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我突然這樣,而洛言一之前又有異樣,在場的哪一個不是門警覺之人,是立刻隨着我向石階的方向跑去。而在跑的路上,孫鬍子還是提出了疑問,問我是不是想到了什麼,爲什麼要跑,而我的確是想到了什麼,確切的說,我所想到的事情,並不是我親眼見到的,而是從道玄與旁人的對話中聽到的,而且當時說的很模糊,而我當時是在關注別的事情,所以只聽到了幾個關鍵詞而已。
這關鍵詞中,其中就有白骨巖,還有封印,又有遇活物而突刺,遇血而活,並且活而不滅。
而我記得,當時的道玄最後做出一句評價,只有四個字:恐怖如斯。
那時候的道玄是什麼修爲呢?
具體我沒辦法形容,簡單點說,他一個人,不用使出全力,就能滅掉一百個我,而在場的人,便是全部加起來,也打不過一百個我吧?這樣的道玄,都要說那東西恐怖如斯,我能不急嗎?
回想的同時,我已經把我所知與所想說了出去,一邊說道:“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這是某個生活在大荒邊緣的家族的一種邪術,利用那種白骨巖,便可以將活人封印,而封印的越久。被封印之人就會越強大,而且一旦甦醒,便會失去神識,會攻擊一切可以攻擊的目標,所以哪怕只有一個,即便我們能對付,卻也會付出極慘的代價!”
然而,我纔剛剛說完話,便停下了腳步,不只是我,所有的人都停下了腳步,因爲我們已經到了出口,可那出口。卻是已經關閉了,在沒有任何聲響的情況下,那白骨巖鋪就而成的石階,卻是將入口給封住了。
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孫鬍子與拓拔胭脂,都是流露出緊張之色,呼吸也都變得急促起來,氣氛像是一瞬間被推到了冰點,我甚至都能聽到衆人的心跳聲。
拓拔胭脂疑惑道:“上次我來的時候,並沒有遇到這樣的情況,看來真如傾兒所說,那雕像有鬼,而觸碰雕像。便等於觸發了機關。”
很自然的,所有人都看向了洛言一,雖然目光只是一閃而過,而且也沒有苛責的意思,但他還是愧疚難當,咬着牙說不出話來,心裡面也是恨死了自己,爲什麼就手欠了呢?
這時候,孫鬍子已經恢復了冷靜,對我說道:“你再想想,這東西可有破解之法?”
我努力的回想着,卻只想到一個可能,便說道:“遇血而活。活而不滅,唯一能夠破解那東西,恐怕只能把他砸的稀巴爛吧。”
孫鬍子點點頭,回過身看了一眼,隨即道:“那東西如今還沒有甦醒,可咱們也不能貿然進入宮殿,否則那東西甦醒之後,再來攻擊咱們,咱們就極有可能再觸碰到雕像,到了那時可就真的迴天乏力了。所以,咱們現在立刻坐下來休息,將身體調整至最佳狀態,過會那東西若是真的醒了。誰也不要藏私,把看見本領都給我招呼過去!”
雖然都很緊張,但孫鬍子的話沒有錯,現在跑是跑不了了,也不能往裡面走,就只能調整好狀態,來準備着背水一戰了。
隨後,孫鬍子是讓三分熟把鍋拿下來,他又將三眼銀蛟的蛇膽與內丹都拿了出來,放入鍋中便用鐵棍都攪爛了,他一邊說道:“過會若真的有戰鬥,定然是又要三分熟頂着,而這三眼銀蛟的蛇膽與內丹,對力量與身體強度的提升是最大的,所以我便自作主張了,將這兩樣都給三分熟了,若這次咱們僥倖不死,往後再有什麼好東西,再補償給你們便是。若是咱們都死了,呵呵,也就不用補償了。”
高鉅鹿是立刻說道:“孫先生往後不用再說這些話,我與月凌老弟既然決定追隨,自然就做了生死與共的準備。”
月凌先生也點點頭,說道:“爲報恩,死而無憾。”
說着,又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也不知道我上輩子是做了什麼好事,竟然是遇到這麼多的好人,的確欣慰。
這面孫鬍子攪爛了蛇膽與內丹之後,又相繼添加了幾樣的東西,再讓拓拔胭脂用真氣相助,我也要利用真氣將鍋頂封住,之後便開始用這鐵鍋煉丹了,他還一邊吩咐道:“三分熟,你且把準備好的食物與巨神丹給大夥分了。照我想,那東西既然是被封印的,又沒有神識,速度定然快不到哪裡去,這巨神丹可以提升力量,對付這東西是最好的吧。”
對於孫鬍子的話,我也是很贊同的,這東西照理說的確不會有太快的速度,而沒有神識,就說明他即便有被封印前的招式,也是無法發揮到最大效果的,因爲在戰鬥中,可不只是修爲的對比那樣簡單,還有戰鬥經驗的比拼。就比如說我們之前獵殺三眼銀蛟時,那三眼銀蛟已經有了些靈智,可第三隻眼卻是弱點,只要不斷的攻擊它的第三隻眼,它的仇恨便會在攻擊者身上。
而如此,我能祈求的。就是那東西晚些甦醒,這樣纔能有足夠的時間煉製丹藥。
可是,纔過去兩個多時辰,我是忽然間聽到了“咔嚓咔嚓”的聲音,似乎是石塊落地的聲音,我立刻看了過去,卻是看到那個持刀者的身體,正在一點點的移動着,而隨着他的移動,就會有石塊掉落,他就那樣機械的向着我們走過來,而速度,卻也是隨着石塊的掉落而越來越快。最後竟然是跑了起來,但速度並不是很快!
