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耽擱太多的時間了。
所以,梨紅藥歷經無數載歲月養出的良好耐心,是已經被磨光了,所以他不準備再有保留,準備再掀開一張底牌,將這個狗皮膏藥一樣的北宮小子徹底了結了。可是,當梨紅藥掀開第一張底牌,召喚了白色羽毛時,那個北宮小子也掀開了一張底牌,是讓梨紅藥吃了暗虧。所以,此時梨紅藥是又有一些遲疑,他有底牌沒掀開,那個北宮小子會不會也有底牌呢?
想着,梨紅藥皺眉,可最終卻是下定了決心,猛然間沖天而起,而與此同時,北宮小子是做了同樣的動作。
二人懸空對視,北宮小子露出了一個笑容,說道:“怎麼,終於忍不住要現出你的原型了嗎?”
梨紅藥深深的皺眉,說道:“看來,我終究還是小瞧了你,沒猜錯的話,你已經去過了通幽秘境吧?”
北宮小子說道:“廢話少說,一戰便知!”
隨後,二人開始凝聚真氣,天地間的氣息也隨之而動,甚至是海水都狂嘯起來,這種力量看上去似乎是能夠毀天滅地一般嗎。
然而,氣息忽然間便平復了下來,接近着便是一生鶴鳴,一隻仙鶴破開了迷霧。飛到了孤島的上空,在那仙鶴上是有個男人,他的坐姿很隨意,也有這很雲淡風輕的氣質,他看着同樣漂浮在空中的二人,帶着些笑意,緩緩開口道:“二位不要再打了,再打下去,這南海秘境,可就被你們二人給毀了。”
看到這牛逼哄哄騎着仙鶴的男人,北宮小子是神情坦然的。只是說道:“打不打,我說的不算,要問這位。”
而那騎着仙鶴的男人,便將目光挪到了梨紅藥的身上,問道:“可不可以,不要打了?”
這話,像是在隨意的詢問,可問題是,梨紅藥感覺到的,卻不是詢問,而是一種毋庸置疑的命令。而且梨紅藥怎麼也想不到,這個曾言一生只下山一次的青虛山小師祖,竟然是下山了,而且還是來找他的麻煩了。
話說的好聽,說什麼打下去南海秘境就要被毀了。可說到底,這個鄭道一,不還是站在了北宮小子那面?因爲不殺了這個北宮小子,他就不能安心離開,否則那樣東西可就落在旁人手裡了。那麼不離開,極北之地的事情,他又實在是放不下。
可問題是,如今這個鄭道一來了,一對一他尚且能把握贏,而且會贏的很艱難,但以一對二,他用腳後跟想都知道,是一定會慘敗的。
除非,能一瞬間殺了其中一人,而後再去對付另外一人。
想着,梨紅藥雙臂一震,無數的白色羽毛飛出,轉眼間便已經將鄭道一包裹其中。而梨紅藥則是兇戾的殺向了北宮小子。
“唉。”
被白色羽毛包裹的鄭道一是嘆了一聲,一邊說道:“好言相勸,爲何不聽呢?”
說着話,一道看似若有若無的氣息劃過,輕而易舉的破開了那些白色羽毛,又將梨紅藥的路給封鎖住了,他仍然面色隨意的看着梨紅藥,說道:“此生,我不想造下殺孽,所以你還是不要逼我了吧?”
感受着那若有若無氣息所帶來的怪異力量,梨紅藥是一驚,這種力量他很熟悉,可漫長的歲月與無盡的輪迴,讓他忘記了很多事情,所以他一時間沒有想起這力量究竟是源自何處,可卻知道這力量的可怕,便下意識的向後退去,而且是一退再退,最後是退出了孤島,至此消失不見。
“呦!”
北宮小子見梨紅藥竟然跑了,是露出了欣喜的神情,隨後便很沒正行的對騎着仙鶴的鄭道一搖搖手,喊道:“姑父,好手段!”
“咳咳……”
鄭道一是有些尷尬的樣子,可能是想到了北宮雪瑤,所以臉上多了濃濃的眷戀,隨後撫了仙鶴的頭,那仙鶴便落了下去,可他才從仙鶴上落下,臉色一邊,便吐了一口鮮血,看來剛剛那嚇跑了梨紅藥的招式,對他的消耗是巨大的,他擦拭了一下嘴角的鮮血,一邊訕笑道:“用力過猛,用力過猛。”
北宮小子有些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說道:“年紀一大把,怎麼還這樣不知深淺?”
鄭道一也不生氣,只是說道:“此來找你,其實是想要知道你姑姑的下落,可否告知?”
北宮小子說道:“你找姑姑什麼事情?”
鄭道一說道:“勸她放棄。”
北宮小子的面色一寒,毫不猶豫的說道:“放棄?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如果此時放棄。那丫頭又該怎麼辦?我告訴你鄭道一,你若是怕了,便滾回你的青虛山去,今日你即便不來,那梨紅藥也不是我的對手!”
鄭道一說道:“也許,那便是歸宿,爲何要逆天而行呢?”
北宮小子冷笑道:“去你的歸宿吧!”
