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佑根沒有想到自己打電話給電視臺,想給李雲東惹一點麻煩竟然都能變成了人家的敖包相會,這實在是讓趙佑根有一種吃了蒼蠅一般噁心的感覺。
但萬幸的是,李雲東像是沒有發現之前跪在那裡的七個人是自己暗地裡找來的。
趙佑根想到這裡,忍不住擦了一把冷汗,他一大早看見這幾個混混跪在店門口的時候,嚇得差點扭頭就跑,如果不是當時圍觀的人已經很多,他只怕早就逃之夭夭了。
“這個混蛋,爲什麼每次都要跟我過不去!”趙佑根咬牙切齒的想着,他絲毫沒有覺得這些事情他自己便是始作俑者,更沒有一丁點兒的負罪感,有的只是挫敗感和強烈的不甘。
但經歷過了兩次教訓後,趙佑根徹底斷了找人搗亂這個念頭,他開始尋思要如何給李雲東的開業慶典填一點亂,最好讓他開業不成,那他就晚上睡覺也要笑醒了。
但趙佑根最期盼的是最好自己能比李雲東更早的開業,那樣自己就可以看到對方羨慕和嫉妒的目光,尤其是再看到對方冷冷清清的開業,那自己就可以開懷的嘲諷譏笑這個一直讓自己很不爽的毛頭小子了!
可眼下看來,自己的這種願望在慢慢變成一種奢望。
李雲東帶着一羣美女搞裝修,這原本是讓人笑掉大牙的事情,可趙佑根卻一點也笑不出來,因爲李雲東他們的進度是這些專業工人的三倍!他們一天的時間就幹完了這些專業人員三天做的事情!
這,這簡直是世界上最不可思議的事情!
趙佑根恨得牙癢癢,可心裡面又實在沒轍,他一點都不想在自己店鋪還在動工的時候就看見對面的店鋪搞開業典禮。
“自己堂堂一市的明星企業家,居然弄不過一個毛頭小子!”趙佑根氣得在店裡面團團亂轉,像一個籠中困獸。
正當他躁怒的時候,忽然間店門口走進來一個女人,這個女人呢站在門口,沉聲道:“趙佑根在這裡麼?”
趙佑根自從功成名就後,就再也沒有人直呼其名,哪怕是市長見了他也是客客氣氣的稱呼趙總,他猛然間有個女人喊自己的名字,頓時惱怒道:“誰?”
他扭頭一看,卻見一個身材婀娜多姿的女人站在店門口,不僅容貌秀美,而且眉宇間透出一股居高臨下的高傲,像是高等生物在睥睨着低等生物。
趙佑根見多了美女,但自從他第一次看見蘇蟬和紫苑這樣的只可遠觀不可近玩的絕色美女後,他再也看不上平日裡那些渾身透着風塵氣息的濃妝美女了。
他猛然間瞧見這個女人,只覺得這個女人身上的氣息與紫苑等人極爲相似,那目光都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憐憫和冷漠,彷彿她們是神,而自己這個所謂的企業家只不過是一隻小蟲子。
面對趙佑根的喝問,這個女人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趙佑根很不喜歡這種感覺,但他知道這種桀驁的氣質絕對不是能裝出來的,那肯定是日積月累所養成的氣質,只有真正的強者纔會有這種氣質,尤其是眼前的這個女人,她眉宇間透出的傲氣,簡直就讓趙佑根覺得自己是站在她的地盤,而她跟自己多說一句話,都是一種仁慈寬大的施捨。
趙佑根強忍着心中的不快,他沉聲問道:“你是誰?”
這女人這才正眼打量了一眼趙佑根,她絲毫不遮掩自己的鄙夷,像是不屑與這樣的人爲伍,她冷冷的從脣齒中蹦出兩個字:“鄒萍。”像是多說幾個字都會是一種浪費。
趙佑根眉毛擰在一起,他也冷聲道:“你有事情嗎?”
鄒萍打量了一眼正在趙佑根這家正在裝修的店,她哼了一聲,說道:“你跟李雲東有過節?”
趙佑根頓時警惕了起來:“這話怎麼說?他不過是一個還沒畢業的大學生,我能跟他有什麼過節?”
鄒萍冷笑道:“你一個企業家,跑到這裡開一家茶店,剛巧又是跟對面選的一樣,你以爲我是傻瓜麼?”
趙佑根心中打鼓,他暗道:該不會是替李雲東那個混蛋出頭的吧?
趙佑根硬着頭皮說道:“你想幹什麼?喂,我可告訴你,光天化日的,你可不要亂來!”
鄒萍看着趙佑根色厲內荏的樣子,她不屑的嗤笑了一聲:“不用怕,我只是來問問你,你是不是跟他過不去?因爲,我也跟他有點過節,所以,想看看在你這裡,能不能給他找點麻煩。”
趙佑根這才放下心來,他心中暗喜,可這女人表現出來的冷漠和鄙夷讓他自尊心嚴重受損,他皺着眉頭說道:“我沒有什麼要你幫忙的,你走吧。”
鄒萍哼了一聲,她冷笑道:“就你這裝修速度,只怕到明年都裝修不好!”