此時此刻,孫鬍子與拓拔胭脂是不能離開的,因爲他們還要煉丹,這丹藥再有不久便能成型了,不能功虧於潰的。
所以,我一咬牙,伸手一撫,便留下一道足夠支撐許久的真氣封住鍋頂,手中的斷水劍立刻脫手而去,御劍殺向了那個持刀者,一邊喊道:“郝劍,你與我去,先試探一下他的虛實,其他人隨時準備接應!”
說着,我便已經飛身而去,而此時的斷水劍,卻是已經擊打在了持刀者的身上,那鋒利的斷水劍竟然只在持刀者的身上刺出一道火光而已,而我靠近之後,手中的黑月也已經出鞘,一手持黑月,一手反握劍鞘,腳下步伐一起,便展開了落羽劍集中連貫性最強的劍招,落花流水一般的招式襲了過去。
而那持刀者,此時卻是十分怪異的,他的身上還附着着白骨巖,只有關節處的白骨巖因爲大幅度的動作而掉落了,可他臉部的白骨巖卻是也已經掉落,但他的面部表情,卻仍然是那種絕望的神情,瞪大了雙眼,並且微張着嘴,而面對我的攻擊,他也只是麻木的揮着大刀抵擋,若是抵擋不到,他便任由我砍在身上,而黑月是被斷水劍要鋒利許多的。又因爲我養了許多劍氣,所以每一劍下去,都能砍掉他身上的白骨巖。
看來,這白骨巖的作用,是等同於持刀者的一層鎧甲,可若是將白骨巖全部打的掉落下來,他的速度照理說就會快起來了。
想着,我是立刻抽身而退,一邊說道:“郝劍,不要胡亂攻擊,我們要集中他的一個點打,就脖子好了,到時他腦袋搬家。看他又有什麼能耐!”
這時候我是想通了一件事情,雖然當時道玄是說了那樣的話,也給出了恐怖如斯的評價,可卻不代表這東西對道玄來說也是恐怖如斯的,也許只能對普通人是如此的,而不滅兩個字,其實也很值得推敲,就像是顧末操控的死衛一樣,就算斷了胳膊腿,也是一樣可以攻擊的,那便是所謂的不滅了,可一旦砍掉了死衛的腦袋,不還是一樣死翹翹嗎?
也許。這東西並沒有我想象的那樣恐怖。
這時候,郝劍是已經殺到了,手中的長劍如長虹,是筆直的刺在了持刀者的脖子上,只聽一聲脆響,便有一塊白骨巖脫落,而中了一劍的持刀者,是麻木的揮刀反擊,可郝劍卻是已經飛速的退開了。
我見機會難得,立刻欺身而上,腳下玄妙的步伐繞着持刀者,一劍一劍的刺過去,又或者是劈砍過去,那白骨巖一點點飄落,漸漸的,是露出了裡面有些發灰的皮膚來,而我是找準了一個機會,精準無誤的刺了過去,隨後便是發黑,並且惡臭的血液流了出來,可我卻是震驚的發現,我竟然抽不出黑月了,因爲他流出血後,那血液經過的地方,竟然是又生長出了白骨巖!
“快放手!”
