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別人看到的

2015年11月11日,

白哲終年不變的生活方式,早睡晚起的生活規律,混亂不堪的生活環境,簡樸務實的午餐晚餐,就連做這些事的時間都被定格在了智能鬧鐘上,隨時提醒着他。

他的生活中,除了與家人和朋友相處的時光貌似就沒有其他的可以值得稱讚。

但時至如今,他的母親逝世,父親在已不再,如今的他,就只剩一直陪伴着他的朋友了。

然而,這個唯一的朋友,在昨天的夜裡卻被別人說成是泣屍!!當場,他就不同意地站起身來反駁,結果,由於太多的證據都指向他的朋友,以至於讓他敗得一塌糊塗。

在他離去之時,還被馬自成和陳夫叫去了,逼迫他發誓,說“絕對不將這件事泄露給楚越”。

昨夜,他相信那對很多的人都是無眠之夜。他和他喜歡的女人也都是沒有睡好,一回家,他就打電話去找同爲聖月遷移居民的段小依商量了。結果,就連喜歡楚越的段小依,都沒給指出什麼法子來。只留給了他一句話,“我相信楚越哥,作爲他的朋友,你也應該相信楚越哥”,當然,白哲也是打從心底相信楚越的,就算有如此多的證據指向了他,作爲他最好的朋友,白哲絕不會對他產生一點懷疑。並且,作爲他最好的朋友,他就應該將這件事告訴他,就算那是違背了那些人逼迫他發下的誓言。

由於兩人之間常以玩笑爲日常,所以,白哲沒有信心打電話能將所有的事都解釋清楚。所以白哲決定了,在第二天,去找楚越說。

但是,世事難料,他雖然聽說了有人去跟蹤楚越,卻不想是如此步步緊逼,就連一個空都沒留給白哲。

開始的時候,白哲決定早做決斷,所以,他六點就起了牀,來到了楚越家門口。

很可惜的,十一月的早晨還是很寒冷的,除了一些上課的學生在這些小巷中穿梭,就只有白哲以及白哲眼前蹲守在楚越家門口的那傢伙了。

記得那傢伙是一個叫做王康盛的警察,他不曾想到,這個地方警察居然做得如此專業和認真,居然這麼早就蹲守在了那裡。

一陣陣的寒風,吹打着白哲,以至於讓他的大腦陷入了短路狀態。他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辦法,所以,他決定了繼續在此蹲守,直到那傢伙露出破綻爲止。就算那傢伙再怎麼認真,也要上廁所,或是打盹的時候吧,只要那傢伙大意之時,便是他的動手之時。

白哲找到了一個街道死角,既方便觀察,又方便躲避寒風。在這陰冷的時間裡,他觀察着,搓着手跳躍着,終於,還是忍耐不了這樣的天氣,他蹲坐在了牆角,以求取暖,但是即使這樣,寒冷的空氣還是不斷地從他的身上奪取着溫度。

最後,既疲憊又寒冷的白哲陷入了夢鄉。待到他醒來之時,便看到了出門的楚越。

他看了看手錶,七點半。

(還挺早,機會來了。)

覺着這是個機會的白哲,跟了上去,卻不想,王康盛也一路跟了上去。

運氣好的是,王康盛還沒注意到白哲。白哲等了一會兒轉而跟蹤王康盛。

一去一反間,已經是十二點多了,寒冷的空氣不在,但是,白哲飢餓難耐,還有點尿急。就在此時,看到進了門的楚越,另一邊走來了一個警察,那是叫做董德本的警察。董德本來了之後,王康盛就跑開了。過了不一會兒,王康盛便又回到了那兒,大概是上廁所吧。看到了王康盛,董德本便回去了。在飢餓的白哲面前,王康盛拿出了某種東西,一口,兩口......

“一個餅......”白哲呢喃道。

白哲的心中頓生怨念,他做夢都不會想到自己居然爲了那小子受這樣的罪。

想到這,他再次開口。“臭小子,待到你解除了懷疑,我非要叫你請我大吃一頓不可!”

