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篇 八
那晚，在港城的街頭，程斯年就那麼一直抱着她，縱然夜風很涼，可他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有的溫暖。
程太太原諒他了，真好！
兩人和好如初，程斯年以爲終於可以和程太太幸福快樂的在一起，卻忽略了——時刻把他當賊來提防的鐘家老爺子。
這天，程斯年來鍾家的時候，程太太正陪着爺爺下去，一看見他老爺子立刻不開心了！
怎麼又來了！
程斯年看着爺爺毫不掩飾的嫌棄，有些哭笑不得。他記得以前鍾爺爺還是挺喜歡他的。
“爺爺！”他討好地上前。“這是給您的禮物！”
鍾老爺用鼻子哼了一聲，理都沒理他。
呃……
若是往常，老爺子一定會興沖沖的接過來，誇他貼心、懂事，比愷煜那小子強多了，可現在…
“斯年來了！”鍾正浩進門，看着父親的臉色瞬間就明白了！
“爸！”他叫得順口，鍾愷馨擡腿就踢他一腳。好像在說，那是我爸！
此時，程太太已經漸漸的適應了鍾家的生活，繞過他走到父親身邊，接過爸爸的包和外套，鍾正浩摸摸她的頭則笑得一臉幸福就和滿足。
唔，他好像能理解他們。好不容易纔找回來的女兒，換做誰也不忍心就這樣被送走！要是以後哪個臭小子敢打他女兒的主意……
說到女兒，他突然響起程佳期，看着程太太找到家裡人這麼開心，最近他也在想，是不是該再找找她的家人！
“爸！”鍾正浩走到父親身邊。
鍾國宏答應了一聲，對着孫女招招手，鍾愷馨也順從的過去，在爺爺身邊坐下。
程斯年扶額。怎麼辦，他突然覺得好艱難。
“斯年今晚留下吃飯吧！一會兒，品言也要過來！”鍾正浩說着。“今天我有興趣下廚，要來幫忙嗎？”
“好啊！好啊！”程斯年忙不迭地點頭。討好岳父的難得機會，他當然願意了！
廚房裡，鍾正浩做菜，程斯年則幫着打下手，客廳裡不時地傳來爺孫倆的笑聲。
“你連個婚禮都不辦，就想把我女兒帶走？”鍾正浩嫌棄。其實這是老爺子的話！連個婚禮都沒有，還想帶走我孫女，門都沒有！
“爸，婚禮當然是要補辦的！”程斯年有些冤枉。“可萱……小七不肯啊！”他已經說過很多次了，可每次她都拒絕，要麼就是以後再說。
“愷煜和品言已經在商量婚禮的事情了，所以你加油吧！”鍾正浩看了看程斯年。
其實私心裡，他也想多留女兒一段時間，但程家人顯然不是這樣想的，程志遠已經找他好幾次看了，說扛不住母親的壓力。
程斯年悄悄嘆氣。加油？爺爺這個鬧法，喝油也沒用啊！還有最重要的一點，程太太竟然默許爺爺的做法！真是，這女人，真想氣死他是不是！
晚餐的時候，鄭品言和鍾愷煜一起回來，兩人一進門，老爺子就迎上去，拉着鄭品言。
“臭小子，你怎麼不扶着品言點兒，摔到怎麼辦！”
“爺爺我沒事！”鄭品言急忙說着。
鍾愷煜看了看程斯年，然後同病相憐的兩人嘆氣，現在在鍾家，最沒地位的就是他們倆，好像他們纔是外人！
客廳裡，鍾愷馨和鄭品言一左一右的坐在老爺子身旁，他的眉毛一跳一跳的，鬍子都要翹到天上去了！被無視冷落的兩個走到一邊。
“怎麼樣？什麼時候舉行婚禮？”程斯年問。
“唉！”鍾愷煜重重地嘆氣。“她說，要再考慮一下！”
“真好！”程斯年羨慕。“你妹妹，根本考慮都不考慮！”
兩人說着，又忍不住笑出來。
不是說，出來混，都是要還的嗎！大概就是像他們這樣吧！
看着在不遠處聊天的兩人，兩個小女人忍不住笑。
“不過，品言你真的還不打算原諒我哥哥嗎？！”她摸着她隆起的小腹，她要做姑姑了。