就在我奮力抽劍的時候,郝劍是突然大喊一聲。我這才發現,持刀者是已經揮刀劈砍過來,我連忙鬆開手,並且一腳踢在持刀者的身上,藉着力迅速向後飄去,而此時持刀者的速度竟然是快了許多,一刀揮空之後,正衝着我過來。
郝劍看我有難,立刻是加快了速度挺身而出,可連續的攻擊,卻也沒有吸引到持刀者的注意力,看上去竟然是非常執着我的,這讓我心裡一動。是猜到了什麼。而這時候,郝劍也只能閃身來到了持刀者身前,不得已之下,是與他對拼了一記,可那持刀者的力量,是遠超我們的想象,僅僅一刀下去,竟然是將格擋的郝劍給劈的倒飛出去,隨後他是用長劍點地借力,才勉強穩住身形的。
而我是連忙之將斷水劍招到手中,再次欺身而上,繞着持刀者展開攻擊,而他的攻擊目標。也正是我,但我的速度快,步伐也很玄妙,所以他是被我耍的團團轉,只不過黑月還在他的脖子上插着,隨着他的轉動,倒是給我帶來不小的麻煩。而最重要的是,這傢伙的速度,竟然是越來越快了,漸漸的已經到了快要能夠追趕上我的程度了!
這樣下去定然是不行的,我便喊道:“拓拔,你來!”
在那面張望了許久的拓拔向南,聽到我喊他之後,是立刻飛身而來,兩把彎刀舞的密不透風,而且他的力量,卻也是非常強的,特別是在吸收了三眼銀蛟的血液之後,單單在力量上,他甚至已經要超出三分熟了,所以對拼了幾次之後,雖然還是落了下風,但也只是後退了幾步。
可那持刀者卻仍然追着我打,極力的想要繞開拓拔向南,看來我猜測的是沒有錯,他的攻擊目標,是讓他流血的那個人!
接着,便由我做誘餌,衆人輪番上陣拖延時間,但卻是誰都拿他沒有辦法,而我心中也在盤算着,除非是能夠抗住他攻擊的人進行牽制,再由我們進行攻擊,只要把他的血耗光了,那白骨巖便可能無法生長了,就應該能夠滅掉他了。
在我們堅持了能有半個時辰之後,隨後一聲怒吼,三分熟是終於殺了過來,我見他與從前有了些變化,便知道他是服用了丹藥,便喊道:“三分熟,攻擊黑月所在的位置,那裡的薄弱點,只要你讓他流血了,他就有可能將你當做攻擊目標!”
這面我話音才落,便衝着持刀者過來,在他身邊繞了一個圈,引的他將黑月所在的位置讓給了三分熟,而三分熟原本的武器都是大傢伙的鈍器,顯然是不適合這種攻擊的,他便暫時拋掉了他的狼牙棒,是拿出了我們在陵王府石窟內刻石碑的鐵錘與鐵錐。對準了那個位置,上去便是一下!
叮!
一聲脆響過後,頓時便有血液流了出來,而持刀者果然是不出我所料,在流出血液的瞬間,便不再管我,而是衝着三分熟攻擊過去,而三分熟是立刻擡起手臂,用護臂上的盾牌格擋。
砰!
又是一聲悶響,是持刀者的大刀看在了三分熟的盾牌上,原本以爲這勢大力沉的一刀,會讓三分熟屈身,卻是沒有想到,三分熟不僅擋下了這一刀,而且還在與持刀者角力,顯然在力量上,三分熟是沒有什麼劣勢的。
看來,這蛇膽與內丹煉製的丹藥,效用是非常強大的,這還是在匆忙煉製,而且三分熟還沒有完全吸收丹藥的情況下。
這時候孫鬍子與拓拔胭脂也加入了戰鬥,但我卻是沒有讓他們胡亂攻擊,而是說道:“依次攻擊,每個人攻擊一次之後,便要爲三分熟製造空檔,讓持刀者的目標再回到三分熟身上,速度太慢,自認爲沒有能力躲過攻擊的,切不可逞能!”
接着,按照我的戰術,圍攻開始了。
隨着一次次的攻擊,持刀者每次流出的血液是越來越少了,導致的結果是,白骨巖恢復的速度越來越慢,血也是一直在流,可我卻是一直在觀察,忽然間發現,持刀者的傷口處,是流出了鮮紅的血液!
還是那句話,事出無常必有妖,我連忙大喊道:“後退!”
