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準備,我要整個皇都會所的人全部覆滅,用什麼手段是你的事情,我只要結果。”穆庭冷冷的聲音猶如劃破天際的驚雷,在陽光下回蕩着,震動着沈初夏的耳膜。
什麼?讓整個皇都會所覆滅?
她呆呆的站在他身後,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驚顫的看着他的背影,眼前的男人瞬間陌生起來。原本她就知道他不是什麼善類,可最大限度也沒有想象到他會做出如此驚駭人心的事情來。
“你要幹什麼?”她喃喃問着,雙腳猶如扎住了根似的,想要移開卻無法挪動。
不,她不能讓他鋌而走險做出違法亂紀的事情,那樣的話他就毀了。
“嗯?”穆庭聞聽,頓時止住了聲音,拿下手機轉臉看着她,眼底掠過了死亡的氣息。她竟然偷偷站在他身後偷聽?
他倏然往前擡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冷冷問道,“你說什麼?”她什麼時候到的?都聽到了些什麼?如果聽到了剛纔的計劃,那麼她就不能留着了。
“我……”沈初夏覺察到呼吸的困難,咳嗽着用力抓住了他的手,憋紅了臉質問道,“穆庭,你到底要幹什麼?你想要毀滅整個皇都會所是嗎?不可以,你不可以這樣,裡面有那麼多生命,我不會讓你做那些事情的。”
她果然聽到了!
穆庭手指間的力度一點點的加着,目光死死盯着她,眼底沒有絲毫放過的痕跡。
“你……”沈初夏看着他眼底的死寂,心頭一陣陣悲涼。那裡沒有一絲感情,甚至沒有一點點她的位置。
而她,竟然……
淚水不由從眼角滑落下來,順着白皙的臉頰落在了他的手腕上,她不想在反抗了,這些天思想上的鬥爭折磨着她,夜不能寐,掙扎着彷徨着,這種痛苦只有她自己能夠體會得到。
“暖暖還在裡面。”她低聲喃喃說了一句,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如果能夠死在他身邊,也許是一種心理上的解脫。
暖暖!這個名字一下子提醒了穆庭,他蹙着眉頭盯着她,半晌才意識到了什麼,手指一鬆,她的身體猶如失去支撐的風箏一般跌落在地上。
“帶走!”他低沉着聲音命令着,冷冷的空氣裡滑過了漣漪。
“是!”黑色的商務車打開,裡面走出了兩名黑衣人,帶起沈初夏就走。
“穆庭,你不可以這樣做,你不能,如果你這樣做了,你將會萬劫不復,再也沒有了重新做人的機會,如果你有什麼過不去的事情你可以告訴我,我會幫你的,爲什麼要走極端呢?”沈初夏清醒過來,被架着胳膊向着車上走去,忍不住回頭質問道。
她阻擋不了他,任何時候都無法改變他的想法。
原來不愛就是這麼簡單,而她,剛剛如果不是提到了蘇暖的名字,恐怕就……
“閉嘴!”黑衣人擡手一掌打在了她的後腦勺處,她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覺,也許只有失去了感覺纔不會痛苦了。
黑色的商務車無聲的開走了,在正午的陽光下悄然劃入了城市的車流中,無聲無息,沒有任何痕跡。
穆庭擡頭看了一眼頭頂火辣辣的太陽,眼底的冷依然凝固不化。他緩步向着會所走去,每一步都帶着霸主的威嚴和陰沉。
他要把蘇暖帶走,任何時候她都必須是安全的。
一輛銀灰色的車嗖的一聲滑過他身後的腳步,停靠在了道邊,還未完全停穩,車門打開,凌玉容從車上走了下來,回頭催促着,“宗政珏,你磨蹭什麼?能不能快一些?再不趕快走的話恐怕一切都結束了。”
宗政珏趕緊從車內走了下來,一邊鎖車門一邊跟了上來勸道,“你不要這麼激動好不好?目前你還無法確定是姍姍往你的乳液中摻雜了生髮藥,怎麼能風風火火的趕過來找人麻煩呢?”
剛剛在化學化驗室裡竟然真的找到了結果,實在是太令人震驚了。
“不是她會是誰?我就知道這個女人太卑鄙了,這些天一直看着我冷笑,原來是偷偷對我下黑手,我是她婆婆,她竟然做出這樣喪心病狂的事情,我怎麼能忍下這口氣?”
凌玉容氣呼呼的說道,肺部簡直要爆炸了。
推斷下來,整個宗政老宅裡,除了她和宗政珏,餘下的就是蘇姍姍和兒子了,兒子這些天一直在忙着公司的事情,不可能有這樣的閒情逸致,那麼唯一懷疑的對象就是蘇姍姍。
一定是她!凌玉容毫不猶豫的踏上了臺階,猛然間想起了什麼,趕緊拿出臨時買來的紗巾把自己的臉給包裹了起來。
穆庭看着二人的背影,微微皺眉,索性慢下了腳步。是來找蘇姍姍麻煩的?那麼接下來會有好戲看了?他不妨看完了再行動。
大廳一個入口處,蘇姍姍已經簡單處理過了臉上的傷,吃了點兒東西勉強支撐着走了出來,目光落在旋轉在場地中央的蘇暖,憤怒一下子燃燒起來,失去了理智,快步推開了人羣衝了過去。
蘇暖靠在宗政聿的懷裡閉目養神,身體隨着節奏緩緩搖動着,好似催眠曲一樣,在這個喧鬧的環境中找尋着屬於她的安全港灣。
“蘇暖,你這個賤人,都是你做的好事!”蘇姍姍啪的一聲扯開了她,伸手就要打人,卻被宗政聿擡手擋開了。
“你幹什麼?”他冷冷呵斥了一句,扯開的瞬間用力往外一甩。
原本就虛脫的蘇姍姍再次被大力推開,踉蹌了一下噗通一聲跌坐在地上,她順勢張嘴哭了起來,“姐,我到底哪兒得罪你了?你說啊,你告訴我,爲什麼要這麼對我?你在蛋糕裡偷偷下藥,讓我和澤吃了下了瀉藥的蛋糕,讓我們夫妻兩個……你看看,姐,你看看我的臉上,被人打得青一塊紫一塊的,都是因爲你,你找人打的我。”
她指着自己紅腫的臉以及脣角的傷口,對着衆人展示着,“不管怎麼樣,姐,我們是親姐妹,任何時候不管你做了什麼錯事,我都不會計較,只因爲我們是親姐妹,可是我沒想到,你竟然這麼狠心對我。爸爸現在還昏迷着,如果讓爸爸知道我們姐妹兩個彼此互掐的話,會怎麼想?”
