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嫣笑了笑沒說話,轉身去廚房,很快端着一碗蒸餃出來,“先吃飯。”
“對了,王家大哥要買家裡的地,你吃完去他家送地契過去,我說十兩銀子, 他非要十二兩。”
秦安伸手接過來,靠着洗衣池道:“你吃沒?”
“吃過了,大姐一早端過來的,餓了我就先吃了一些。”
蘇嫣示意他先吃,又開始搓洗衣裳,想着什麼道:“吃完就上鎮?”
“嗯, 羊子會壞。”秦安一口一個餃子, 嚼上一兩下就直接嚥下。
“相公,我想就不賣新鮮羊子,在鋪子門口烤來賣,應該能賣不少銀錢。”蘇嫣商量的語氣。
烤羊子雖然費時,但能賺不上銀錢。
上次有個大戶人家就在鋪子附近買了一隻烤山羊,花了好幾兩銀子。
“五千兩。”秦安盯着他,語氣有些不好。
之後又拿着山羊皮去布衣鋪子讓東家幫忙做幾雙鞋底。
如意鋪子在縣城肯定不低,別說一般人家, 就是家底殷實給着也會猶豫。
下午蘇嫣去藥鋪把羊角還有內臟這些賣了,一共賣了一兩多的銀子。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碰着人買。
隨後她去招呼客人,“阿爺,你們就兩個人,先割羊腿肉成不?剩下的等會你們帶回去。”
聞言,婦人咳嗽一聲,“嗯。”
“好。”
“剛開鋪子不久。”蘇嫣有些謹慎道。
這時,李德慈祥道:“味道很好,就是這山羊不好抓。”
今個沒賣疙瘩湯,鋪子裡就那兩個人,蘇嫣端着碗就坐在竈門口吃,過了一會,她就察覺到那老阿爺在看她。
估計是怕她不聽勸,又道:“回來我要是沒看見會生氣。”
婦人饒是粗布衣裳,但難掩面容清麗,只是微微有些蒼白,“繼續查。”
蘇嫣接下來道:“出門過去幾十步就有一家。”
各種香料撒上去,老遠就能聞見香味,不少人圍着看,一問價錢就沒人買。
只有媳婦一心就想他平安。
知道他是想給她吃,蘇嫣搓洗好衣裳,用清水透洗,“那個野雞留着就行,晚些我燉雞湯來喝。”
“好。”李德沒有在問啥,吃了大半個羊腿後,就讓小五裝上走了。
這下沒村裡人作妖,蘇嫣放心不少,之後就跟自家糙漢在烤羊子。
他又道:“小五,去幫她一下。”
他又道:“東家的手藝很好,在這鎮上做了幾年?”
樊剛心裡早就後悔跟秦家作對,次次都沒有啥好下場,“等會自個來拿。”
……
他抖上幾下搭在繩子上,“那我去王家一趟, 媳婦, 你要跟着去不?”
小五點頭道謝,“謝謝東家。”
“不累。”
馬車裡,李德神色恭敬的看着一身布衣的婦人,“像極了。”
頓時坐在他旁邊的年輕男子起身過來,不過還沒靠近,高大的糙漢拿過菜刀,一刀就把羊腿砍下來,裝在大鉢後放在桌子上。
等他吃完,她下意識把衣裳遞給他, 漢子拿過來使勁擰上幾下,就這幾下,衣裳已經幹了一半。
剛這麼想,年輕男子突然走過來給了她四兩銀子,“這附近有沒有合適的客棧?”
“好。”
蘇嫣笑着又道:“日後還會有賣的,你們要是想買就提前說一聲。”
漢子老是費鞋,經常腳底裂開,雖然他說不痛,但又不是鐵人。
秦安想也沒想就道:“好,賣不出去我們就自個吃。”
“我就不去了,你自個收銀錢就是, 順便問一下池子裡還有多少螃蟹,到時候我炒出來放在鋪子賣。”
“好,我要了,能在鋪子裡吃?”老阿爺李德隨和詢問。
李德目光打量鋪子,最後視線又落在秦安身上,很快挪開道:“聞着很香。”
……
李德點頭,他猶豫了一下,又道:“那婦人懷身子了。”
蘇嫣給他端完水,隨後端了一碗喂糙漢喝,小聲關心道:“相公,累了就歇會,我來轉。”
“烤了大半個時辰了,我家相公一直在翻。”
遷戶頭只能村長分,讓後去鎮上蓋印纔可以。
“能,裡面做。”蘇嫣心裡一喜,連忙進門給他倒熱水。
之後他大口吃飯,很快就吃完,“媳婦,我先走了,爐子留着我回來收。”
“我家相公經常打獵。”
這老阿爺衣裳料子不差,怕是大戶人家路過。
“成。”李德目光落在她微凸的肚子上,渾濁的眸子微微一縮。
蘇嫣也不着急,實在不行就分開賣,眼瞅着快好了,一輛馬車就停在門口,一隻手撩起窗戶,露出有些褶皺的臉頰。
一來二去就覺得有些古怪,心裡尋思着會不會不給銀錢。
蘇嫣上閣樓裝好書本後就開始做飯,等秦安一烤好,她就招呼他過來,“相公,吃飯。”說完就端着一大碗飯菜遞給他。
秦安去王家回來的路上碰見樊剛,看着比之前老上十來歲,他停下腳步,“把我們分出去。”
蘇嫣拿着帕子給漢子擦汗水,“四兩銀子,有九十多斤。”
蘇嫣哭笑不得的示意他快走。“好,快去吧。”
“你們花了多少銀錢,我們給。”
蘇嫣擔心螃蟹太多,池子裡裝不下,還是得找個鋪子問問有沒有人要。
他目光落在不停翻轉羊子的糙漢上,過了好一會才從馬車裡下去,“這個多少銀錢?”
說完他欲言又止,很快拉下老臉道:“秦安,我知道你兩口子有本事,我就兩個兒子,要是出啥事情,我沒法活了。”
一到鎮上,秦安就去鎮長家蓋印,兩人戶頭這纔算是落在鎮上。
秦安擡頭看天色,估計烤完就要去私塾了,他又道:“媳婦,幫我把書裝好,昨個唸的字櫃子裡放着,夫子要檢查。”
他停頓一下,“留個羊腿燉湯。”
樊剛臉色一變,神色不信,以爲他在敲詐他,秦安冷冷掃他一眼,大步走久了。
做完這些,她就去新院子裡打掃,之前秦安已經打掃過一次,雖然看着乾淨,但難免犄角旮旯裡打掃不乾淨。
現在屋裡就安牀和櫃子這些,村裡倒是有,就是來來回回運累人。
糙漢倒是不怕累。
不過她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