李雲東和紫苑返回天南市家中後,卻發現蘇蟬等人已經從地三仙的店裡面回來了,狐禪門上下正在客廳裡面開開心心的蒸花糕。
由於麪粉是昨天便揉好併發酵完的,因此這時狐禪門上下以及周秦林淼都在客廳裡面歡喜的捏着自己的花糕。
蘇蟬和周秦絲毫不知道紫苑遇到了令她悲痛欲絕的事情,兩人都在客廳裡面笑得沒鼻子沒眼睛,你看看我捏的花糕,我瞧瞧你的作品,玩得不亦樂乎。
阮紅菱也在其中一個人悶悶不樂的捏着花糕,她的心思不在這裡,因此第一時間察覺到李雲東和紫苑的歸來,她聽見聲音後一擡頭,一眼瞧見紫苑,先是一喜,繼而臉色又垮了下來,沉下臉去繼續捏着手中的麪糰。
蘇蟬和周秦等人一眼瞧見李雲東回來,都紛紛歡呼嬉笑了起來,蘇蟬雙手捧着花糕,蹦蹦跳跳來到李雲東跟前,笑道:“雲東呀,快瞧,這是我捏的花糕,漂亮不漂亮?”
李雲東一眼瞧見蘇蟬雙手灰撲撲的都是麪粉,臉上一道道都是麪粉白印,抹得像一隻小花貓似的,小丫頭手中的花糕捏的卻是一個場景,這個場景中有小橋,有楊柳,在小橋旁邊楊柳樹下,則有兩個小人兒。
這兩個小人兒是一男一女,男的站在小橋上,揹着女孩兒,兩人身形緊貼,親密無間,女孩兒雙手緊緊的抓着男孩兒,恨不得將自己揉進男孩兒的身子裡面去。
蘇蟬雖然有時候大大咧咧的,但她心靈手巧,捏出來的花糕不僅小橋上還有極小的字和花紋,甚至柳樹的樹葉也被她用小剪子做出一道道柳葉狀,兩個麪人兒更是捏得五官精緻,雖然還沒上色點睛,但旁人一瞧便覺得這兩個麪人兒活靈活現,似乎給一口仙氣便能自己蹦起來似的。
李雲東一看見蘇蟬捏的花糕便笑了起來,他知道這是自己在東吳市七裡山塘重新找到蘇蟬時的情景,這也是隻有他們兩個人才知道的事情,李雲東對蘇蟬一笑,笑容無比的柔和。
蘇蟬也與李雲東對視了 一眼,嫣然一笑,邀功獻寶的說道:“雲東呀,我捏的好不好?”
小丫頭平日裡與紫苑和周秦相處,她們兩人在小丫頭擅長的領域都不弱於她,在小丫頭不擅長的許多領域更是讓小丫頭自慚形穢,但今兒個在捏花糕這事情上,她一個人獨佔鰲頭,心靈手巧的捏出了這惟妙惟肖,精巧美致的花糕。
蘇蟬心中既是得意,又是開心,因此一見到李雲東便屁顛顛的跑過來邀功獻寶,那仰着臉的一臉笑容更是喜滋滋的,似乎已經聽到了李雲東的誇讚,她眼中熱切期待的目光更像是在說:誇我吧,快來誇我吧!
李雲東瞧得心中暗笑,認真仔細的端詳打量了一眼這個花糕後,故作沉吟狀,雙眉緊鎖,搖了搖頭。
蘇蟬瞧得心中咯噔一下,忽然惴惴不安的問道:“怎麼啦?我捏的還不好麼?”
李雲東繃着臉,長嘆了一口氣:“不好,大大的不好!”
蘇蟬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小丫頭回頭看了一眼其他人手中捏的花糕,心裡面委屈極了,她暗道:她們都捏得沒我好看,爲什麼雲東還說我的不好呀?
小丫頭忍不住眼眶裡面便泛起了眼淚,汪洋一片,豆大的淚珠不住的在眼眶裡面來回打滾,下一秒鐘便要決堤。
李雲東見小丫頭這模樣,便強忍着笑,故意一本正經的嘆道:“你這花糕捏得這麼漂亮精美,一會讓人怎麼忍心下口啊?難不成蒸出來當貢品不成?”
蘇蟬一聽,這才明白原來自家大爺是在逗自己,她破涕爲笑,嗔怪的白了李雲東一眼,極爲嬌憨的嗔道:“討厭,你就知道玩我!”
這句話說者無意,李雲東可是聽者有心,他飛快的對小丫頭眨巴了下眼睛,那目光曖昧含笑,頓時讓蘇蟬一下明白了過來,俏臉騰的一下便紅了起來。
蘇蟬滿臉通紅的跺足道:“不理你啦,我還沒捏完呢!”說着,小腦袋壓得低低的,做賊似的又溜會了桌旁,悶頭悶腦的拿着小剪子在花糕上雕着什麼,可她心裡面被李雲東逗得亂糟糟的,心中慌亂,手更是有些不聽使喚,險些一剪子將這麪人兒的腦袋都給剪了下來。
這時周秦等人也笑着與李雲東和紫苑打招呼,紫苑剛回到這裡便被這歡樂的氣氛所感染,心中的沉鬱之氣暫時掃淡了許多,她暫時將不快拋到一旁,強打精神,與衆人一一笑着點頭,自己到廚房洗了手,挽起了袖子,也準備捏花糕。
李雲東笑着來到桌旁,一個個看了過去,周秦手藝不如蘇蟬,也知道最難捏的便是人,因此她很識趣的沒有自討沒趣,捏了一個燃指鉢法寶,現在正拿着牙籤在周圍雕花。
小狐狸們也都有一手好本事,有的捏的是八仙中的神仙,有的捏的是妖精鬼怪,便是悶悶不樂的阮紅菱自己也捏了個麪人兒,一身道袍,身背長劍,風流倜儻,似乎便是王遠山。
李雲東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們都捏的什麼?不要捏得太漂亮了,弄得跟藝術品似的,一會誰捨得吃啊?”
