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綃的別墅裡,宗政聿和顏翼明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腦袋開始迷迷糊糊起來,全身好似累極了似的痠軟無力,似乎周圍的空氣也燥熱起來。
“阿明,你說醫院裡會不會有什麼特殊事情?我擔心暖暖一個人應付不了,司機怎麼還不來?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
宗政聿起身,卻踉蹌了一下,他扶住了沙發扶手,站住了,眉心擰起來。
怎麼會有這種反應?不像是單單喝醉的樣子。而且湯裡面的那一點點酒還不足以讓他醉到如此程度。
“我也有些擔心,不過阿綃既然跟着一起去了,如果有什麼事情的話,相信她會幫着處理的,說實話其實一開始我也有些擔心她們兩個會鬥起來,可兩年過去了,我還是小看了阿綃,如今的阿綃雖然和兩年前相比,還是那樣固執,可是成熟了很多,否則依照兩年前的個性,看到暖暖,暴走是小意思。”
顏翼明翻了個身,面前從沙發上爬起來,倒了一杯茶,咕咚一聲灌了下去,似乎舒服了一些。
“今天天氣怎麼回事?突然這麼熱起來,已經入秋的天氣,竟然還這麼反常,是不是要下雨了?”他隨口問道,重新躺了下來,迷迷糊糊間,眼前出現了一張女人嬌好的臉,他眨了眨眼,想要看清楚,可一閃就消失了。
隱隱中,他竟然開始思念着一個名字:沈初夏。
她現在在幹什麼?是不是依然想着穆庭?已經有幾天沒看到她了?
一個個問題在腦海中浮現出來,折磨着混亂的神經,他按住了太陽穴,逐漸意識模糊起來。
也許是緊張了這麼多天,身體太累了,支持不住纔會有這種反應的,可是身體裡竟然開始竄起一股莫名奇妙的燥熱感,使得疲憊裡竟然有了一種衝動。
“聿,難道湯有問題?”
他勉強起身問道,想到這件事情有可能是阿綃做的,不由心底咯噔一聲。如果是那樣的話,那麼今晚對於宗政聿來說將會是一個極端考驗的夜晚。
一抹冷汗從背脊上爬起來,他不由看向了站在一旁一動不動的宗政聿。
宗政聿站在那兒,一動不動,手緩緩離開了沙發扶手,額頭上汗珠層層滲出來,在燈光下亮晶晶的。
全身虛軟加上好似從骨子裡流淌出來的躁動衝擊着依然理智的大腦,他深吸了口氣閉上眼睛希望能夠緩和一下有些恍惚的神經,可剛閉上眼睛,眼前就出現了他和蘇暖在一起的種種。
一幅幅纏綿的畫面帶着無以復加的誘惑撕扯着他的神經,加劇了這種燥熱感的升溫。
折磨,如影隨形一般緩緩的從四肢爬上來,似乎手指碰觸到的沙發的每一個紋路都變成了蘇暖細膩的肌膚,那觸感猶如海面上掠起的狂風,衝擊着,迴盪着。
這感覺似乎不對。
他竭力想要保持着冷靜的大腦,可思想卻逐漸陷入了一種自我臆想的空間裡。
門外,汽車聲響起,不多時,門啪嗒一聲被打開,阿綃走了進來,擡頭看到客廳中的情景,擡手,客廳裡的燈光暗淡了下來,水晶吊燈的光線由橘黃色變成了淡淡的暗紅色,猶如葡萄酒的色澤,醇香從四周的角落裡瀰漫開來。
“暖暖。”
這樣的光線,飄散着的香氣,彷彿是投入到湖面上的炸彈,宗政聿頓覺身體裡怦然散開了所有壓抑着的情緒,思想或者身體裡所有的禁錮奔突着,想要尋找一個出口,而這個出口唯有一個人能給,蘇暖。
阿綃站在那兒,注視着他幾分鐘,這才嘆了口氣走到他身邊,剛要擡手扶住他,聽到這個名字手停在了半空中,半晌轉身向着一個房間裡走去。
“暖暖。”宗政聿依然呼喚着這個名字,腳步虛浮的朝着門口的方向走去,走了幾步他站住了身體,轉身看向了茶几的方向。手機依然穩穩的放在那兒,他定了定神,轉身一步一步朝着茶几走去。
每一步雖然走的艱難,卻異常堅定。
終於,他好似用完了所有的力氣似的,身體倒在了沙發上,喘息了幾聲,起身拿起了手機,按下了快捷鍵。
“啪!”