鄭品言搖頭。“不原諒，我就不會出現在這了！”
“那爲什麼……”
“其實，那次他跟我解釋原因，說他害怕失去我的時候，我就已經原諒他了！很沒出息吧！”她說着吐吐舌頭。其實她真的想不到，鍾愷煜婚期延後是爲了保護她。“我其實比想象的還要愛他！”
這話，鍾愷馨是贊同的，鄭品言對哥哥的感情，她這個旁觀者都感動。
“不過他欺負我那麼多年，我纔不要就那麼輕易的原諒他呢！”她氣鼓鼓地說着。
“沒錯，我支持你！不要輕易就便宜他們！”鍾愷馨附和，反正這個嫂子又跑不了，好好治一下哥哥的脾氣，也沒什麼不好的。
“對了，我昨天去做產檢的時候，在醫院見到左航了！”
左航？“他怎麼了？”
“據說是肋骨骨折！”
骨折？鍾愷馨一下就想到那晚的事情，一定是被那個人踹的。
“那他怎麼樣？”
“楚楚在照顧他，應該沒什麼大礙！”
聽鄭品言這樣說，鍾愷馨才鬆了口氣。，沒事就好！
鍾家，從來都沒這麼熱鬧過，雖然晚了十幾年，但是一家人終於聚到一起，老爺子更是樂的合不攏嘴。
晚餐後，鍾愷煜送鄭品言回家，程斯年則站在門口，拉着程太太怎麼也捨得不放手。
“咱們明明是夫妻，爲什麼還要兩地分居啊！”程斯年說得無限委屈。“老婆，你不在家，我覺得家裡好冷！”
“我沒出現的時候，你不是也住的挺好的嗎！”
“可是你已經出現過了啊！”他霸道把她拽進懷裡。“我都不能你沒有你了，你又這樣離開，很殘忍的！”
這男人，肉麻起來，還真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
“我們什麼時候辦婚禮啊！”他扯着她的衣袖。
“還沒考慮好！”她搖頭。
程斯年抓過她的手指咬了咬。這女人是真想氣死他就對了！不過……，他的眼底閃過一抹笑意。還不等顧語萱反應過來，他已經把她塞進車裡。
今晚爺爺玩得高興，此刻已經累得睡着了！沒辦法來破壞他的好事，他當然要抓緊時間了！
“程斯年，你幹嘛……”
程斯年把程太太擁進懷裡，直接吻上她的脣。
“把你拐走！”他說着，直接發動車子。
已經臨近午夜，冬日的街頭，即便是喧的港城也格外安靜。
空中，有雪花飄飄灑灑的落下來，程斯年一面開車着，一邊看着身旁的小女人，每每和她單獨呆在一起，都……幸福又煎熬。自從那件事之後，程太太就一直住在家裡，她的身子也一直都在調養的階段，他最多隻是親親、抱抱，已經幾個月沒碰她了……
他的身體，這一次很遵從心裡的想法，他開車着路過一個公園，車子一轉，迅速轉進去。
“你幹嘛！”鍾愷馨一陣驚慌，可程斯年已經棲身壓了過來。
這裡沒有路燈，更沒有經過的車輛，只有遠處投過來的，隱約的燈光，程斯年粗.喘着。
“沒什麼，就是……覺得的回家的路，太長了！”他說着，吻已經落下來。
鍾愷馨有些慌，雖然他們是夫妻，這樣的事情也在熟悉不過，可是在外面，在車子裡……
“你之前不是還抱怨，我家住得近嗎！”鍾愷馨呼吸不穩。
那怎麼一樣，他每次送她回來，都希望路可以再長一點。
不過，沒關係路遠就不回家了！
“程斯年，你別亂來！”鍾愷馨緊張的厲害。
“程太太，我想你！”他深情地表白着，親吻着她，有些急切地除去兩人之間的束縛。
鍾愷馨緊張的呼吸不暢，可是……對於接下來的事情，她卻是期待的。她也很想他，更覺得自己是幸運的。能死裡逃生、能找到自己的家人，還有……她愛的程先生，也深深的愛着她。
能重新和他在一起，她珍惜、享受和他在一起的每一秒。
長時間的‘分別’，程斯年有些急切，可是卻也給她充分的時間。他感受得到程太太的反應。他的心中是高興的。他覺得現在他擁有的，哪怕用再多的東西、再多的努力和時間去交換，都值得……
