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各派的修行人都目光復雜的看着眼前這個年輕英俊的男子,伊勢神光雙手負在胸前,嘿的一聲笑了起來:“他果然還是來了,他終於還是來了!”
伊勢出雲一直低垂的眼簾此時也擡了起來,她目光精光湛湛的盯着李雲東,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終於有趣起來了。”
伊勢神光對西園寺低聲說道:“去把高橋正太喊下來吧,他不能再打了,以他現在這樣的狀態與李雲東鬥法的話,必敗無疑。”
西園寺常勝愣了一下,他看了伊勢神光一眼,然後揚聲對高橋正太大喊道:“高橋君,你下來休息一會,如何?”
高橋正太雖然不認識李雲東,但他清楚的聽見了日本各派修行人竊竊私語聲,他眼中閃爍着異樣狂熱的光芒,心道:這就是支那大名鼎鼎的李無敵?好,殺死他,那我就是日本修行界最富盛名的人了!
高橋正太對西園寺常勝的聲音恍若不聞,他獰笑着拎起手中的禪刀,一指李雲東,大聲喝道:“你就是李雲東?好,上來受死!”
高橋正太大怒,拎刀便朝着李雲東背後一刀劈去!
這一刀刀罡兇猛之極,地面上剎那間被劈出一刀深溝,場邊衆人頓時一陣驚呼。
“無恥!”
“小心啊!”
“卑鄙小人,竟然偷襲!”
李雲東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似的,雙手飛快捏了個九品往生印,轉身劈頭便是一掌!
“轟”的一聲響,高橋正太的刀罡劈到這金光閃閃的九品往生印上,頓時轟然破碎,而九品往生印去勢不止,猶如一個巨大的金光手掌,迅猛的朝着高橋正太撲去。
高橋正太大驚,身形一躍,險險躲開這一掌,可儘管這樣,他手中禪刀被這金光手掌擦了一下邊,頓時震得他半條胳膊都麻了!
高橋正太心中駭然,他知道自己這把禪刀專破各派護體金身,刀罡一發,無有不破,可偏偏與李雲東這大手印拼了一記,對方紋絲不動,自己這邊的刀罡卻彷彿紙糊一般!
這是怎麼回事?
而起,剛纔如果不是自己躲閃得快,只怕這一掌就拍得自己不見人形了!
之前連戰連勝,高橋正太自然滋生了許多輕敵高傲之心,此時他看着李雲東一掌拍出後,目光淡淡的看了自己一眼,然後又轉過了身去,一副不把自己放在眼裡的架勢。
高橋正太心中驚怒交加,可他卻一時不敢再次出刀,此時一旁的西園寺常勝又大聲道:“高橋君,下場吧,你不是他對手……”
高橋正太不等他話說完,扭頭便滿臉猙獰的怒喝道:“閉嘴!我一定能戰勝他!”說完,他手指輕輕的在禪刀上擦拭刀口的鮮血,然後他用沾滿了鮮血的手指在懷中取出兩張符咒,一張貼在胸口膻中穴,一張貼在腦門神庭穴上,他口中唸唸有詞,飛快的唸誦起咒語來。
李雲東看也沒看他一眼,反而轉過身對一旁的周秦微微一笑:“你們不是幫我護法的麼?怎麼都跑這裡來了?”
周秦驚喜的看着李雲東,雖然眼前局勢危急險惡,可她心裡面卻一片寧靜,似乎只要眼前這個男子在,便是天塌下來他也能獨臂擎天!
周秦抿了抿嘴,微微笑道:“我們不是留了紙條麼?”
李雲東笑了笑:“我知道,不過你們那紙條就幾個字,寫得又跟狂草一樣,我哪裡知道到底怎麼回事?”
此時一旁的蘇蟬也飛奔過來,旁若無人的一把摟住了李雲東的胳膊,親暱的說道:“雲東呀,你怎麼這麼快就趕來了?我們前腳到,你後腳就來了!”
李雲東輕柔的拍了拍她的胳膊,柔聲道:“這不是擔心你們麼?我一醒來,發現房間裡面一個人也沒有,好傢伙,可把我嚇了一跳。”
蘇蟬奇道:“不會吧?五師伯和六師伯呢?她們來了以後我們才走的啊!”