可我的話音纔剛剛落下,那持刀者的身體是忽然一陣,身上的白骨巖竟然是全部掉落,而後他的速度竟然是快了起來,接連不斷的砍向三分熟,而三分熟雖然力量上沒有劣勢,可在速度上卻是差了許多,被一劍砍在胸口之上,一個趔趄是險些摔倒,隨後便噴出一口鮮血來,看來這一刀的力量是非常大的,竟然是把三分熟都震的吐血了。
見到這狀況。我便猜到,當紅色的血液流出來後,這東西便會放棄白骨巖的防禦,而全面展開進攻,而有了速度的優勢之後,三分熟的力量再大也是無濟於事了,恐怕用不了多久,三分熟就會支撐不住了,因爲這東西的力量也同樣強悍!
看着仍然插在他脖子上的黑月,那附近卻是還附着着白骨巖,這應該是一種自我保護機制,是爲了血液流光才這樣的。
想着,我是緩緩後退。想起了那天孫鬍子攻擊三眼銀蛟的招式,再後退了一段距離之後,再猛然加速前衝,忽然又飛身而起,身體快速的旋轉着向前,隨後便抓住了黑月的劍柄,藉着旋轉的力道,黑月是硬生生的被我擰動了,而我也是瞬間將真氣灌入黑月之中,一瞬間的灼熱,是破開了白骨巖,而真氣與劍氣混合着,不斷的肆虐着,短短几秒之後,前一刻還生龍活虎的持刀者,是瞬間停止了動作。
結果了持刀者,我是緩緩後退了幾步,喘了兩口粗氣,剛剛一番動作,雖然看起來不難,可要在空中旋轉着向前,卻是非常耗費真氣的,最後灌入了過多的真氣,僅僅這一擊,就耗費了我近半的真氣,是讓我顯得有些虛弱。
不過。好在這個傢伙,終於熄火了。
此時衆人都長處了一口氣,隨後便各自休息,而孫鬍子是走到了持刀者的面前,先是挑起那把樣式古樸的大刀,嘀咕了一聲“好刀”之後,便用那把刀剝開了持刀者的衣服,然後便細緻檢查起來,這畫面是有些不堪入目了,我轉過身沒有再看。
而沒過多久,孫鬍子是拿着一顆不規則形狀的晶體走了過來,面色凝重的坐下,一邊說道:“你所說的山精,可能就是靠着這個東西長眠而不死又能提升修爲的,而所謂的白骨巖,恐怕便是一種心法,又或者是一種秘藥,修煉過心法,或者是服用過秘藥的人或野獸,所流出的血,便會化作白骨巖,這一點咱們剛剛都看到了,而我剛剛檢查時,也發現他的身上原本就有傷口的。”
聽着他的話,我是立刻站了起來,因爲我們腳下,踩着的,便是這白骨巖,豈不是說,這些都是由血液凝結而成的?怪不得,我會覺得踩在這上面有些毛骨悚然呢。
而這時候,在持刀者死後沒多久,我也注意到,出口竟然是又開啓了,我絲毫不猶豫的說道:“走,立刻離開!”
然而,就在我們準備離開的時候,我卻是聽到了一個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像是一種呼喚,像是一種引誘:“你想要知道你的秘密嗎?如果你想,便進來找我吧,我會在白骨殿中等你!”
第三百四十一章 背後算計 【二合一】感謝七爺打賞的玉佩,麼麼噠~
這個聲音是真真切切的響在耳邊的,而不是那種心裡面發出的聲音。
可是,我看向衆人,他們卻是一切如常,想就知道,他們根本就沒有聽到這個聲音,可我還是忍不住問道:“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聽到了我的聲音,衆人看向我,凝神聽着,面色卻是越來越疑惑,我又說不是現在,而是剛剛,可他們表示,即便是剛剛,也沒有聽到什麼聲音,難道說只有我聽到那個聲音了嗎?
拓拔胭脂見我神情凝重的樣子,連忙問道:“你可是聽到什麼了?”
我點點頭,面色中帶着一絲恐懼,說道:“就在剛剛,我聽到了一個聲音,那個生意問我想不想知道我的秘密,如果想的話,便進去找它,還說它會在白骨殿中等着我。”
說着話,我看向了孫鬍子,皺眉道:“這座宮殿,就叫做白骨殿嗎?”