分別的時間太久，這注定是被幸福與熱情填滿的夜。
風吹過，吹落了枝椏上的殘雪，雪花，飄飄灑灑的落下來，這個夜晚是那樣的靜謐、美好……
鍾愷馨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全身的痠痛，提醒着她昨夜的瘋狂。
不記得有多少次，從車子裡到回到這，她只覺得好像程先生好像要把錯過的那些都補會來了一般。
天已經大亮，許是昨天那場大雪的關係，今天的天空透亮、澄澈。她輕輕動了一下，身後的人伸手將她摟進懷裡。
“老婆，睡的好嗎？”程斯年從後面吻吻她的肩頭。
累得要死，怎麼會睡的不好！
“餓不餓？”他又吻吻她的鼻尖。這個小女人果然只有好好收拾，纔會老實。想到她昨晚哭泣、求饒的可憐模樣，他又想要收拾她一頓！
“幾點了！”
“一點……”
“什麼？”鍾愷馨驚呼着，坐起來，似乎時候牽扯了身上的不適，她咬咬脣，輕.嚶一聲。
“下午一點！”他重複着，把衣服拿給她。“李嫂和佳期都等着我們呢！”
鍾愷馨臉頰滾燙的厲害，天啊！
“程斯年！”她怒。
“老婆，我在！”他格外溫柔地抱她。然後用被子把她圍起來，又抓出她的手。
昨晚，他問她爲什麼不辦婚禮，被他欺負得不行的小女人，哭泣着求饒，說她以爲他知道。
是啊!他知道！程太太是在等林天宇。說起來……他們真的欠林天宇很多。這麼多事情下來，只有林天宇是最無辜的……
“程太太，我答應你！再等等！”這樣說着握住程太太的手指，然後把戒指戴在她的手上。“老婆，我以爲我不說，你自己也會發現的！”
鍾愷馨不解，什麼意思？
程斯年不出聲，下巴墊在她的肩上，就那麼看着她的手指，兩人都不說話，可即便是這樣，他們也覺得幸福和甜蜜。
程斯年慢慢的摘下自己的戒指，又摘下她的。然後兩隻手並在一起。
這個戒指，他們戴的時間不長。所以戒指的痕跡並不明顯，可痕跡已經存在，再戴一下，痕跡立刻顯現出來。
程斯年的手指上清晰的可以看見兩個字，萱&年。而她的手指上，則是一句法語，je?t`aime
鍾愷馨的心跳好像偷偷停了一下。
“現在，我終於可以說，永遠都不要再把它摘下來！”程斯年把她摟在懷裡。
這個秘密，她還真的就是沒發現。把戒指丟還給他後，她的心情低落到谷底，怎麼會注意這些，之後她又被被綁着，再後來泡在水裡……
脣角露出幸福的微笑。
“這是什麼啊！我不認識！”她搖頭。
“沒關係！”程斯年吻她的臉頰。“我可以翻譯給你聽。”他深情地望着懷裡的小女人。“我愛你……”
“我也是！”鍾愷馨笑着，在他的脣上輕啄一下。
“……”什麼叫我也是！！程先生不滿，不過……這三個字已經很不容易了，他都沒奢望能聽見。
“我也愛你，程先生！像你愛我一樣多！”
幸福，好像來得太突然了，程斯年甚至有些不敢相信，程太太真的說愛他……
聽說媽媽回來了，佳期怎麼也不肯去上學。兩人從樓上一下來。孩子就直接撲過來！
“媽媽！”她緊緊地抱住鍾愷馨。
呃……
鍾愷馨看着程斯年，難道不是後媽了嗎？聽她這樣叫，她還真有幾分不適應。
“媽媽，我以後會聽話的！爸爸也聽話，你別走了！”
是啊！自己也有好幾個月沒見到這個小傢伙了呢！
“傻孩子！”她笑着蹲下去，把孩子抱過來。“我這不是在嗎！”
“我好想你！”
“我也是！”鍾愷馨親親孩子的小臉。“來吃飯吧！”她拉着程佳期走進餐廳。
程斯年跟在她們身後，看着一大一小的兩個人，也開始期待，什麼時候，他能和程太太有一個屬於他們兩個的孩子。
很久沒有回程家，飯後程斯年帶着程太太回半山別墅。因爲元慕晴的意外，老太太一直自責，身體也大不如前。