罵了一句之後,北宮小子是轉身離開,往孤島的深處走去了。
而鄭道一是暗自搖了搖頭,想要說些什麼,卻又覺得自己的話站不住腳。便沒再說了。
有人認爲,這世間一切都要順應天意,而北宮小子卻是認爲,這世間根本就沒有天意,自己的命運,應該掌握在自己的手裡,或者說,如果只是對他而言,其實隨波逐流也沒什麼不可以接受的,但事關丫頭,他又怎麼能忍?
甭管是誰,只要敢擋在前面,就統統去死好了。
繼續向前走着,頭頂上的天空還是那片天空,可光線卻是逐漸的暗了下去,而這座看似不大的孤島,卻是沒有盡頭一般,走了許久許久,北宮小子才停住了腳步,用腳在地面跺了跺,感受着地面回饋的力量,嘀咕道:“看來不管是哪個時代的人,都喜歡把寶貝東西藏在地面呢。”
說着話,地面已經離開,而且不是那種緩慢的裂開,是忽然的離開,從高處看去,就像是大地忽然間空了一般,大石塵土都向下墜落着,而北宮小子是漂浮在半空中,隨後便聽到了下面傳出來一聲吼叫,他挑了一下眉毛,自語道:“聽上去。似乎很兇的樣子?”
隨後,北宮小子的身影一點點落下,隨着光線越來越暗,他隨手一揮,便有紫黑色的蒼炎亮起,將周圍照亮,然而這周圍也並沒有什麼值得看的,都只是光禿禿的石壁而已。
一路向下漂浮着,又是漫長的時間過去,北宮小子是看到了下方的反光,隨即便凝聚出較大的蒼炎。隨手一指,那蒼炎便如太陽一般懸掛在半空,也將下方完全着涼了,北宮小子這纔看到,那反光的,是一座巨大的湖水,而那湖面是泛着好看的藍色光澤,在岸邊是有着許多翠綠色的植物。
看上去,倒也是生機翁然。
可北宮小子卻是知道,這裡可是有非常可怕的存在,但他卻是沒有多少懼意。因爲在來之前,他就已經知道,這下面的東西,究竟是什麼了。至於能不能對付,其實北宮小子也不確定,可他卻是知道,不管能不能對付,這一遭都是要走的。
若是打不過的話,跑便是了,對於逃跑這件事情,北宮小子是很有自信的。
隨後。北宮小子落在了岸邊,對着那湖面說道:“裡面的東西,給本大爺出來!”
然而,北宮小子,就像是真的在跟湖面說話一樣,因爲他是沒有得到一絲迴應,就連那湖水都沒有一絲的漣漪。明知道里面有東西,可那東西卻就是不出來,而北宮小子又偏偏不敢進去,換做其他人,一定會很挫敗。
可北宮小子卻是毫不在意。因爲他太瞭解這裡的傢伙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了,那張娃娃臉上,是掛着一絲讓人覺得自己要遭殃的壞笑,然後便開始解褲子,一邊說道:“本大爺讓那梨紅藥纏了一個多月,連撒尿的時間都沒有,再加上此前趕路的時間,算一算也算是三個多月的濃漿了,你想嚐嚐不,嗯?”
說着,北宮小子便要撒尿。
“慢着!”
一個急促的聲音響起。而且還是個女人的聲音,隨後是有一道身影破水而出,這是一個纖細中不缺少曲線的女性身體,她身上是裹着綠袍,僅露出一張白皙的小臉,眼睛圓圓的,臉也肉嘟嘟的,看上去特別的可愛,可在那綠袍之下,卻是有一物在擺動着,仔細一瞧,竟然是一條蔚藍色的蛇,而從那蛇擺動的樣子來看,那蛇似乎是這可愛少女的尾巴?
看着面前那張令人厭惡的臉龐,綠袍少女憨態可掬的跺腳,伸出手,指着北宮小子,說道:“你這人好不講理,擾我清修不說,還要做如此無禮之事!”
雖然是還不完全,但果然是已經幻化成人形了。
北宮小子心中感嘆,隨後便笑着說道:“那還不是因爲你在裝睡?若你出個聲,我還會做這樣的事情嗎?只要你告訴我,你是在清修,你覺得我還會打擾你嗎?”
綠袍少女愣了愣,雖然活了漫長的歲月,可她靈智纔開不久,如今就真的如少女一般的天真無邪,便說道:“好,那便算我錯了,我可以與你道歉。那,現在我便告訴你,我是在清修。希望你不要再打擾我了!”
北宮小子卻是搖搖頭,說道:“不行。”
綠袍少女覺得自己是被人給作弄了,臉上閃過一些羞憤,說道:“你這人好不講理!”
似乎,這是她所知道最嚴厲的指責話語了。
北宮小子不想再逗她了,便說道:“好了,不再逗你了,我來是有一件要事需要你的幫忙,只要你幫了我,那我便不會再打擾你了。”
“逗我?”
綠袍少女反應了片刻,才知道這應該是一種玩笑。便也不在意了,便問道:“那好,你想我幫你什麼?”
北宮小子說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情,只是要借玄水珠一用,等用過之後,便會奉還。”
“你知道玄水珠?”
