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經受了多久的煎熬呢?
八木雪齋自己也不知道。
喀戎老師和斯卡哈老師,就結果來說,都是那種會把學生弄得死去活來的類型。
明顯能看出來,多虧了喀戎老師是希臘神話的角色,對盧恩這種北歐文化的東西不甚瞭解,不然他肯定會用盧恩,好好教育自己一頓的。
哎……
真是讓人蛋疼的展開。
八木雪齋扶着牆壁,一臉疲憊。
不過就結果來說,他還是弄明白了幾個盧恩文字的用法。
最熟悉的,就是之前看庫丘林caster用過的那個火焰盧恩。不過他現在書寫的盧恩,只有【燃燒】效果。也就是說,只能讓被書寫的物體燃燒,具體要做到在周圍生成火球啊,自動攻擊自動迎擊啊什麼的,還需要時間去仔細把握。
雖然有心問問斯卡哈老師吧,但是又怕被她拽過去培訓……
想問問庫丘林吧,他還在斯卡哈老師的訓練室裡。自己不敢進去。
乾脆先去醫務室開份藥吧,感覺自己已經開始精神衰弱了。
正往醫務室走着呢,就看一個白衣的身影帶着苦惱的表情從醫務室的大門裡走了出來。
從者很少出入醫務室。
因爲對於從者來說,構成身體的要素是魔力,就算是損失,只需要補充魔力就可以再生了,除非是收到了無法再生的詛咒之類的。可真的遇到了那種東西,迦勒底的醫療條件就有點不夠看了。
所以一般出入醫務室的都是迦勒底的從者們。
根據某人的說法,似乎諾艾露經常性的來這裡開藥。然後,羅瑪尼偶爾回來這裡偷懶。還有就是,其他人偶爾會因爲感冒啊休息不好啊之類的原因過來。
看見從者出來,這還真的是新鮮。
一襲白衣,看上去非常樸素,不過上面裝飾的線條和寶石讓人一眼就能體會到價值。有着偏藍色黑髮的青年,正用猶豫的眼神看着手裡的燒瓶,綠,藍,紫三色混合,彷彿雞尾酒一樣的液體滿滿的盛着。
帕拉塞爾蘇斯。
在近代文藝復興時期,以鍊金術和醫術著名的學者。是罕見的在人類歷史和魔術歷史上都留下濃重一筆的男人。
這樣的男人,拿着藥液,面色凝重,從醫務室裡出來……八木雪齋好奇的上前。
“怎麼了嗎?帕拉……斯先生。”
因爲名字實在是太長了,他根本沒記住馮-霍恩海姆-帕拉塞爾蘇斯這個名字。對這個名字的印象,是在鋼之鍊金術師裡好像聽到過。
“嗯?啊,是雪齋啊……你……看上去很疲憊啊?”
不知道爲什麼,帕拉塞爾蘇斯一看見八木滿臉倦意,肉眼可見的,他臉色陰霾一掃而空,換上了一副帶着些許希冀和期待的神色。
“啊?啊……額,嗯。是,是的。”
八木雪齋有點警惕,應了一聲。
“那麼,真的很巧。我這裡研究了一種可以讓人的精力迅速恢復,還有引出潛能效果的藥水。你要試試看嗎?”
“哎?試藥嗎?”
八木雪齋看着他手裡的東西,搖搖頭,不太想喝這種看上去就有點噁心的玩意。
雞尾酒好歹是層次分明,看上去就很清澈。這玩意,三種顏色相互混合,看上去就好像什麼東西的嘔吐物一樣,他纔不喝呢。
“恕我拒絕。我剛剛纔被兩位老師狠狠操練了一頓,現在沒心情喝東西。”
“……操練了什麼?我能幫忙嗎?”
“盧恩文字,你有所瞭解嗎?”
八木雪齋順口提了一句。
“有。是北歐神話中,常見的魔術手段吧。雖然比不上神代的原初盧恩,如果是後世所說的盧恩文字,我倒是有所瞭解。”
八木雪齋索性打開筆記本,把之前跟喀戎老師探討過的盧恩筆記又拿出來給他看了一眼。
帕拉塞爾蘇斯只是一挑眉毛,一副很眼熟的模樣,當時侃侃而談,從來歷到演變,給他說了個詳細。
和斯卡哈老師的【身教】,喀戎老師的【言談】不一樣,他的講述,更類似於……對,更類似於生硬的閱讀課文,沒有感情,也沒有卡頓,就好像一臺機器在描述相應的東西。裡面既沒有形容詞,也沒有誇張。用很乾巴巴的彷彿在做演說一樣的說法來闡述盧恩的發展。
尤其是原初盧恩和現代盧恩之間的演化,聽的八木雪齋心頭一震。
之前自己感受到的那份不協調感的真相,終於明白了。
斯卡哈傳授給自己的是神代盧恩,那是建立在她自己使用的前提上,經過無數年的鍛鍊,已經可以說,那是【斯卡哈專用的原初盧恩】。而現在,八木和斯卡哈差了太遠,所以直接套用斯卡哈的那套模式是不行的。他得根據原初盧恩,自己來推演出最合適自己用的模式。
簡單說,就好像調整自行車的座椅一樣。有人的座子高,有人座子低,要自己調整座椅到最合適的位置才行。
否則雖然能騎車,但是會騎得很彆扭。
“多謝,我明白了。”
八木雪齋道了一聲謝,轉身就走。
“等等。”
然而,帕拉塞爾蘇斯怎麼可能放他走?手掌按在他肩膀上,抓住了他的衣服。
白衣賢者露出平靜卻不容反抗的笑容,把手裡的混合物向他嘴邊湊了過去。
“等等,你真的要我喝嗎?不會死人嗎?!”
“相信我。我好歹是caster的從者,擁有道具做成這個技能,我的製藥是完美的。不會有任何偏差,一定會按照我的想法做成。”
畢竟吃人家的嘴短,自己剛剛聽人家的講座來着,沒辦法,八木只能喝了。硬着頭皮,一飲而盡。
沒有什麼味道。只是覺着,喝下去的瞬間,嗓子就被某種熾熱的東西給貫穿了。然後,就是冰窖一樣的凍傷感覺。
身體的肌肉彷彿被電流刺穿一樣,不停的抽搐,渾身的血管都在不停的涌出魔力,在他身邊編製成不明所以的形狀。
“哦,看上去有效果了。持有龍之因子的人喝了這個,原來並不會引出龍的要素嗎?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這個反應很值得記錄下來。”
帕拉塞爾蘇斯一邊點點頭,一邊嘀咕着,一邊記錄他的病症,一邊露出了讓人怎麼看都不會安心的笑容。
“不行……我,我得留下……死亡訊息……該死……他,他的名字……怎麼寫來着……”
八木雪齋的指尖在迦勒底的地板上,用力勾勒了幾下,卻什麼都沒留下,就這樣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