“奶奶！”
“語萱！”看見顧語萱，程方卉琴眼前一亮。“你回來了！”她上前抓住她的手。“身體還好嗎。嗯？”
“奶奶，我沒事！”老太太的關心和熱情讓她覺得不適應，但還是坐在她身邊，她知道老太太是因爲自責。
只是當年的事情，並不是誰的錯，如果一定要追究……也許就是天意弄人吧！
“奶奶！”程斯年近來也會時常回來，就連程瑜恩，也經常回來陪老人，許是這個意外，讓他們都學會了珍惜。
鍾愷馨回來，程家人自然是格外開心的，就連程瑜恩的態度都比以往友好，開始她還覺得奇怪，直到程先生說……
“你看我們程小姐，做弟媳婦是不是合格！”
鍾愷馨這次反應過來！
是啊！文軒，已經快要二十三歲了。
“挺好的！”她點頭。“不過你妹妹這麼刁蠻……我可憐的文軒！”
可憐的文軒？程斯年笑。該他說他可憐的妹妹吧！她程家小姐，從小怕過誰啊！恐怕，也只有在顧文軒面前，纔會露出小女人的模樣。
“他們還小，相處的時間多的是！”程斯年摟住她。“程太太，都說一孕傻三年嗎，你這還沒有，怎麼就開始傻了！”
“你說什麼！”鍾愷馨擰眉。
“沒事，沒事！”程先生急忙陪笑臉。“我是說，要是小恩能和文軒在一起，一定會幸福的！”
程斯年暗暗吐槽自己沒出息。不過……他倒是享受此時的感覺。
而在一邊哄佳期玩的程瑜恩見哥哥這個樣子，不禁搖頭。
喪權辱國，程斯年你完了！
從半山別墅出來，天色已經很晚。回家之前，鍾愷馨專門去了醫院。左航肋骨骨折，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她到病房門口的時候，楚辭正在喂他吃晚餐，倆個都不說話，氣氛看上去有些尷尬！
左航靠着病牀，這樣長時間的坐着，還真有些受不了，但上次的事情，顯然的楚辭還在生氣！他也知道自己不該發火的。?可是當時卻怎麼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氣。
“楚楚……”
“鍾小姐，你來啦！”
鍾愷馨和這家醫院頗有淵源，先是顧文軒在這住院，後來是她，現在她又是沈醫生的女兒，所以醫院裡的人，都知道她！
這邊的動靜打斷了左航的話。
“萱萱！”看見鍾愷馨楚辭好像看見救星一般。“你怎麼來了！”
“聽品言說左航受傷了，過來看看！”她笑。“還好嗎？”
左航點點頭。
“很丟臉吧！”
“是有點！”鍾愷馨落井下石。
左航摸摸鼻尖。真不會聊天。
顧語萱有些奇怪地看着兩個人，他們這是怎麼了！怪怪的！
“萱萱，剛好你來了！照顧他一下吧，我還有點事！”楚辭說着離開。
鍾愷馨有些疑惑地看着她，這是怎麼回事！
“你們怎麼了？”待楚辭離開，她上前。
“可能還因爲上次的事情，生氣吧！”左航扯出一絲笑容。“是我不好！”
“你別總欺負楚辭！”
“……”左航無語。他突然想起了楚辭那天的話。‘左航，你是不是以爲脾氣好好欺負，永遠不會生氣！’
呃……
他什麼時候欺負她了！他在心中大呼冤枉。
“你最近怎麼樣？”左航問。“什麼時候補辦婚禮！”
“再等等吧！”鍾愷馨坐下來。
“在等林天宇？”
鍾愷馨點頭。“你呢？公司還適應嗎？”
“有隋翊幫着，其實還好！”他笑。“但是你也知道，我對做生意沒什麼興趣！”這次回來、包括進林氏，都是因爲她。可現在……她已經心有所屬，爸爸也不在了，他好像沒什麼留下的理由！他這樣想的同時，腦海中突然閃過一道身影……
楚辭，怎麼會想到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