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喝尿解毒

134 喝尿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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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妍道:“你爹想讓你做你二伯、六叔那樣的人,想送你出門學藝,可又擔心你接受不了。你自小身體孱弱,但習武能強身,再加上姑姑給你開的方子,等你在山上學過幾年藝,許就變得健健康康的。你告訴姑姑,你願不願意去?”

江傳禮先是微怔,很快面露喜色:“真的嗎?我爹讓我和姑姑、二伯、六叔那樣,也能外出學藝,學得一身的本領。”

素妍肯定地點頭。

“我願意!我願意去外面學藝,我聽三哥說,姑姑也是像我這麼大就跟朱大先生遊歷山河,後來尋上了世外高人,跟他們學藝去的。”

素妍對於這樣的結果很是滿意,哎,她怎麼忘了,自己談話的對象是個孩子,居然講了那麼一大堆的廢話。“禮兒,如果想好了,你就自己去找祖父,告訴他,說你願意出門學藝。姑姑會在皇城等着一身本領的禮兒歸來!”

江傳禮一聽說要找江舜誠,頭就緊緊垂下。

“傳禮,那是你的親祖父,他疼愛你,就像他疼愛你大哥、二哥他們一樣。雖然有時候嚴肅了一些,可他也是你的親人。這樣好不好,姑姑陪你去。”

她放開傳禮,起身從牆上摘下《鷹》,雙手交到傳禮手裡,“姑姑將這畫送你,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像雄鷹一樣展翅翱翔。”

她輕柔地捧着傳禮的小臉蛋,“讓白芷陪你出去,姑姑換件衣服就來找你,我們一起去見你祖父。”

江傳禮點頭離去。

站在院子裡,看着面前習武練棍的丫頭。江傳禮想到,以後自己也會有一身本領,會有武功,會像二伯一樣帶兵打仗,就覺得異常歡喜。

他低頭往院門外去,白芷緊緊地跟在後面。

突然,傳來一陣清脆的銅鈴聲。柳飛飛心頭一緊,以爲是江傳禮與白芷踩中陣法,縱身跳出院門,揚頭一看。卻見江傳禮搖頭大喊:“柳姑姑,不是我!不是我!那邊有個人!”

黑夜中,藉着得月閣內的燈光。可朦朧地瞧見一個男人的身影,銅鈴陣陣,像一首悅耳的樂聲。

留在路口等江傳禮的小廝此刻扯着破鑼嗓子大叫:“有刺客!有刺客……”

一時間,這聲音從南院附近此起彼伏,白芷緊緊地拉着江傳禮。退回了得月閣,生怕刺客無意間傷及孩子。

男子夜闖陣法,本想來瞧一瞧白日裡那踏波而行的女子是否真是江素妍,可剛近得月閣,就觸動陣法,銅鈴示警。飛石、樹枝相繼擊來,隨後又是一股嗆聲的濃煙,站在陣法。只覺樹木會行,石頭會語。

柳飛飛提着棍子出了得月閣,縱身一閃,進了陣中,素妍已關掉機關。站在閣樓上,靜靜地看着柳飛飛與來人過招。

素妍道:“白芷。告訴護院,讓他們入陣中拿人,膽子不小,闖本小姐的陣法。”

須臾間,院門外傳來滾滾靴潮聲,火把通明,夾雜着狗兒的吠叫。

“有刺客!快拿人!”

素妍見柳飛飛久久拿不下來人,取了迷藥,縱身一閃,躍過院牆,一抹倩影就在護衛的衆目睽睽下進了松柏林中。

“師妹,你閃開,我來教訓他!”

柳飛飛轉身一退,已數步之外,靖南候世子藉着光亮,認清素妍,正是今兒白日見過的女子,心中大喜:“小姐恕……”一股芳香入鼻,渾身酥軟無力,他身子一顫,撲倒在地。

柳飛飛抱拳笑道:“師姐,還是你厲害,只此一招,就降服來人。”

素妍無耐苦笑,她什麼招也沒用,只用了迷藥。“打架是力氣活,有這打架的力氣,我還不如多作一幅畫。”揚了揚手,對護院道:“刺客已拿下,帶下去。”

那邊,江書鴻聽說有刺客闖得月閣,領着得力的家奴趕了過來:“什麼刺客,竟敢行刺我右相府,他不想活了……”罵罵咧咧,看清護院押着的男子,雖是一身深色衣袍,卻是認得的:“靖……靖南候世子?”

