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剛纔做什麼去了?”
秦荽又問蕭辰煜。
“看一羣公子哥攀比唄,有財力的攀比富貴,有才情的攀比詩詞、文章。”蕭辰煜有些無聊,又問:“不是說吃了午膳就離開嗎?再說,你今天來的目的早就達到了,何必繼續呆在這裡?”
“稍等,一會兒還有一場好戲,看完了再走也不遲。”
另一邊,黃太太拉着女兒的手對魯太太說道:“我家華兒就是膽子小,她想去逛逛這園子,我是走不動了,不如讓小輩們去走走。”
魯太太看了眼秦荽,見她正和蕭辰煜說話,便又看向看戲的兒子,碰了碰他的胳膊:“你陪黃姑娘走走吧!”
魯九看了眼黃英華和黃太太,雖然不情願,但知道母親看起來隨和,可她說出口的話就不容人反駁,尤其是當着外人的面。
其實雖然說男女有別,兩人去逛園子不妥,可畢竟兩家已經說定了親事,何況,黃太太就是要讓大家看看,魯九和她女兒要定親了,那些有心思的都該散了。
黃英華的庶妹黃英安坐在稍後些,見魯九居然站起身,也忙起身道:“我陪着姐姐一起吧,也免得姐姐單獨跟着一個男子走被人說閒話。”
話已至此,也只能帶上黃英安,而魯九一個男人帶着兩個姑娘,更覺不自在,便拉着蕭辰煜夫妻一起。
一行五人來到園子裡,尋了個涼亭坐下,大家都覺得頗爲尷尬,只有蕭辰煜和魯九在說話。
魯九發現秦荽有些心不在焉,便問:“妹妹可是疲乏了?要不去尋個地方小憩片刻?”
“無妨,我靠着柱子閉閉眼就行。”秦荽身後是大柱子,剛好能靠着。
蕭辰煜坐過去讓她挨着點自己,秦荽便靠着蕭辰煜閉上眼。
魯九放低了聲音和蕭辰煜說話,黃家姐妹見魯九如此細心體貼,可對象卻並非是自己,心裡更是五味雜陳。
稍後,秦瑤帶着個丫鬟端着茶盤和茶點過來了。
“聽聞你們在這裡乾坐着說話,我特意泡了壺茶給各位送來,這茶點是我們家從姑蘇請來的師父,極爲擅長做茶點,你們嚐嚐看。”
雖然如此說着,可秦瑤的餘光只在魯九的身上。
魯九悠閒地斜靠着欄杆,手裡的摺扇輕敲膝蓋,午後的陽光正好打在他的側顏上,髮絲和睫毛都染上了一層金光。
這是秦瑤第一次離他如此近,幾乎是呼吸不暢了。
好在她性子沉穩,並未讓人瞧出端倪來。
她的話音剛落,秦荽便倏然睜開了眼,直直看向秦瑤。
秦瑤被秦荽一瞧,也收斂了小女兒的春心萌動,臉上的柔和微不可查的少了。
“你就是我另一位妹妹?”秦瑤客氣疏遠地問秦荽。
秦荽依然靠着蕭辰煜和柱子,慢慢地說:“別,我可高攀不上秦家小姐!”
秦瑤坐下來,咬了咬下脣,嘆了口氣,似乎面對的是個不懂事的小妹妹:“我知曉你心中不忿,可既然已經回了秦家,自然就是一家人,妹妹以後和我們來往多了,自然就知曉秦家人都極好相處。”
“好相處嗎?不見得吧。我今兒一個上午,先是被你的父親和大伯一陣驚嚇,後又被你祖母威嚇恐嚇,我倒是一點兒都沒有見識到如何好相處?”
蕭辰煜都還沒有說話,魯九就頗爲不高興了,坐直了身子問:“你被人刁難了?怎麼沒有聽你說?難道你沒有說你是我的妹妹?”蕭辰煜無語極了,道:“若是說了你的名號,會不會反而起反作用?”
魯九有些訕訕地閉了嘴,確實被蕭辰煜說中了。
秦瑤見魯九如此維護秦荽,心裡的火和醋意差點沒壓住。
“什麼妹妹?這是我的妹妹,怎麼成了魯公子的妹妹了,難不成魯公子是想和我搶妹妹不成?”
秦瑤轉身看向魯九,藉着和他說話,光明正大看着這張日思夜想的臉。
人都說,越是得不到的,便更難以忘懷,想多了便深入骨髓,痛徹心扉。
魯九是個歡場堆裡打滾的人,自然看出了秦瑤眼裡的情意,眼神微閃後,笑了笑:“秦荽是我娘認的乾女兒,我做她的哥哥理所當然,倒也不是想和秦姑娘搶?”
蕭辰煜笑着接話:“她是我的人,誰也不能搶。”
大家哈哈哈一笑,算是揭過去了。
只是,心裡想的究竟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有一個老媽媽匆匆趕了來,先是對着其餘客人福了福身,隨後走到秦瑤的身邊,用手擋着嘴耳語了幾句。
秦瑤的眼睛頓時瞪大了幾分,又立刻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又對着衆人說了兩句有事先告辭的話,最後看了眼魯九,福了福身轉身便跟着老媽媽匆匆離去。
秦荽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對亭子外的青粲使了個眼色,青粲點了點頭轉身離開,而青古依然靜立在原地。
蕭辰煜疑惑地看了眼秦荽,秦荽微微搖了搖頭,意思是現在不方便說。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桌上的茶點快要吃完時,青粲回來了。
秦荽藉故離開,走到一旁無人處站定,青粲四處看了無人才開了口。
“太太,秦芍姑娘在自己屋裡午睡,被醉酒的二房太太孃家侄子誤闖進來,竟然爬上了秦芍姑娘的牀榻。秦芍姑娘嚇得尖叫,引來了丫鬟和婆子們,還有外面路過的幾個客人。”
秦荽挑了挑眉:“這些我都知道,我只想知道有沒有結果?”
“秦芍姑娘哭得傷心,朝着要上吊自殺,而孫公子一個勁說是自己醉酒誤闖了姑娘的房間,污了姑娘的清譽,他要娶秦芍姑娘爲妻。”
青粲又道:“我是混在下人裡聽了些,隨後我們這些人都被人攆了出來。所以究竟如何奴婢就不知道了。”
“奴婢還聽說了,這位蘇公子的家裡早就衰敗,所以他才投靠了他姑姑,也就是秦家二太太,如今在秦家的私塾裡讀書,去年新中了秀才,據說是極有前途的人呢。”
“希望秦芍這一次,能一生順遂吧。”秦荽深深嘆了一口氣。秦芍如今已經是孤注一擲、背水一戰了,若是孫公子意志不堅定,秦芍怕只有死路一條。
“那我們要不要幫她一把?”青粲又問道。
“不用多事,我已經幫了她,也算還了她的人情。”
青粲不曉得秦荽欠了秦芍什麼人情,卻並不會多嘴去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