李雲東一愣:“劉嶽紅和莊雅婷也來了?我沒看到她們啊!”
蘇蟬和周秦面面相覷,周秦說道:“師父,她們的確來了,要不是她們說幫你護法,我們根本不敢離開的。”
李雲東心中暗自納罕,他沉吟了一會兒,低聲道:“可能她們遇到什麼事情了。算了,現在先別計較這件事情,紫苑呢?她人沒事麼?”
蘇蟬擡手一直在場外的紫苑:“紫苑姐姐沒事,她在那邊呢。”
李雲東順着蘇蟬的手指看去,果然看見紫苑正站在場邊,目光定定的看着自己,他與紫苑兩人目光一對,不約而同的微微笑了起來,他們之間雖然沒說一句話,可卻有一種“一切盡在不言中”的默契,看見對方平安無事,便都放下了各自心中的擔憂。
李雲東對紫苑微微點了點頭,對周秦問道:“這裡怎麼回事?怎麼到處都是鮮血?”
蘇蟬嘴快,搶着將這裡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李雲東聽她說到日本人突然來到這裡的時候,他嘿的一聲笑了起來:“原來是來找場子的!”
李雲東目光往日本各派修行人那邊一掃,卻見那邊高手如雲,各派強者正目光憤怒的盯着自己,這麼多高手目光一起瞪來,其中威勢難以言語,換了其他一個人,只怕光在這目光下便被壓得精神崩潰了。
可李雲東卻只是冷冷一笑,當他目光掃到西園寺常勝身上的時候,他詫異的一愣,眼中爆出一抹精光。
李雲東目光盯着西園寺常勝,手卻拍了拍周秦和蘇蟬的肩膀,說道:“先下場再說吧,你們不要上場。”
等他們三人走到場邊後,周秦搶着說道:“師父,讓我打這一場吧?我難道連一個受傷的僧人也打不贏麼?”
李雲東回頭看了一眼,卻見此時高橋正太胸口和額頭上的兩道符咒不斷散發出一陣陣金色的光芒,這些光芒繚繞在他身前,讓他整個人看起來猶如鍍了一層金粉一般,他原本猙獰可怖的殺氣也變得沉肅凝重起來。
李雲東眼睛微微一眯,低聲道:“剛纔你們說,每個門派只能派出一個人,那當然是應該我上,這一切可以說因我而起,自然應該我來承擔。”
周秦張了張嘴,還要說什麼,可她眼見高橋正太此時氣勢強大,整個人猶如一座金佛一般,讓人望而生畏,她也知道自己贏了還好辦,萬一輸了,那李雲東就只能乾瞪眼了,如果要強行上的話,肯定會引起兩派大火拼。
而日本修行界這邊顯然高手衆多,一旦羣毆的話,那是很可能要慘敗而歸的。
想到這裡,周秦將嘴邊的話嚥了回去,關切的說道:“師父,那你要多小心。”
紫苑此時也低聲道:“李雲東,你留神,這是淨土宗的御影堂僧兵,非常兇悍。張孔雲和張化水都敗在他手上了。”
李雲東心中微微一凜,一旁的阮紅菱咬牙切齒的說道:“這個惡僧下手狠毒,他已經殺死我們中華道家兩個修行人了,而且連陽神也不放過!李雲東,你千萬別手下留情!”
李雲東一聽,心中震怒,他這才明白場上這一地的鮮血是怎麼回事,可他心中雖然憤怒已極,臉上卻始終淡淡的,看不出半點端倪。
他對紫苑和阮紅菱點了點頭:“放心,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說完,他擡步上場。
衆人眼見他一出現便將高橋正太的囂張氣焰立刻壓了下去,尤其是李雲東旁若無人,目空一切的做派讓他們一時間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果然是李無敵啊,壓根就沒有將這些日本人放在眼裡?”
“唉,希望不要輕敵纔好!”
“要我說,這是虛張聲勢!”
“呸,什麼虛張聲勢,你以爲是個人都能稱作無敵的麼?”
“別吵,別吵!看他怎麼對付這個高橋正太就是了,一會就知道是真無敵,還是假無敵了!”