眼淚一串一串的落下來,配合着她聲情並茂的講述,所有人的同情性一下子膨脹起來,混合着一開始聽到的謠傳,衆人的目光轉向了蘇暖。
“剛纔看到蘇姍姍還好好的,一張臉還漂漂亮亮的,怎麼轉眼間就變成了這樣一副模樣?真的被人給打了?爲什麼捱打,難道就是因爲蘇振明把繼承權給了蘇姍姍就捱打了?”
“看來有這個可能,自古以來爲了爭奪財產骨肉相殘的事情還少嗎?親生的都不行,何況是同父異母呢?”
“對啊,剛纔吃蛋糕的時候我就覺得奇怪呢。爲什麼那麼大一個蛋糕單單給蘇姍姍和宗政澤兩人吃,原來其中是有蹊蹺的。不過這個蘇暖也太貪心了,難道作爲宗政聿的妻子還不滿足嗎?”
……
蘇暖站在那兒聽着,臉上保持着淡淡的微笑,好似看着耍夠一般看着她表演。
“姐,我知道你因爲老爸把產業給我的事情心裡不高興,可是這是爸爸的決定我也沒辦法,不過如果你想要的話。我們一起來管理家族企業也未嘗不可,我不是告訴過你嗎?”蘇姍姍繼續表演着,賣力的述說着,看着蘇暖臉上的淡定,一陣暗自仇恨。
“蘇姍姍,你不要顛倒是非。這兒是年會,不是你撒潑的地方,來人,帶她走!”宗政聿冷冷呵斥着,吩咐迅速趕來的保安。
“不!”蘇暖擡手攔住了他,脣角勾起了微笑,撩起眼簾環顧了一眼四周,“看來大家都喜歡看戲,那麼不妨多看幾場。”
“蘇姍姍,你這個該死的女人。”陡然,一聲厲呵驚起了衆人的思緒,大家的目光不由向着身後看去。看到身穿禮服快步走進的兩人,更是一頭霧水。
宗政珏怎麼這個時候來了?他身邊的女人是誰?爲什麼要蒙着絲巾,這樣炎熱的天氣,難道毀容了?
猜疑的目光中,凌玉容衝到了人羣中,一把扯住了蘇姍姍胸前的衣服,“蘇姍姍,該死的,你怎麼能這麼做?我是澤的媽媽,是你婆婆。你竟然在我的乳液裡偷偷的下藥,讓我……”她憤怒的說着,猛然一下子扯掉了臉上的絲巾,露出了一張滿是黑色汗毛的臉。
“啊!”
不知誰驚叫了一聲往後倒退了一步,震驚的看着她的臉,嚇得捂住了嘴巴,什麼話也說不出了。
“你的臉?”蘇暖也不由看過去,心裡嘭的一聲跳了一下,她擡手捂住了胸口,移開了視線,頓時明白了什麼。
“媽,你冤枉我了,我怎麼能做出那樣的事情?是她,都是她,是她做的,因爲想要奪取宗政家所有的產業,所以才那樣做的。”蘇姍姍臉色變得灰白了,卻依然指着蘇暖誣告着。
“呵呵,你想要推脫責任是嗎?蘇姍姍,我告訴你,這些天以來,她沒有回過家裡,你竟然說是她,難道她會隱身嗎?該死的!”凌玉容氣得肌肉霍霍跳動着,簡直要站不住了,猛然上來噼裡啪啦一陣亂打,扯得她的頭髮掉了一撮有一撮。
大家看着眼前的一幕,徹底懵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誰對誰錯?
“大嫂!”蘇暖向前拉住了凌玉容,“如今這兒還是年會場地,如果有家事需要處理的話,我想最好是避開這兒比較好,而且,我這兒也有一些好戲需要播放給大家,你有興趣看看嗎?”
既然已經揭發了出來,索性就來個徹底了斷,免得蘇姍姍再次撒潑。
“暖暖。”凌玉容累得氣喘吁吁的起身,狠狠不已的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蘇姍姍,。站在了一旁。
大屏幕上,此時音樂驟然停下,一個視頻開始出現在衆人的視野裡:蘇家餐廳裡,蘇姍姍手裡拿着白色的藥瓶正在往飯菜裡倒着……
“啊!”
人羣中爆發出了一聲輕輕的嘆息,繼而議論聲連成了一片:
“原來是這麼回事?蘇姍姍纔是謀害蘇振明的真正凶手,可是竟然反咬一口,差點兒混淆了我們的認知,怎麼會有這樣的女人?”
“如今有視頻爲證,她是犯了故意殺人罪,所害的人還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一定要報案,要嚴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