幾經思索,他想楚越也還沒吃午餐,加上午餐的製作和食用,至少也得一個小時後纔會有行動。所以,白哲下定了決心,去買點午餐來,最多也就二十分鐘。

十五分鐘後,載着欣喜和食物的白哲來到了跟蹤地。可是,王康盛早已不在那裡,而奇怪的是那扇破碎的窗戶。

走近了看,房間內沒有人,卻有一攤血跡和一堆碎玻璃?他給楚越打去電話,可是打了很多卻沒有人接,看來是沒帶電話。

就這樣,白哲跟丟了兩人。

當他打電話去向段小依彙報時,被狠狠地臭罵了一頓。最後,兩人聚到了一起。由於在跟蹤中,白哲知道了王康盛在使用無線攝像頭,所以經過兩人的商量,決定了去找幕後的操作者。也就是馬自成和陳夫,他兩的位置,白哲自是瞭然於胸。

來到破舊的老電影院內,本想巧妙地套出楚越位置的白哲被馬自成和陳夫戲耍了一番。結果,兩人告訴了白哲,他們早就知道了一直在跟蹤王康盛的白哲,以及知道白哲跟蹤的目的。所以,白哲和段小依不得不止步於此。

白哲和段小依,可謂是生死之交。聖月事發最後一天,白哲與他的母親遇到了孤苦伶仃的段小依,還記得那天眼中滿是絕望的段小依,口中說得出的詞只有死亡。

段小依沒有絲毫想要活下去的意思,睡在廢墟中的她面對白哲伸出的手,如此說道。“我從來都只爲家人而活,我的家人早已遠去,如今,我也沒有再活下去的理由了,你別管我了,我只想死在這裡。”

白哲回答道。“不,快起來,正因爲你的父母去了,所以你纔要活下去......因爲......因爲他們死,就是要告訴你,你必須爲自己而活!!”

就是因爲這一句話,段小依跟隨者白哲來到了鈴幽。聖月毀滅,2008年2月2日,五年之中,三人一直住在一起,直到第五年,房屋的整改修建項目批了下來。至此,白哲與段小依遇上了因整改項目富起來的“小地主”楚越。白哲就此與段小依分居了,段小依和白哲母親住在老房子裡,而白哲則在開森四街租了一個兩層房屋,在一樓建了一個小超市,與房東楚越成了最好的朋友,當然,來當店員的段小依,也成爲了楚越的朋友。

白哲母親的死,無疑是給白哲的重大打擊。但那對於曾經一度放棄生存希望的段小依來說,大概會更加難以接受吧。但是,她從不說出來,她從不說給白哲聽,她的悲傷,她的痛苦,她從不在白哲面前表露,不過白哲明白,他十分地清楚,在老房子裡,那個曾被某種液體侵溼的白哲母親的枕頭,那是段小依暗自哭泣時留下的。

所以,白哲可憐這個他喜愛的少女,對於三十三歲的他,他知道無處訴苦的悲傷。所以,段小依的堅強讓白哲鼓起了勇氣,想要對段小依說上一句“喜歡你”。他想要幫助段小依找到歸宿,不論那個歸宿是不是自己。

來到超市,白哲打開了超市的門。像往常一樣,進入了正常的營業模式。

這樣的平靜,到了下午五點,便消弭了。正要爲白哲準備晚餐的段小依,以及守在超市門口的白哲,聽到了來自不遠處的一陣喧譁。

不久後,一羣人走入了超市中。

白哲和段小依便聽到了這樣的一則消息,“楚越在雲芝的家中殺了兩個人”。

白哲和段小依陷入了絕望,因爲光是這樣,就算楚越不是泣屍也只有死路一條。但在細緻地諮詢後,他知道了是房屋坍塌所致,並不是楚越所爲。

既然這樣的話,白哲在相信楚越的基礎上,加上楚越身邊有人死去這一點,得到了這樣的一個猜想,有人想要陷害楚越。

當白哲說給段小依聽時,段小依也同意了這樣的猜想。究竟是誰呢?不知道?是泣屍?還是人類?但這又是使用了怎樣的手段,才能讓房屋坍塌呢?

抱着者衆多的疑問,段小依和白哲加入了楚越的搜尋行列中。七七八八地,搜尋的隊伍被分爲了很多個,尋找一直到了夜晚九點。

九點鐘,尋找無果的各隊,被集中在了一個大街道上,一起商討應對方法。

不一會兒,一條小巷中,瘋狂地跑出了一個人,惡狠狠地直撞在了最邊緣的那個人身上。由於人羣的緣故,那個人沒有因此被撞倒。但跑出來的那個人卻因此摔倒在了地上。

“楚越!!是楚越!!”