綠袍少女大爲驚訝,而且立刻警惕了起來,緩緩的退後了兩步,在退後的過程中,她身下的那條蔚藍色的蛇,是猙獰的挺起。繞過了少女的肩頭,吐着信子,陰騭的盯着北宮小子,她一邊說道:“看來,你跟從前那些人一樣,都是要來搶我玄水珠的了!”
“不是搶!”
北宮小子立刻擺手,說道:“難道我說的不夠明確嗎?我說的是借,用過之後會奉還,你若不信,我可以對天發誓,若我說謊。便引九天玄雷劈我個灰飛煙滅!”
綠袍少女到底還是天真無邪的少女,竟然就放鬆了警惕,可那條蛇卻是仍然警惕,還不斷的衝着少女吐信,而少女也是發出奇怪的聲音,似乎是在爭吵一般,後來少女似乎說服了蛇,才說道:“可是,玄水珠是不能借你的,因爲我要借用玄水珠的力量,才能維持人形。而維持人形,才能讓我更好的修煉。所以,這件事情,我不能答應你。”
這樣的答覆,早便在北宮小子的預料之中了,所以他並沒有氣餒,而是用很具蠱惑的語氣說道:“其實,即便是這樣,你也可以借我的。只要你跟我走出去,到我要用玄水珠時,你幫我使用片刻便是了。這樣一來,玄水珠一直在你那裡,你也會更放心,同時又能幫上我的忙,何樂而不爲呢?而且,修煉這種事情,可不是一味的在湖底打坐便行了,也要去感受天地萬物,這樣才能更理解這個世界,纔會對力量的感悟更深。”
綠袍少女眨眨眼,她還從未離開過這座孤島,所以是有些心動,便問道:“真的嗎?”
北宮小子伸出手,鄭重其事的說道:“我對天發誓,是真的!”
綠袍少女說道:“你沒騙我?”
北宮小子說道:“聽說仙帝是經歷了十萬多劫難方得道昇仙的,你覺得那些劫難是坐在家裡熱炕頭上就有的嗎?當然不是,自然是遊歷世間時遇到的。所以,你也要出去走走纔是。”
面對北宮小子極具誘惑力的話語,綠袍少女心動了,可那蛇卻仍然警惕,接着就又是一番爭吵,最後綠袍少女獲勝了,便說道:“希望你不要騙我。否則我會殺掉你的!”
北宮小子再一次鄭重其事的說道:“我可以對天發誓!”
綠袍少女擺擺手,說道:“好啦,就不要再發誓了,因爲只要你騙我,那我便會殺掉你!”
好吧。
北宮小子也懶得再發誓了,他這一生都不知道發了多少誓了,也不知騙了多少人了,早便已經麻木了。不過,對於這次能夠輕易的拐帶了真武玄龜上路,倒是意外的收穫,只是不知道,這是對是錯。
沒多久,北宮小子與綠袍少女上路了,二人乘着那一葉孤舟,在廣闊無垠的海面上飄啊飄啊,似乎不知目的地在哪裡一般的飄着。
而此時,在九宮山地下,白骨殿外的那個廣場之上,我們經過了幾天的戰鬥,已經蕩平了廣場上所有的雕像,就如孫鬍子所說的那樣,那些人性的雕像,手裡拿着的武器,或者是身上穿着的鎧甲,品質都是非常好的。
如今的三分熟已經穿上了一套暗紅色的金屬鎧甲,雖然是金屬製成,可這鎧甲卻是很輕,但又異常的堅固,而且具有將地方真氣化解的能力,簡直就是爲三分熟量身定做的一般。不僅有了鎧甲,三分熟還得到了一把大鐵錘,也不知這鐵錘是什麼特殊金屬打造的,是重的可以。便是拓拔向南用了全力也只能擡起,但卻不能揮舞,而三分熟卻是可以舞的虎虎生風。
而拓拔向南是也得到了一把大刀,用起來也是非常的順手。
至於那些野獸雕像,每一隻體內,都有一顆不次於金猁的內丹,孫鬍子表示,這些內丹都是妙用無窮的。
而在休息時,我是看向了那座白骨殿,走的進了,我才發現,其實這座白骨殿,從外觀看,雖然是暗紅色的,可仔細分辨之下,竟然是完全用白骨巖搭建而成,只是這白骨巖的顏色有些不同。
真的很想知道,建造這樣一個地方,究竟死了多少人,或者是野獸。
要知道,白骨巖,便是用鮮血化成的。
補充了體力與真氣之後,孫鬍子起身,說道:“走吧,可以進去了。”
隨後,衆人起身,走向了白骨殿,又近了些,方纔看到,那白骨殿的巨門之上,竟然是雕刻着兩張詭異的人臉,而更爲詭異的時,這兩張人臉上的雙眼,竟然像是有神采一般,看着我門是充滿了嘲弄一樣。
直到看清楚這張臉,孫鬍子是露出了驚恐的神情,說道:“我知道這是什麼!”
難道,又要發生不好的事情了嗎?
否則,孫鬍子怎麼會露出這樣的神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