他這一番話說得衆人都笑了起來,李雲東目光一掃,卻見金髮碧眼的林淼手上有些躲躲閃閃,他便笑道:“林淼,把你的藝術品拿出來我看看?”
林淼頓時面紅耳赤,吶吶的將雙手藏在身後,不肯拿出來,一旁的小狐狸們也都一個個別過臉去,悄悄的偷笑。
李雲東見狀,心中越發的好奇,笑道:“林淼,沒關係嘛,你以前沒捏過,捏不好也是正常的,貴在參與嘛,又不是讓你參加比賽,非得捏出個什麼藝術品出來。”
林淼這才猶猶豫豫的將雙手從身後拿了出來,將手中的麪糰兒捧到李雲東眼前。
李雲東一瞧,頓時倒吸一口冷氣,嚯,這是神馬呀?
他只見這麪糰兒被捏得根本不成形狀,尤其是剛纔被林淼十指一掐,周圍更是掐出一圈圈的形狀,那模樣真像是某種排泄物。
李雲東表情怪異,兩眼發直,林淼更是臉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似的,恨不得將手中的麪糰兒扔了,自己扒開地面找條縫兒自己鑽進去。
一旁的周秦向來與她關係要好,便替她打圓場,說道:“師父,剛纔克……林淼捏了一隻小狗,挺漂亮呢!”
周圍的人一聽,頓時一個個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林淼之前的確是要捏一隻小狗,但她從來沒捏過這種東西,又不像其他人那樣是修行中人,對於力道的細微控制精妙入微,她哪裡捏得出像模像樣的東西,好容易捏了一個,讓旁邊的小狐狸凌月瞧見了,脫口便道:“啊,你捏的是隻豬啊?好像啊!”
林淼一聽,臉兒都綠了,連忙分辨道:“不不,我捏的是狗,是狗!”
其他小狐狸們聽了也都圍過來,這些小丫頭平日裡嘰嘰喳喳的,一點小事情也要自己爭半天,眼下見了林淼捏的“狗”,出奇的意見統一,紛紛都說這是豬。
林淼聽得鬱悶,便只好找到手藝最好的蘇蟬,讓她評理,可蘇蟬一眼瞧見了她手中的花糕,驚訝的脫口道:“啊?你怎麼捏了只豬?好醜啊!”
林淼頓時淚流滿面,立刻將手中的“狗”捏成了麪糰,而這時李雲東和紫苑便剛好回來了。
李雲東聽一旁的凌月說了經過後,心中也是忍不住大笑,臉上的笑容更加的濃郁,看得林淼無地自容。
一旁被李雲東調戲過的蘇蟬有些同情林淼,她瞧不過去,便悄悄戳了李雲東一下,乾咳了一聲,說道:“要我說啊,林淼捏的這個纔是好花糕,要不然一會大家一個比一個捏得漂亮,誰捨得下口啊?總不能做出來了,大家乾瞪眼看着吧?”
蘇蟬一開口,其他小狐狸們也便笑嘻嘻的稱是,大家夥兒趁機下臺,畢竟都是自己人嘛,同在屋檐下,擡頭不見低頭見,何必呢,何苦呢?
李雲東也強忍着笑,一本正經的說道:“沒錯,我非常同意蘇蟬同志的話,她的話非常的有道理。林淼同志的花糕,形狀雖然簡單,但是通俗易懂,言簡意賅,大巧若工,集實用性和藝術性於一體,堪稱是一代花糕的典範!”
說着,他越說還越是來勁,指着林淼手中的花糕,說道:“你們看,這形狀雖然不規則,但是充滿了後現代魔幻主義風格,獨特的造型還帶着畢加索的風采,抽象而令人深思!你們看這形狀,多像一朵飄逸的雲彩?這樣飄逸的雲彩,實在是讓人想象力無限,浮想聯翩!”
李雲東口才極好,硬生生將這極醜的麪糰誇上了天,而林淼又不知道李雲東有一本正經捉弄人的“惡習”,因此她被李雲東唬得一愣一愣的,下意識的便向自己的雙手看去,臉上也不禁有了幾分好奇之色,不再那麼尷尬了,她心中暗道:莫非,我還真是錯有錯着?
可林淼不知道李雲東這惡習,蘇蟬、周秦、紫苑等人她們是深深領教過了的,便是小狐狸們也都知道李雲東這習慣,她們一個個都微微別過了身去,強忍着笑,便是紫苑也忍不住繃住了臉,嘴角兒微翹。
李雲東誇讚了好一陣後,他深深的看了林淼一眼,說道:“林淼,你剛拜在我門下,就捏出如此驚天地泣鬼神的作品,爲師實在是感動,決定唱一首歌送給你,以紀念你的處*女作。”
林淼被李雲東忽悠得有些轉不過彎來,只是愣愣的看着李雲東,她卻見李雲東深吸了一口氣後,開口唱道:“風中有坨雨做的雲,一坨雨做的雲!”
一坨雨做的雲!!!一坨!!坨!
蘇蟬等人一聽,目光再看向林淼手中的麪糰兒,這造型,這紋路,可不就是一坨嗎?她們這下終於忍不住了,紛紛大笑了起來。
又沒睡好,五點多就醒了,輾轉反側實在是睡不着了,還是爬起來把昨天欠的一更補上吧~~
唉,寫手作孽,真個是傷不起啊!R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