孫鬍子是搖搖頭。說道:“記載中也沒有寫宮殿的名字,但那裡的東西如果屬實,的確可能會吸引到你,可你能聽到聲音,卻是讓人很費解的。但不管怎樣說,我們都要先回冰臨城做一番休整,再多做些準備,然後再回來。”
我皺眉道:“你說的那樣東西,究竟是什麼?”
孫鬍子仍然搖搖頭,說道:“到時你便會知道了,現在告訴你也沒有用。”
說完話,孫鬍子轉身便走,我心裡是有些憤懣,但卻也不能在這麼多人面前鬧,便也只能跟上了,而拓拔胭脂是過來安慰我,告訴我不用想那麼許多,因爲孫鬍子和她,都是不會害我的,我也只能嘆息着點頭,心裡想着,看來拓拔胭脂也是知道一些事情的,但她跟孫鬍子一樣,也不想過早的跟我說。
算了,愛說不說,因爲說不說,我都要繼續走下去的。
離開了地下之後,三分熟和拓拔向南便把轎子給擡了過來。這轎子雖然很簡陋,但裡面卻是很寬敞的,而且也沒有放座位,我和拓拔胭脂進去之後,便躺在了獸皮上,暖洋洋的很舒服。
很顯然,跟着拓拔胭脂一起,這待遇都提升了,其實如果我要求的話,拓拔向南他們也一定會滿足,但我卻是沒辦法提出這種厚顏無恥的要求,憑什麼別人都走,就我偏偏要坐轎子呢?但坦白講,一向很是貪圖享樂的我,對於能夠坐在轎子裡面,心裡還是很樂呵的。
一路回到了冰臨城,期間也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到了冰臨城後,我們纔剛剛入城,我和孫鬍子便被近水大瞳請去了,一同來到了在城中心的丹房,這丹房前面是個不算是很大的鋪子,而後院便是煉丹的所在了,丹爐之類的東西已經準備妥當,而藥庫中也是存着許多藥材。
簡單的看了一圈之後,我們回到前頭的鋪子坐下,近水大瞳帶着笑臉,親自給我們沏了冰花茶,又熱切的說道:“妹紙。孫先生,也不知你們此次回來,會在城中多久?”
我想了片刻,如今的情況,雖然陳道陵和孫鬍子都沒有說,但我也很清楚一點,那就是次來極北之地,絕對不是給陳道陵療傷解毒那樣簡單,是還要更深的目的,也許就會需要藉助旁人的力量,所以近水大瞳這層關係,卻是要維護好的,我便說道:“雖然此次回來只是暫作休整,但近水大哥你放心,我們會多留了一些時日,也會備下一批丹藥來維持這裡的正常運轉。”
近水大瞳笑了,是打心底高興,一邊說道:“妹子,我知道你們有任務在身,也不是大哥要爲難你們,只是這丹房的運轉,恐怕是需要許多丹藥才行,如果可以,還要勞煩孫先生多備一些丹藥再走。”
我搖搖頭,說道:“近水大哥,咱先不說九轉丹,直說那凝風丹與巨神丹,煉製就是極耗時間的,所以短時間內,定然不可能煉製太多,再就是,物以稀爲貴,若這些珍稀丹藥氾濫了,可就賣不上價錢了。所以,咱們是可以多備,但卻不能多賣,而且最好不要用冰晶交易,這樣咱們纔有源源不絕的煉藥材料,也能保證丹藥的價值。”
近水大瞳聽着,是覺得很有道理,反而是覺得自己太過在意那些蠅頭小利了,便說道:“還是妹子想的全面,那便按照妹子的話來做。”
我點點頭,起身告辭,說道:“近水大哥,你看我們也纔回來,是不是先放過我們,讓我們回去休息一番?”
近水大瞳假意尷尬,說道:“倒是我不懂事了,這便送你們。”
往外走着,孫鬍子問道:“如今這冰臨城,可有大師級的鑄劍師?”