靖南候世子徐成熙渾身無力,用吃盡奶的力氣道:“是我!江小姐……對我下了藥,還請江兄幫忙討取解藥。”

軟在了爛泥,如若不是身無酒味,當真會以爲醉得不輕。

“我說你,什麼人不好當,偏扮什麼刺客。什麼地方都可以闖,你怎闖到得月閣來了?這地方,府中上下不輕易來,周圍布有陣法,古怪得很,看你的樣子,我小妹今日算是手下留情了……”

徐成熙出師未捷,被個纖纖弱女給制住,還在衆目睽睽之下,恨不能尋個地縫藏匿起來,這江小姐也着實厲害了一些,不是尋常人啊。

江書鴻哈哈大笑了兩聲,正笑着,江書鵬與江書麒也趕了過來,見是徐成熙,二人也跟着大笑起來。

徐成熙的模樣,着實太狼狽了,衣衫不整自不屑說,就連走路都沒了辦氣。

江書鵬滿是同情地拍着靖南候世子的肩膀,很是認真地道:“徐世子,我忘了告訴你,我家小妹……除了陣法、醫術一絕以外,她……她還慣使用毒。你……也真夠走運的,今晚居然沒有缺胳膊少腿。”

可他已經丟人顯眼了,還被人當成了刺客拿下。

靖南候世子囁嚅道:“我只是想證實她是不是江小姐,哪裡曉得……”

江書鵬道:“看到那邊路口立着的牌子沒有,你怎麼還闖?得月閣外,無論白天晚上,都有陣法,唯有裡面的人可以進出自如,便是我母親、大嫂也不能進去。”

江書鴻站在院外,大聲喚道:“小妹,你出來!”

剛喚一聲,就見白芷帶着江傳禮跑了出來。

江傳禮朗聲道:“我姑姑說了,此藥好解。喝一大碗童子尿,片刻即將。”

衆人一愣,讓堂堂靖南候世子喝童子尿。

“姑姑說,我可以幫你!”江傳禮看着火把下軟扒扒的靖南候世子,像個沒骨頭的人,似乎隨時都要倒下來,好在被兩名家奴扶着,這才倖免摔倒的危險。

江傳禮見他不屑的神色,回頭看着院門處,青嬤嬤掌着一盞燈籠。身後跟着素妍,她步履美好,腳步輕盈如舞。近了衆人跟前:“解藥已給,不要拉倒。禮兒,走,陪姑姑到如意堂去。”經過江書鵬的身邊時,低低地道:“三哥。禮兒答應了,他很樂意。”

江書鵬對素妍點頭示意。

她燦若煙花地笑,看得徐成熙一時神遊,目光移向徐成熙時,是她厭惡的眼神。

一霎間,徐成熙面露受傷的面表。

被她算計。讓他覺得難堪;被她厭惡,卻讓她心痛。

徐成熙道:“江書鵬,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江書麒賊兮兮地笑道:“徐世子。我小妹已經說了,童子尿就是解藥。我們府裡旁的沒有,偏這童子最多,我有兩個兒子,三哥家有兩個。還有長房大侄兒也有一個,拉出哪個來。都能幫你尿上一大碗……”

“不喝,我堅決不喝。”

喝了之後,藥是解了,還不得被人笑話。

尤其是江書麒,現在可是出名的毒嘴,得理不饒人,拽住誰都能挑一堆的毛病,雖非御史,可在御史臺任了個校撰的差使,充分發揮了御史的職責。

他若喝了,明日一早,整個皇城都會知道他落入江素妍陣法中毒,還喝了一大碗童子尿。他丟不起這人!

江書麒看夠了熱鬧,“徐世子,你自求多福,告辭!”

衆護院散去,花園中唯留江書鵬,連江書鴻也熬不下去,早早帶了家奴回睦元堂。

渾身無力,連走路都艱難,這藥當真古怪得緊。

徐世子道:“江三爺,你幫幫忙。”

“我不是童子,幫不了你。”

他孩子都幾個了,自是幫不了忙。

“你不是有兩個兒子嗎,讓他們誰給……給……”

江書鵬忍住笑意,“我扶你去客房休息。”

靜瀾院離此尚遠,徐成熙一想就難受。回到自家院子,江書鵬把次子江傳儉抱了出來,這孩子不過兩三歲模樣,將一隻大碗放在他面前:“尿!”

小三奶奶何氏捂嘴想笑。

江書鵬將次子放在案上,一臉急切地等待着。

這可是藥,是解藥,能讓徐成熙得解的藥。

江傳儉盯着大碗,一臉苦瓜相:“爹,我尿不出來。”

何氏沒想要逼着人尿的,還得尿到大碗裡,“剛纔奶孃才讓他尿了,每晚到了這個時辰,他要睡覺,一覺要睡到五更時分再起領先,哪裡還能尿得出來。”

江書鵬想到徐成熙還在靜瀾院的客房裡,皺了皺眉,“來人,把六少爺請過來。”

何氏喚了奶孃,將傳儉抱回屋裡睡覺。

江傳禮一聽江書鵬讓他把尿灑在碗裡,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也不多說,本來是有的,這會兒被江書鵬看着也尿不出來。拿了碗出去,避開江書鵬,一會回屋,已經有大半碗童子尿。“爹,我就這麼多,尿不出來了。”

江傳禮忍着笑,直至進了佛堂,這才捧腹大笑起來,直笑得腰都爭不起,笑得手舞足蹈。

大三奶奶孟氏聽到他笑得這麼大聲,出來探看,江傳禮繼續笑着。

“出了什麼事,你笑成這樣了?”

“娘,姑姑太逗樂了!居然給徐世子下藥,這解藥……解藥……哈哈……”又是痛快地笑着。

孟氏還是江傳禮四歲前見他這樣笑過,這幾年,江傳禮別說大笑,更是開心的時候都極少。可今晚居然笑得這般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