這句話一下戳到了趙佑根的軟肋,他哼了一聲,梗着脖子沒有說話。
鄒萍嘿嘿一笑:“要不,我來替你裝修吧,速度肯定比李雲東快,絕對不會比他慢!”
趙佑根愣了一下,他驚疑不定的打量着鄒萍:“你?!”
在店裡面正在裝修的工頭和工人一聽鄒萍的話,頓時大怒,齊齊圍了過來,呵斥道:“你這個八婆,你說什麼呢?沒看到我們在負責這個工程嗎,你哪的?居然當着我們的面挖我們的活兒!要臉不要臉!小心我抽你啊!”
鄒萍像是沒有聽見他們說話似的,只是目光冰冷的注視着趙佑根:“不信?”
趙佑根搖了搖頭:“不信!”
鄒萍一聲冷哼,她腳尖一挑,隨手將地上的一個鐵錘挑了起來,然後五指一捏,順手又扔到了趙佑根手中。
趙佑根手忙腳亂的接住,拿眼一看,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只見這個大鐵錘上面被鄒萍硬生生的捏出了五個手指印,指紋都清晰可見!
旁邊的裝修工人們好奇的湊過來看了一眼,頓時也駭得臉色煞白,有不信邪的工人將這個鐵錘拿過去,用手摸了摸,直到確認自己手中拿的的確是堅硬的鋼鐵,他們這才相信,神色駭然的看向鄒萍,如同看見了魔鬼。
趙佑根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鄒萍哼了一聲:“我是什麼人不用你管,你只需要回答我,同意還是不同意?”
一旁的工頭雖然害怕,可爲了不被鄒萍硬生生的搶走自己的生意,他還是硬着頭皮站了出來,只不過他不敢再衝着鄒萍說話,轉頭對趙佑根哀求道:“趙總,我們都已經簽了合同的,你看這事……”
趙佑根想了想,斷然說道:“你們的錢我照給!”他對鄒萍說道:“你要多少錢?”
鄒萍哈哈大笑了起來:“錢?你看我像是缺錢的人麼?我只不過看不順眼這個傢伙罷了,要不然,你以爲我想跟你說話麼?”
趙佑根心中大怒,但他強忍着怒氣,說道:“那你怎麼保證你就一定能趕在他們之前完工?”
鄒萍哼了一聲冷笑道:“不用保證,你相信就相信,不信就拉倒!”說完,她拔腳就往門外走。
趙佑根臉色陰晴不定,他等鄒萍走到門口即將出去的時候,忽然大聲道:“好,我相信你!什麼時候開始!”
鄒萍頭也不回的說道:“下午!你最好準備一個比較熱鬧的開業典禮,否則我把你這店都給拆了!”
說完,她揚長而去。
趙佑根看着她離去的身影,恨得直咬牙,他甚至忽然間覺得對面這個姓李的小子好像也不是那麼的可惡,倒是這個女人簡直囂張得沒譜沒邊!
正當趙佑根和鄒萍在店裡面私下勾結在一起的時候,在家中修行的周秦忽然間聽到了自己的電話聲響。
她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口中清晰的噴出一股白氣,只不過她的氣息不像李雲東那樣凝練,噴出去的時候宛如一根利箭,能夠噴出十幾米遠而不散,而她的氣息則是噴出去到兩三米的地方便立刻四散開來。
周秦站起身來,拿起手機一看,頓時皺起了眉頭,她手機上面閃動着一個熟悉的名字:周克強。正是她的父親。
周秦猶豫了一會兒,在考慮要不要接這個電話,可就當她考慮的時間,電話聲忽然戛然而止,沒過一會兒,又發來一條短信。
周秦打開一看,卻見上面寫道:秦秦,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請速歸!周克強。
周秦眉頭擰得更緊了,她知道自己的父親從來不說虛話和空話,他說很重要,那就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事情,而且自己離開家中這麼多天也沒有跟家裡面聯繫,自己的父親不聞不問,顯然是對自己的任性表示出了極大的寬容和諒解。
周秦輕輕咬着嘴脣,她握着手機遲疑着,過了一會兒,她轉身找了一件出門的衣服,然後風風火火的出了門。
雖然她和自己的父親之間關係一直很冷漠,甚至是很扭曲,但他畢竟是自己的父親,尤其是自己在對待李雲東這件事情上,簡直是任性到了極點,甚至把整個家的政治命運都賠了進去,而自己的父親也沒有過多的責怪自己。
對於這一點,周秦心中多少是有些愧疚的。
帶着一絲擔心和疑惑,周秦很快趕到了家中,一進門,她便發現寬敞的客廳之中坐着兩個頭髮斑白的長者,一個是自己的父親,而另一個則是曾經仗義援手,化解了周家與何家矛盾恩怨的省委書記李元博。
這兩個年過半百的長者看見周秦後,互相對視了一眼,同時掐了手中的香菸,周克強神情嚴肅的說道:“秦秦,你過來,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問你,你一定要如實回答!”
周克強雖然已經下臺,但他毫無疑問是一方大員,說話間自然有一種上位者的威嚴和氣度,周秦一時間心中怦怦亂跳了起來,驚疑不定的想道:到底是什麼事情,竟然如此鄭重?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