阿綃換上了一件睡衣出現在他身後,一把奪過了手機丟在了一側,在他身邊坐下,擡手按在了他的胸前,手指微微用力,隔着單薄的襯衣按住了他結實的肌肉。
“暖暖。”無以名狀的愜意感襲來,他低聲叫着她的名字,看向了她,眼神中飛速竄起了火焰。
“稍等。”她緊挨着他,脣貼在了他的耳邊,低聲呢喃着,順便在他臉側吻了一下,起身向着對面的顏翼明走去。
顏翼明桃花眼泛濫着熱情,正陷入在自我想象中,口中含含糊糊呼喊着一個名字。
她彎腰看着他,耳朵貼在了他的脣邊,想要挺清楚那個人的名字是誰,可他擡手勾住了她的腰,用力往下一拉,她就跌落在他的懷裡。
“我知道是你。”他野蠻的說了一句,翻身就要把她壓在沙發上。
“你瘋了。”阿綃低估了一聲,一掌敲打在了他的後腦勺處,他往後一仰,放開了她。
她順勢把手中早已準備好的藥丸塞入了他的口中,從沙發上爬起來,轉身重新走回到了宗政聿身邊,抱住他。
“暖暖,我想你了。”他低聲說着,身體被他支撐着,順勢把她拉入了懷裡,肆無忌憚的宣泄着內心的渴望。
“我不是蘇暖。”她震動了一下,站住腳步回頭看着他,捧住了他的臉,強調着。
她不要做任何人的替身,她是阿綃,驕傲的阿綃,怎麼能做蘇暖的替身?她要告訴他,此時此刻和他在一起的女人是阿綃,而不是什麼蘇暖。
“不,是暖暖。”
宗政聿固執的說着,眉頭深深皺起來,“我要暖暖。”
說着,他就要放開她。
“好,我是蘇暖,是蘇暖,跟我回家。”阿綃沒辦法,臉上閃過了一抹苦澀,低聲細碎說着,扶着他一起向着房間裡走去。
“阿綃,這是你想要的嗎?”身後,陡然響起了顏翼明的聲音,嘶啞中帶着痛苦。
阿綃臉色稍稍一變,站住了腳步,沒有回頭,神情卻冷了冷,沉聲說道,“阿明,我知道你的自制力和聿不相上下,我沒想過要對你怎麼樣?因爲你不是我要的男人,可我今晚的事情勢在必行,我不希望你干涉我,如果你醒了,就請你離開,不要干涉我的事情。”
說完,她沒有停留,一腳踹開了門,兩人一起走了進去,門,嘭的一聲合上了。
身後,顏翼明閉上眼睛,大腦處於半清醒狀態,他竭力讓自己穩定下來,咬牙起身,拿起茶壺咕咚咕咚把裡面的涼水全部倒入了胃裡,這才舒服了許多。
他知道,此時此刻房間裡發生了什麼。
暖暖,他不能讓暖暖痛苦,必須阻止阿綃做這種愚蠢的事情。他曾經說過,如果有人要傷害小妹,他會第一個站出來與之爲敵。
他驀然睜開了眼睛,起身就要向着臥室走去,可走了兩步,噗通一聲栽倒,膝蓋重重的撞在了茶几上,疼痛隨即襲來。
“該死!”他低聲詛咒了一句,微微喘息着,半晌覺得全身上下似乎血液流動了,這才起身艱難的向着臥室走去。
今晚的一切一定是阿綃事先設計好的。
臥室內,宗政聿倒在了大牀上,周圍瀰漫着的異香更加強烈起來,衝擊着鼻息間的純淨,他逐漸陷入了一種半恍惚狀態,周遭的環境似乎也發生了改變。
他回到了家裡,在那個熟悉的臥室裡,出現在眼前的是蘇暖。
“暖暖。”他不斷的低聲呢喃着她的名字,把她擁在了懷裡。柔軟的身體和曾經的感覺沒有什麼兩樣,只是……
“聿。”阿綃看着眼前曾經思念了兩年的男人,竭力想要忽略那個刺耳的名字,動手開始解他襯衣上的鈕釦。
“阿綃?”
眼前的影子恍恍惚惚有些陌生的感覺,宗政聿按住了她的手,臉色想要冷下來,想要集中起思想,可只是一瞬間的清明,一切再次混亂起來。
“阿綃怎麼了?你對阿綃是不是有感情?”阿綃聽到他叫出自己的名字,心神一悸,不由往前靠在了他的胸前,急切的問道。
她其實不奢望他對她到底有多少深刻的感情,只要喜歡她就好,只要能夠在忙碌之間想起她就好,就這麼簡單。
可她失望了。
他躺在了牀上,似乎陷入了昏睡中,可口中模模糊糊叫出的依然是那個讓她抓狂的名字。
咚咚咚!
失望之餘,門被拍響,顏翼明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阿綃,開門,我知道你的目的是什麼?我要你開門,馬上,如果不開門的話,我現在就撞門進去了。”
她無奈轉臉看過去,定定的看來幾秒鐘,翻身起來走到門口,呼的一聲拉開了門,看着門外神情激動的男人,臉色沉了下來,“阿明,我說過,我的事情你不要干涉,我自有分寸。”
顏翼明的目光落在她身後的大牀上,看到宗政聿衣服完整,這才舒了口氣。
“你的事情我干涉不了,可是聿的事情就不是你的事情,我必須干涉,你讓開,我現在要帶他離開。”他淡淡說着,抓緊了門框。
此時此刻,如果讓他帶走宗政聿,說實話他還沒那個力氣。
“阿明,我們是多年的朋友,不,是哥們,我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你應該最瞭解,難道我唯一的願望你都不肯幫我實現嗎?你不是曾經答應過我嗎?只要我這輩子能夠幸福,你是願意幫我的。”
阿綃擡手攔住了他,質問道。他們三人曾經走過那麼多年的風風雨雨,關係是任何人都無法改變的,她是女人,有了這兩個如此優秀的男人的陪伴,還怎麼能夠看得上那些蝦兵蝦將?
當年她和顏翼明一起開玩笑曾經說過,她看來得在他們兩人中選一個做老公了,顏翼明說如果選了宗政聿,他會幫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