衆人目光齊刷刷的投到李雲東身上,卻見這個年輕得過分的男子站在場中,雙腳不丁不八,神情平淡,一點兒也看不出他即將惡戰的氣勢和模樣。
此時高橋正太渾身氣勢已經達到頂峰,他胸口原本被戳破的傷口也飛快的生長着肉芽,將傷口處縫了起來,他擡起頭來,雙目一睜,一聲大喝,頓時腳下轟隆往下一陷,堅硬的青石板裂出無數道裂紋,向四面八方擴散開來。
李雲東淡淡的看着他,雙手在身前輕輕捏了一個指訣,衆人只見他十指翻飛,彷彿佛祖捏訣,釋迦拈花,平淡平靜,半點威勢也無。
衆人這一剎那隻覺得彷彿場上真佛現世,李雲東雖然氣勢遠遠不如高橋正太,可他渾身上下有一種與天地合而爲一,與萬法同道歸宗的莫大威壓!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各派的修行人修爲有高有低,修爲低的如同張流芳、鄧玉鄧嬌等人,在一旁看得不敢喘氣,目光一順不順,修爲高的如同茅玉嫦、虛陽子等人卻齊聲驚呼道:“天人合一,佛道雙修?”
儘管只是一個動作,儘管只是一個指訣,可日本各派修行人無不爲李雲東這萬法歸宗,天人合一的境界所震懾,他們知道,高橋正太雖然兇悍,此時更是宛如金剛現世,羅漢下凡,可一個僧人再兇悍,再恐怖,在世間至理大道面前,在天地無上宗法面前,又哪裡能有半點勝算?
伊勢神光面露震驚之色,他喃喃道:“他又變強了,這個架勢……是已經參悟了真法大道啊!出雲……這是一個比你更加出色的天才啊!”
伊勢出雲一言不發,目光狂熱興奮的盯着李雲東,一瞬不瞬。
一旁的西園寺常勝心中一動,忽然大聲用中文喊道:“高橋君,你連戰了許多場,不如下來休息一會吧!”
高橋正太不懂中文,哪裡知道他說的什麼,而西園寺常勝這一番話卻是說給李雲東聽的,潛臺詞便說:李雲東,你就算贏了也只是佔對方連勝後力竭的便宜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李雲東自然明白他這鬼蜮伎倆,他目光掃了西園寺常勝一眼,嘴角流露出一抹譏諷的笑容,他淡淡的說道:“西園寺常勝,真沒想到,又見面了!你放心,我不佔你們的便宜!你告訴他,我就站在這裡,讓他三刀,絕不躲閃!”
西園寺常勝又驚又喜,驚的是李雲東竟然敢口出狂言,讓高橋正太劈三刀!
西園寺常勝喜的卻是:高橋正太手中這把刀可是御影堂流傳五百年的“阿彌陀佛正法刀”,是極爲強悍的佛門護教法寶,這把刀五百年下來飽飲鮮血,殺氣極重,威力驚人,便是他們這邊也不敢有人硬接一刀,更何況是三刀?
中華各派修行人聽了無不悚然而驚,紛紛大呼道:“李雲東,你瘋了?讓他三刀幹什麼?”
“跟這些小鬼子講什麼客氣啊?上啊,殺了他!”
“李雲東,不要輕敵!”
“哼,李無敵好大的口氣,這刀專破金身,我倒要看看他怎麼接這三刀!”
周秦、蘇蟬以及阮紅菱等人也準備焦急的勸誡,可紫苑卻攔住了她們,她低聲道:“李雲東已經通悟佛道兩家真法,放心,他既然敢誇海口,就一定沒事的。”
高橋正太聽了西園寺常勝的翻譯後,忍不住哈哈狂笑了起來,他手中禪刀指着李雲東,一聲怒喝:“你找死!”
他原本沉凝嚴肅的面孔剎那間變得無比猙獰,彷彿金剛怒目,羅漢暴走,他眼睛瞪得猶如銅鈴一般,睚眥俱裂,雙足在地面猛的一蹬,身形彷彿炮彈一般剎那間騰到半空中!
衆人不由自主的擡頭一看,卻見天空中高橋正太的身形一下變成了一個極小的黑點,緊接着這個黑點從天而降,不斷變大,他去勢兇猛,身邊的氣流摩擦得沸騰起了一身火焰,他整個人猶如從怒海中降世的忿怒金剛,居高臨下的一刀朝着李雲東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