近水大瞳心裡想了片刻,這夥人出去一趟回來就要找鑄劍師,定然是得到了什麼珍稀的東西了,但他可從來不是個貪得無厭的人,也更知道怎樣維持長遠的利益,便說道:“城西頭的鑄劍閣裡倒是有一位歐陽子,但那歐陽子卻是一個怪人,不會輕易出手給人鑄劍,需要來者帶的材料他能看得上眼才行,而且他鑄劍是分文不取的,但卻需要來者爲他做一件事情,但目前爲止,也只是幫他找一些東西而已,並未聽說有什麼過分的要求。”
“歐陽子。”
孫鬍子唸了一遍這個聽上去就很不一般,也就是有些逼格的名字,隨後點頭說道:“好,我知道了,待我去了鑄劍閣,回頭就過來煉藥。”
說完後。我們告別了近水大瞳,一同往城西頭的鑄劍閣走去,臨近了才發現,這鑄劍閣還真是獨具匠心,整座建築,竟然都是金屬製成的,外面是凝着一層薄薄的冰,看上去不僅剔透,還非常的有質感,而最奇特的,還是鑄劍閣的造型,一打眼看過去,就像是無數把長劍插在一座墳墓似的。而因爲這城西頭屬於平民區,生活在這裡的人都是些不喜歡冒險狩獵的人。所以幾乎沒有貿易,我也就沒來過了,要不然有這樣的一個所在,我又怎麼能不知道呢。
走到了鑄劍閣前,那高大且冰冷的金屬大門上有着森然之氣,上面是一塊匾額,鐵畫銀鉤的寫着鑄劍閣三個字,我拉起門環扣門,不多不少,只有三聲,雖然聲音聽着不大,可這金屬門似乎有傳聲的功能,我都能聽到聲音正在向裡面滲透着。
過了片刻,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廝將門打開,見到我們之後,是很恭敬的行禮,一邊道:“不知二位貴客來訪之前,可打聽了我鑄劍閣的規矩?”
我說道:“大致知道一些,但因爲我們是外來者,所以瞭解的不多,就勞煩小哥再說說了。”
一句小哥,是讓那小廝有些臉紅,還是個臉皮薄的,然而他卻是在隨後就調整好了心情,可心裡還在不住的嘀咕,這天底下怎麼會有如此美貌的女子,一邊說道:“首先,鑄劍閣鑄劍不取分文,只需爲主人做一件事情即可。其次,貴客所帶來的材料,需要主人看得上眼才行。再就是,我家主人脾氣怪異,二位貴客一定要記得少些說話,否則惹了我家主人不高興,一切便就白費了。”
我點頭道:“好,我清楚了。”
隨後,小廝帶着我們走了進去,這院子倒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了,因爲這就是院子,沒有一點的裝飾點綴,倒是很寬敞,但我卻是覺得。這歐陽子應該是個有意思的人,明知道即便是裝一些亭子之類的東西,這漫天飄雪的,也沒有個用處,想來是個實用主義者吧。
進了鑄劍閣的主建築後,小廝是帶着我們進了一個房間,在從那房間進入地下,而剛一進去,我就感覺到熱浪襲來,這可不是極北之地該有的溫度,而且這種溫度,卻是讓我有些熟悉,可究竟哪裡熟悉,我一時間竟然也想不起來了。
而除了熱浪之外。還有打鐵的聲音,很清脆,而且很有節奏感。等着完全走到下層來,我是看到了一個赤膊的背影,這人的背部肌肉非常發達,膚色可能是被火光映的,是顯得有些發紅,而他此時也正在一下下的敲打着一柄還未成型的長劍。
小廝是躬身一禮,恭敬道:“主人,有貴客來了。”
“請貴客稍後。”
那人聲音非常低沉的說了一句,隨後繼續錘鍊着那把長劍,可後來卻是又搖搖頭,似乎是覺得不滿意,便隨手給扔在了一旁。回過頭淡淡的看了我們一眼,說道:“二位,我的規矩,你們可都知道了?”
轉過身來,我才知道,這人是帶着半副鐵面具,看上去有幾分詭異,而露出的半張臉卻是很普通的面容,唯一有特點的,就是他的鼻子,很大,而且是大的有些過分。
孫鬍子是深深的看了這人一眼,說道:“規矩聽說了,其實倒也不算什麼規矩。畢竟真正的鑄劍師,是不屑打造那些粗製濫造的物件的,所以對材料的高要求,也是非常正常的。至於事成之後要爲你做一件事情,想必也是找鑄劍的材料,所以就更不算什麼了。”
鼻子巨大的歐陽子聽這老頭說話很順耳,便露出了一絲笑容,便說道:“可以,你這老前輩說話對我脾氣,那便把你們準備的材料拿出來看看。”
孫鬍子是從身後那些有些大的包裹,再放在地上,小心的打開,露出了已經盤在一起的三眼銀蛟的脊椎,一邊說道:“可還看得上眼?”
