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荽安慰蕭辰煜不要擔心,其實臨近赴宴時間,秦荽的心裡就忍不住開始打鼓。
提前一日,蕭辰煜請了假回來,臉色卻有些不好,雖然極力掩飾,還是被秦荽看出一絲端倪。
“你今兒心不在焉的,可是遇到了什麼事?”
晚上,夫妻二人緩解了相思之情後,秦荽終於忍不住問他。
蕭辰煜一愣,問:“你怎麼這麼問?我能有什麼事?”
秦荽湊到蕭辰煜的耳邊嘀咕了一句:“你今兒的體力可不如以往,要不是有心事,那就是你老了?”
說話的時候,手在蕭辰煜的腰間摩挲了一下,暗示意味十分明顯,蕭辰煜想裝着不懂都沒法子。
伸手抓住秦荽那雙作惡的手:“別亂動,明天要去九王府,還是早些歇了吧!”
秦荽不曉得蕭辰煜是解釋還是掩飾,但說到了九王府,便也跟着沉默起來,將手從蕭辰煜的手中抽出來,蓋好被子,道:“快睡吧,明天.該是沒有什麼問題。”
蕭辰煜伸手摟着妻子,道:“人家九王府可是京城頂尖府邸,咱們就當是去見見世面。再說,對付我們,不需要大費周章。”
那究竟是爲何呢?
爲何給他們夫妻派發請帖?
蕭辰煜就連請假都不敢提是要去九王府,畢竟,誰會相信呢?
也就是不敢提取九王府赴宴,所以,蕭辰煜請假再次受到了刁難,而且是比以往更甚,甚至可以說是欺辱他也不爲過。
秦荽知道蕭辰煜沒有睡着,而且她知道蕭辰煜有心事,並且並不打算給她說。
這讓秦荽有些難過,她也體會到了當初蕭辰煜的心情,明知道自己藏着諸多心事,卻絕口不提,這種身邊最親近的人,卻無法做到心意相通,確實挺憋屈,又很無奈。
夫妻二人都儘量放鬆呼吸,不再交談。
屋裡點了安神香,不知不覺地,兩人便都進入了夢鄉。
次日,青古很早就來喊他們起牀。
李四娘也過來了,秦荽讓她趕緊去收拾自己。今兒李四娘和青古陪同去九王府,孫冀飛和蕭璉作爲蕭辰煜的隨從小廝也一起。
李四娘笑着說自己已經收拾妥帖,又拿着禮單過去對照着清點送去九王府的禮物。
秦荽笑道:“你昨兒晚上還點過了,現在又點?你可真是個謹慎的人。”
李四娘笑道:“小心駛得萬年船,如今是去九王府,再小心都是應當的。”
因爲秦荽和蘇氏的信任,李四娘在家中權利極大,可她反而更是謹慎,處處都要做得最好,生怕出了紕漏,失去了秦荽和蘇氏的信任。
梳頭的嬸子是專門從外面請來的,曾經做過一位侯府太太的梳頭婦,後來不知道爲何被攆了出來,就在外面打些零散的工。
這人還是柳氏送來的,秦荽用着好,便留下了。
看着銅鏡中,雲髻高聳,金釵寶花堆就,整個人似乎變了個樣子。
秦荽長得漂亮,這是衆所周知的事兒,可秦荽性子冷淡,加上尋常多數都在忙碌,幾乎很少盛裝打扮,所以大家都有些忽略她的容貌。
更衣完畢,秦荽在青古和青茜、梳頭婦人曹嬸子的簇擁下走了出來,剛邁入一隻腳的蕭辰煜頓時看呆了,另一隻腳就擱在門檻外面不動了。
只見秦荽頭戴金絲八寶攢珠高髻,插着金絲珠釵步搖,一顆水滴形的大紅色寶石微微搖動,晃得人心癢癢。
上身是一件縷金百蝶繞花大紅襖,外罩五彩緙絲銀白底褂子,下身是一條翡翠撒花百褶裙,腰間掛着雙魚連環佩,另一顆鏤空銅香毬,裡面放了醒腦的香。秦荽手中還拿了一個香囊,過去給蕭辰煜別在腰間,低聲告訴他:“裡面有些醒神的香藥,若是遇到什麼事兒,可以取來服用。”
香囊旁邊還掛了一塊香錠,是秦荽親自制作的,獨一無二。
蘇氏好不容易弄好了孩子,也急急忙忙過來,見秦荽和蕭辰煜都準備妥當,也只是叮囑小心些。
其實,說白了,大家都沒有應對這種規格的宴席的經驗,倒是梳頭的婦人多說了幾句以往在侯府的時候,見識到的一些事情,只不過身份有限,她知道也少。
反而是不說話的秦荽應該是多些經驗,可也最多是去過杜家。
而當時,她也是被人忽視,丟在一旁不管不問的。
秦荽挺直了脊背,擡腳走了出去,蕭辰煜在身邊走得穩健,無形中,給了秦荽極大的力量。
相對的,秦荽的穩重也讓蕭辰煜心情放鬆許多。
兩人上了馬車,突然就相視一笑,蕭辰煜拉着秦荽的手,輕聲道:“我們以前倒是膽大包天,那時候什麼都沒有,反而敢跟着鄲城秦家對抗,你一無所有,還敢陰鄲城四大家族。”
秦荽一愣,想了想那時候的自己,憑着一股子孤勇,滿腔恨意,還有重生後擁有的對未來先知的優越感,真正是天不怕地不怕。
從什麼開始,秦荽和蕭辰煜都開始變得膽小了?
大概是擁有的更多後,反而束手束腳了。
蕭辰煜笑道:“不要想這麼多,大不了,咱們一家人從頭來過,或者.其實,也無所謂,總之,我陪着你!”
或者什麼,蕭辰煜停頓片刻,秦荽卻明白了。
未說出的話,卻是生死之約。
秦荽反手抓住蕭辰煜的手,用力握緊,嘴角泛起笑容,眼底卻有些許水光閃動。
蕭辰煜打趣她:“你可莫要哭了,不然變成個花臉貓就不好看了。”
秦荽瞪了他一眼,兩人又忍不住笑了。
也許,剛開始的時候,秦荽只想找個人成親,以此擺脫父親秦雄飛安排的婚姻,卻對未來的夫婿並無多少想法。
萬幸,她選對了人,萬幸,前世的事兒,好像都避開了。
馬車緩慢下來,蕭辰煜撩開簾子看了看,只見前面的馬車一輛接着一輛,都緩慢前行。
拐個彎就是九王府門口的那條街道,這條街獨屬於九王府。
“快到了!”蕭辰煜說。
來得早的,都是身份地位低些的,來得越晚,則是身份越高。
而來的早的,即便身份低,也都遠遠高於秦荽夫妻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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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秦荽和蕭辰煜的馬車剛到,就有人上前來撩開簾子,態度可謂是客氣的很。
秦荽的心再次提了起來,她看過旁人的馬車過來,九王府的人都不曾如此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