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白哲腦中一片空白。被抓到了,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也不知道,楚越會被怎樣對待?根據他聽見在場的人說楚越的時候的狀態,白哲覺得事情會變得很不妙。

他與段小依盡力擠向了前方,想要看清狀況,這讓他費了不少的力。

此時,只見一個彪形大漢輕輕鬆鬆扒開了人羣,去到了最前方。作爲他的鄰居,白哲知道他的名字叫做劉迪。他便是此次出事的雲芝的舅舅,這樣的體型,白哲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他看到了面露驚恐的楚越,看着那樣的眼神,白哲想象不到他到底有多恐懼。

一旁的段小依好像注意到了這樣的楚越,擔心的喊道。“楚越哥,楚越哥。”

“啊啊!!不要!!”楚越沒有理睬她,楚越轉身爬去。但是劉迪沒有讓他逃走,他勾下了腰,一隻手抓住了他的右肩。

“啊啊啊!!放開我!!放開我!!”

楚越瘋狂地扭動,掙扎,卻看不出有什麼希望能夠逃出劉迪的手掌。劉迪,蹲下身,一隻手抓住了楚越的雙手,將其拉地站起了身。

逐漸地,人們圍成了圈,將楚越囚禁在了裡面。四處張望了一會兒的楚越,眼中的淚水流淌了下來。

心生悲涼的白哲剛想開口,一個年輕人便將楚越拉到了一邊。白哲雖然不認識他,但是白哲認識年輕人背後的那人,叫做秋葉,曾經到過他們的店裡的小子。根據兩人的相貌,白哲大概猜得出兩人是兄弟關係。

這一舉動引起了一陣混亂和口角。但年輕人如此說道。“我會證明,我會證明楚越絕不是泣屍的!!”

聽到這句話,所有人便靜下心,看着少年的舉動。

少年對着面露驚恐的楚越說道。“楚越,我是秋風,接下來,我問問題,你答,要說真話,只有這樣,才能洗脫你的罪名......”

此刻,楚越的手中不知何時已經多了把短刀,他看了一眼,將刀舉至空中,狠狠劈下,只見少年驚訝地目光失色,後面的少年也露出了驚詫的表情。

“不要啊,楚越哥,楚越哥!!”段小依絕望般叫喊道。

白哲心頭一緊,想要上前阻止楚越,此刻,很多次的揮刀早已落下。年輕人就這樣在所有人的眼中,被楚越活活砍死了!!

無法接受這一切的白哲,聲嘶力竭地吼道。“你這混蛋!!你都幹了什麼!!”

“殺了他!!殺了他!!”周圍很多的人喊道。

人們紛紛向着楚越圍去,白哲是在沒了辦法,只能在一旁咬牙流淚,爲這即將走入結局的朋友悲痛。

看到圍上前的人們,楚越像發瘋一般向四周揮舞刀具。揮了很多下,人們紛紛懼怕地退向了一邊,劉迪說道。“讓我來收拾他,大家不要亂動!!”

就在劉迪走向前方時,楚越向着一邊的空隙衝去,他撕破了人牆,在混雜的人羣中穿梭。

“救救他!!救救他,白哲!!”段小依哭泣着對白哲說道。

意識到這是個機會的白哲向着楚越衝去的方向擠去。就連他這個熟悉楚越的人在人羣中都難以將楚越找出,其他的不熟悉他的人怕是很難。

在穿過了一些人羣之後,白哲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好友。但是,周圍的人似乎還沒有注意到他,可能是因爲前方已經有很多的人因爲擁擠而受傷了,人們紛紛叫喊着。“不要動,所有的人不要動!!”還有人喊。“不要擠了,這裡有人被推倒了!!”“誰去叫一下救護車!!”等等一系列的喊叫聲。

趁此機會,白哲脫下了外衣,將楚越的頭包住,偷偷地在這場混亂中,將楚越拖到了黑暗的小巷中。

幾經周折,白哲在路上再也沒有遇上什麼人,安全地將楚越擡到了出租車上。本來在東城就很少的出租車,今天破天荒地被白哲輕易攔住了。運氣很好,白哲就這樣帶着楚越到了白哲自己的住房處。

打開手機,屏幕上顯示着數量衆多的未接來電,是段小依的。

白哲給段小依寫了個短信。“我已救出楚越,來我家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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