原本歐陽子心中還腹誹這老頭如此小心作甚,鑄劍一般都是用鐵疙瘩,哪裡需要這樣小心,可當他看到那還閃着銀色光澤的脊椎,是眼睛都亮了,隨即便瞪着眼睛走了過來,蹲下來伸手撫摸着,一邊說道:“這,難道是三眼銀蛟的脊椎?不,這上面還有銀色的光澤,定然不是尋常的三眼銀蛟,難道是即將化龍的三眼銀蛟?”
孫鬍子點點頭,說道:“識貨。”
歐陽子激動的無以復加,起身後便開始來回踱步,一邊說道:“很好,老前輩也是個懂行的,這三眼銀蛟的骨髓也用真氣護住了,保持了活性,若再有心頭血就更好了,我就有把握鍛造出一把有靈性的劍來,可惜啊可惜……”
“不可惜。”
孫鬍子笑了笑,拿出一個小瓷瓶,說道:“心頭血,就在這裡。”
歐陽子大喜過望,是拍了一下手掌,說道:“老前輩果然是個懂行的,好,好!”
可以看出,歐陽子此時的激動。也可以看出,歐陽子是個不善言辭的,說來說去,也就那麼幾句話,但他臉上那種雀躍,卻是如孩童見到心愛的玩具一般,也因此可以看出,歐陽子是一個極爲熱衷鑄劍的人。
孫鬍子笑着說道:“那,東西我便留在這裡了,只是不知道要多久才能鑄好?”
歐陽子說道:“一個月,至多一個月!”
孫鬍子說道:“好,一個月後,我再來取,若提前鑄好。便勞煩這位小哥去洛家找我們。”
歐陽子蹲在那裡撫摸着三眼銀蛟的脊椎,一邊點頭說道:“好。”
只有這一個簡單的字,歐陽子便不再理我們,而那心思活絡的小廝,是怕我們感到尷尬,便說道:“二位貴客,我家主人便是這個樣子,請你們不要見怪纔是。”
孫鬍子搖搖頭,說道:“不會,我們這便告辭了。”
說着,小廝帶着我們離開了鑄劍閣。
等到人離開,小廝的面色有了些變化,似乎是在做着什麼盤算,在這冰臨城中,歐陽子雖然不問世事,可他卻是一個什麼都會打聽的人,自然知道最近洛家發生的事情,也聽到過詳細的描述,再回想剛剛那兩人,就應該是與那個洛家小姑奶奶有過節的人,畢竟在傳言中,得罪了洛家小姑奶奶的,可是個傾國傾城的外來者,而剛剛那位女客人的樣貌,也的確是傾國傾城。
隨後,小廝開始盤算,究竟是要趁機抱緊落家小姑奶奶的大腿,還是與這些外來者交好呢?想了片刻,小廝是覺得機會難得,所以洛家小姑奶奶的大腿要抱緊,而這外來者也要交好,但要如何將消息分別傳給兩人呢?
終於,思索了良久的小廝是笑了笑,轉身關了鑄劍閣的門,離開了鑄劍閣,這個消息,怎麼都能賣幾十枚冰晶吧?
而我和孫鬍子回到洛家之後,是先見了洛無鋒,簡單的說了一下獸山的情況,並沒有透露出一絲關於九宮山的事情,也隱晦的問了洛清水的事情,而洛無鋒自然知道洛清水都做了什麼,可也是裝糊塗,只是說洛清水受了重傷,目前正在養傷,但卻沒有什麼大礙,也沒有說修爲能不能恢復,之後我們也沒有再多說,告辭之後,就回到了我們所在的院子。
回去院子之後,我先與拓拔胭脂說了一些話,讓她好好休息,然後就離開了。
這一來一回,也快有一月的時間了,我可是想死陳道陵了,出了院子便向寒域而去。到了寒域所在的院子後,也沒有人阻攔,一路下去到了寒域,看到了那個冰質的小屋子,我便找了個地方坐着,眼巴巴的看着,也不知道他是否能夠感覺到我來了,就低聲自語道:“老七啊,此來極北之地,究竟是有什麼目的呢?你門雖然沒說,但我也知道,定然不是療傷解毒那樣簡單。可是,究竟有什麼不能跟我說的呢。”
說着話,我便感覺到了微涼,心中一驚,隨後是釋然,身體已經被一個微涼的懷抱給擁着了,我便靠在了他的肩上,側過臉看着陳道陵那帶着笑意的臉龐,說道:“壞東西,難道每次都要這樣出現嗎?”
