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 後院失火

家和月圓210 後院失火

她是喜歡拓跋昭的,即便不樂意,可拓跋昭發兵以後,連獲大勝,頗得西歧皇帝喜愛,亦深得蕭皇后、蕭國舅之心。

陷入情網中的女人,用情越深,便逾是不能容忍背叛。

沒想拓跋昭居然背叛了她,揹着她在外納了美妾,專寵身邊,再加上北齊細作的挑唆,道:“王妃何苦爲難自己,要麼將她們安置妥當,待南苑王回府,自會念及王妃的賢惠。”

“賢惠?我還需要賢惠麼?嫁他幾月,他便出征邊關,留我獨守空房便罷,居然揹着我納了幾個狐狸精。”蕭明月狠狠地倚在榻上,越想越急,憶起那幾名美人,憶不起立時生吞活剝了,她還沒懷孕,就讓妾捷足先登,要爲他生下長子不成。

他對她不是真心的,如果是真心,就算納妾,事先也該知會她一聲,更不會允許妾室先孕……

那兩日裡,蕭明月每每憶及此事,就越覺懊惱。而這幾名美人,還是在大齊皇城的西歧官員花了重金贖出來的,說不能讓西歧皇家的骨血流落在外,懷孕的那個,光是贖金就是五千兩黃金,其他四人,每人亦花了一千兩黃金。

悶悶不樂間,又有官員求見,這次帶來了兩個年輕漂亮的侍女,個個身材高挑,眉眼清秀。“王妃,這兩個侍女最會服侍人,還請王妃收下。”

哪裡是送她的,分明就是兩個狐狸精,蕭明月正要喝斥,卻見那兩名如花侍女竟有喉結,細看之下,胸脯平坦,原不是女子。

當晚,這二位侍女給蕭明月按摩。在情色難抑之間,就被二人給得手了。自此之後,總能變着方兒地將她服侍得欲仙欲死,蕭明月更是無法控抑,初時還有些收斂,後來白日、黑夜竟是着魔一般,沒有他們陪着就不得安寧。

時間一長,蕭國舅就得到了一些風聲,說蕭明月整日與兩個美貌的侍女在一處,連給她的陪嫁嬤嬤、丫頭都被遣到其他院子服侍拓跋昭的妾室去了。說是服侍,實則是變着方兒地給侍妾們使絆子,刁難、欺負。

並未多想。只想去南苑王府勸勸蕭明月善待拓跋昭的侍妾,哪裡曉得蕭國舅竟無意間遇見了陪嫁嬤嬤。

陪嫁嬤嬤怕惹出大事,就將蕭明月看似驕寵侍女,暗養面首的事給悄悄兒說了。

原來,蕭明月生得嬌俏的侍女。其實是男兒身。

蕭國舅氣得拔開寶劍,就要殺掉二人,蕭明月卻拼死將他們護住:“父親若是要殺他們,就先殺了我!拓跋昭是皇子可以姬妾成羣,我亦是你的女兒,當年父親說過。我要嫁什麼男人都成,可是你竟讓我嫁那個負情薄義的,他既想背叛誓言。另納美妾,爲什麼我就不能另養郎君。”

蕭明月不以爲恥,反而說得振振有詞。

蕭國舅見勸說無用,只得氣憤地離去。

當着蕭明月的面殺不了他們,他就趁蕭明月入宮給蕭皇后請安的時間。令人將兩位美少年給殺了。

蕭明月回府後知曉實情,哭得死去活來。這一下,原本是隱秘的事,連整個南苑王府都知曉了。蕭明月自恨父親無情,她守了幾年活寡,如今有人陪,竟把人給殺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公然令人從相公館裡又尋了三個美貌男子來,再不如上回那般顧忌,反大大方方地與他們在一處,甚至還給三人亦安排了院落居住,派太監、侍女服侍,還讓人二爺、三爺、四爺地喚作。亦如進王府的五名美妾,喚作“如夫人、秀夫人、麗夫人……”

蕭皇后得曉此事,鳳顏大怒,宣她入宮,嚴色斥責。

蕭明月捂嘴想笑,她敢作敢爲,而蕭皇后與她同姓蕭,姑侄二人亦都是人前風光罷了。笑道:“姑母何須在我面前裝正經。姑母騙得了旁人,可騙不了我。”擡頭指着一邊的太監,“我可知道此人有個孿生兄弟,是個真太監,而他卻是假的。不光是他,就是另外那個眉目清秀的小太監,也有一個孿生兄弟。姑母何苦訓我,我是姑母帶大的,自然最得姑母真傳……”

蕭皇后硬是被她氣了個半死。

恨不得立馬賜死蕭明月也落個乾淨。

蕭明月道:“當年姑母亦說,男子爲何不能唯只一妻。他們可以三宮六院,爲何女子就得守着一個?我以爲,姑母是最知曉我的苦衷。”

蕭皇后厲聲道:“就算要做,你也做得隱秘些,你這樣風風火火的,豈不是要整個大都瞧蕭家的笑話。”

拓跋昭再不濟,到底是西歧皇子。

皇家都是要顏面的,蕭明月做得這般張揚,且不是要與皇家顏面相抗。

“我倒想隱秘,可父親竟趁我不在殺了我的人。一日夫妻百日恩,況他們與我做夫妻的時日比拓跋昭還久,我怎不心痛。”