陳道陵的面容雖然沒有太大的變化,可氣質卻是有了很大的變化,即便他此時對着我溫柔的笑着,即便他眼中噙着一絲調笑的味道,可看上去卻仍然有着一種高高在上,而且是真的睥睨天下的感覺,就像是這天下蒼生在他眼中如塵埃一般一樣的淡漠,他緩緩開口。說道:“傾兒,再等幾個月,我便能將此處寒域徹底化爲己有,到那時便真的能保護你了,就會將一切都告訴你,只要再給我一些時間就好,可以嗎?”
每次都是這樣,一到他的懷抱裡,我就說不出來一個不字,便點點頭,眼神竟然都有些迷離了,一邊說道:“好,你說什麼,便是什麼。”
陳道陵在我臉頰上輕輕的掐了一下,一邊說道:“傾兒此次出去,可還順利嗎?”
我點點頭,自然不會把洛清水的事情說出去,便說道:“除了想你,一切都好。”
陳道陵說道:“那傾兒是如何想我的?”
聽着他的語氣,我便知道他的意思了,臉微微的紅了,在他的懷裡動了動,一邊說道:“就是很想,心裡想,身子,身子也想……”
話還沒說完,我便感覺到身體很灼熱了,呸呸呸。怎麼能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啊。
隨後,我便讓陳道陵知道了,我究竟是怎樣想他的。
而此時的冰臨城內,鑄劍閣的小廝到了一個酒肆,找到了這裡的老闆娘,兩人到了一個小屋子,坐下後,小廝簡單明瞭的說道:“顧傾帶了即將化龍的三眼銀蛟的脊椎到鑄劍閣找我家主人,你將此消息賣給洛家小姑奶奶,定然少不了幾百枚冰晶,你只需要給我一百枚冰晶便可以了!”
那個穿着薄薄紅紗的老闆娘眼前一亮,隨後便笑的非常嫵媚,伸出手捏住了小廝的下巴,說道:“這消息的確很值錢,可咱們這交情,再拿冰晶說事情可就俗了,不如我陪你一夜,這冰晶就免了吧?”
小廝躲開了老闆娘的手,隨後說道:“小的我就是一個俗人,你給我冰晶好了。”
心裡卻是想着,冰臨城誰不知道這個黑寡婦,上了她牀的男人,哪個是活着下牀的?
老闆娘說道:“真是個不懂風情的小傢伙啊。”
說着,老闆娘是扔出兩個小袋子,說道:“這裡是二百枚冰晶,往後有什麼好消息,只管送來就是。”
小廝拿起小袋子也沒有看,直接裝在了懷裡,一邊說道:“謝過了!”
隨後,不做停留,小廝便離開了,他還有旁的地方要去呢。
而那被小廝腹誹是黑寡婦,其實也真的是黑寡婦的老闆娘收起了嫵媚的笑容,隨後拿起皮裘穿在身上,從後門離開,幾個起落之間,便離開了酒肆,再走着偏僻的小路,一路往洛家去了,到了洛家之後,她又出示了洛清水的信物,再去了一個院子,找到了病榻之上的洛清水,看到洛清水如此虛弱,她是有些意外,早聽說洛家小姑奶奶受傷了,卻沒想到是傷的如此嚴重。
看到了來人,洛清水略一皺眉,說道:“黑寡婦,你怎麼來了?”
黑寡婦淡淡的笑了,直接說道:“一個可以讓顧傾損失慘重的消息,洛家小姑奶奶,你要出多少冰晶買,事先說好,我是花了四百冰晶纔買來的消息!”
“顧傾!”
洛清水咬着牙,顯然是恨透了那個女人,即便給她種下火種的女人很可怕,但她卻沒有放棄,咬牙道:“只要足夠她損失慘重,我便給你兩千冰晶!”
黑寡婦說道:“顧傾帶了即將化龍的三眼銀蛟的脊椎到鑄劍閣找了歐陽子,劍大概會在一個月後鑄成,到時顧傾定然會去取,怎麼做,就不用我說了吧?”
洛清水點點頭,叫了一個丫鬟過來,去了冰晶交給了黑寡婦,又打發了黑寡婦離開,隨後吩咐道:“即可放出冰鷹,將此消息傳給父親,派高手過來,或者是讓父親親自過來,這次定然要讓那些人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