蕭皇后見勸她不住,只得好言安慰,勸她收斂一些。

蕭明月到底是肯了,回府之後便對外說,打發了三個人,她其實與這三人是清白的,只是氣拓跋昭揹她納妾。而背地裡,竟學了蕭皇后的樣,將這三人扮作太監留在身邊享用。

可沒想,這纔不多久,居然就懷上身孕。她亦是二十多歲的女子,母性使然,自然想有個自己的孩子。

但凡見過三位倌人的,都知道蕭明月身邊三位太監的另一重身份。

蕭皇后不管,蕭國舅也只得睜隻眼、閉隻眼。

當年,他將蕭明月嫁給跋拓昭,蕭明月就曾說過:“你善待我,我便一片深情回報你。你若背叛我,可別想我對你好。”

只沒想到,這個不對你好,卻是這樣的法子。一個做初一,一個做十五,轟轟烈烈地鬧上這麼一場,就連傳言都飄到西歧皇帝耳裡了。

皇帝卻忌諱蕭氏一族的權勢,敢怒不敢言。但以此污點爲由,要脅蕭皇后退步,重用四皇子,任四皇子爲監軍前往西北戰場。

楊雲屏與慕容氏聽罷之後,瞪大眼睛,頗是不敢相信,“西歧第一美人,現在就變這樣了?”

柳飛飛道:“可不這樣了。這是我們得來的消息!這一招,成功地助了西歧皇帝重用四皇子,否則幾十年不得皇帝寵愛的四皇子突然重用。怎會沒有原由。”

江書鯤若有所思,“這般說來,西歧皇帝最喜歡的皇子是拓跋昌?”

素妍之前的話說得太多。這會兒有些口乾,只埋頭飲涼茶,這是她與醫首一起配的夏日涼茶,不僅是帥帳、各營將軍帳,就是士兵帳裡每日都配有此茶。又可避暑氣,又可祛火。“應該是吧。否則,一國貴妃卻不寵愛,不是太奇怪麼。西歧後宮,更迭頻繁,他是爲了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所以才冷落貴妃,保全了四皇子母子性命。”

大皇子乃蕭後所出;二皇子是女奴所生,身份卑微;四皇子雖是貴妃之子。卻是冷宮貴妃所生;六皇子懦弱非常,打小體弱多病;其他皇子皆沒活過九歲就已夭折。可見,蕭後一早就有所防備,把對太子有威脅的皇子一一除去。

沉陷在柳飛飛講敘之中的幾人,一陣唏噓。原來好女人也能在一夜變壞,就如蕭明月。可是切切實實地改變了。

楊雲屏燦然笑道:“這個蕭明月倒有些意思。居然想與男子一般三妻四妾!”

素妍吐了口氣,“愛一個男人,也要看他值不值得愛。他若不值,拋開就是,要是換成是我,哪會這麼費事,先一紙休了,另找一個真心的過日子。”

慕容氏瞪大眼睛,“臭丫頭,好歹你也是名門閨秀,怎能說出這樣的話,休男人,這可亙古未有的事。”

“怎沒有,不過是你、我不知道,編史的都是男子,認爲是男子的恥辱,沒寫進去而已。”素妍不以爲然。

楊雲屏道:“我算看出來了,安西縣主也不是個柔軟的,要是誰敢欺你,一定會被你整得很慘。今日,我爹和左肩王在帥帳裡議論大半天了,正在說戰事呢,手裡還有一張新的兵法佈陣圖,是你給的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那就是了。

楊雲屏道:“聽說左肩王下令,讓糧草官下午就給各營分發糧草。”

也就是說,要開戰了。

幾人又說了一陣,各自散去。

素妍在江書鯤夫婦的小帳裡坐了一陣,往重囚帳移去。

待她到時,只聽到一陣鞭笞聲,還有男子的痛苦呼叫聲。

她伸出手來,輕輕挑起一角,只見左肩王府的侍衛甲飛舞鞭子,正在刑罰瘸軍師。

“說,解藥在哪兒?交出解藥,饒你不死!”

這幾人是隨素妍回營的侍衛,一併被調到此處看押西歧四皇子與瘸軍師。

侍衛乙抱拳低呼“縣主”,素妍擡了擡手臂“哪有這麼麻煩。”

“都打了幾十鞭了,可他就是不肯開口。”

前世時,新帝登位,沒少收拾一批臣子,而江舜誠是第一個,接下來近兩年的日子都是血雨腥風。那時,大理寺便出了一名白姓酷吏,最是喜歡用各種刑罰懲怠犯人。有罪有應得之臣被殺,亦不乏有冤死之人。

如江書鯤,他一生爲北齊戌邊衛土,最後卻成爲判臣賊子被斬菜市口。

亦如江書鵬,爲官清清白白,待人誠誠懇懇,只因他是江舜誠的兒子亦被殺頭。

還有一些原本並無大過,只是一時說錯了幾句,寫錯一兩句詩,也被冤殺之人,比比皆是。

素妍眯了眯眼,低聲在侍衛乙耳畔低語了幾句,侍衛乙抱拳道:“縣主此法……”

“試試何妨,又要不了他的命。”

素妍轉身離去,又回江書鯤的小帳睡覺去了,她的小帳暫時不回,惹得幾名丫頭分成兩批,上午、下午地帶人往胡楊林跑,每次圍着胡楊林跑上一圈,喚着“縣主”,日頭烈了回大營,氣溫涼了再去,如此往復,整個大營都知道安西縣主現在被困在胡楊林西歧人佈下的蠍子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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