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妥?
如今很顯而易見的一點是,不管出於什麼目的,慕容玄機,是打定主意要擠走我,然後名正言順的嫁入陵王府的!即便她對陳道陵不是真感情,可她卻已經視我爲敵,雖然她表明的態度很隱晦,但陳道陵又哪能不知道?
可是,陳道陵卻是讓我伺候慕容玄機,而且看他表情,並不是做假,他那種不耐,根本就不是裝出來的!
看着他冷冰冰的臉,又聽着冷冰冰的問話,還有慕容玄機裝出的滿是期待的表情,我有一種被他們合起夥來欺負的感覺。又想起慕容玄機剛剛的私語,難道說陳道陵已經做出決定了?
罷了!
即便是他真的做出選擇,在徹底撕破臉皮之前,我也不能如潑婦一般去打去罵,他們不是要吃我做的飯菜嗎?那就給他們去做,而且要做的格外的好吃,即便他陳道陵吃完之後,便會將我一腳踢出去,我也會走的從容。
我眯眼笑着,說道:“那就請七爺與公主稍等了!”
說完,我含笑離開了前廳,叫上一個丫鬟,陪我一同走向廚房,面上在笑,可心卻是在滴血。
而陳道陵看着默默離去的身影,突然覺得胸口一疼,像是被針刺了一樣,看到她那樣強顏歡笑,他又如何能不心疼,可在有些事情面前,他也只能選擇妥協。
“現在就剩你我了,可以說了吧?”
此時此刻,陳道陵面色冷的如同亙古冰霜一般,狹長的雙眸。隱隱噙着一絲殺意,“但本王勸你,最好不要太過分,否則,本王即便是與傾兒共同赴死,也不會看傾兒太過傷心難過!而且,本王也要警告你,在本王與傾兒一同赴死之前,我會先殺掉你,也會付出一切代價,將北燕皇室的所有人,從這世上徹底抹去!慕容玄機,不用懷疑,本王有那個能力!”
聽着這樣冰冷的話,慕容玄機露出了不解的神情,可心裡。卻是沒有任何的難過,更別提會傷心了,不過,爲了達到目的,她也只能在隨後裝出垂涎欲滴的表情。
“師兄,你怎能這般說玄機?”
慕容玄機哽咽着,那模樣梨花帶雨,當真是能看碎了男人的心,可陳道陵卻是不爲所動,而她卻是抹着眼淚繼續說道:“反正,不管師兄如何想,玄機都非你不嫁了!而且,之前玄機與師兄所說,並非是假的,顧傾體內之物,天底下只有兩個人可解,一個是師父,另一個便是玄機!若師兄不娶我,即便師兄會恨我一輩子,我也不會給她解決體內之物,也不會讓師父幫忙的!”
“找死!”
陳道陵目光一凜,突然伸出手,扼住了她的喉嚨,冷聲道:“說,你與梨紅藥有何關係,爲什麼他所下之物,只有你和手談先生能解,將我的事情,告知與你,是不是也是梨紅藥?”
“梨紅藥?”
慕容玄機皺眉沉思片刻,一邊拍打着扼住喉嚨的手,說道:“師兄。你所說之人,玄機真的不知道,你快鬆開手,你若失手殺了玄機,誰來救治顧傾,你便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一天天被體內之物吞噬至死!”
“哼!”
陳道陵重重的哼了一聲,猛的將慕容玄機甩了出去,緩緩的吐出一口濁氣。說道:“若我去你,是不是便可解傾兒所中之物?”
被摔的七葷八素的慕容玄機狼狽的爬了起來,一臉委屈的說道:“師兄,那個顧傾究竟有什麼好的,出身沒我高貴,修爲也沒有我好,天賦更是與我差出許多,你爲何要因爲她而傷我,她根本就配不上師兄你啊!”
“回答我的問題!”
陳道陵的聲音已經冷到了冰點,磅礴的殺意似乎已經瀰漫在空氣之中,“若你再裝樣一句,我可就再沒有耐心了,到時先殺了你,再去殺你北燕皇室滿門!”
“我,我沒有……”
慕容玄機抹着眼淚,卻真的不敢再狡辯了,身爲同門師兄妹,她比任何人都瞭解陳道陵的修爲,她不敢冒險了,只能說道:“若師兄真的娶了我,顧傾體內之物,最多一月便能解決。”
“好,我答應你!”
陳道陵在心中默默的嘆息,爲了傾兒,也只能如此了,“不過,此事你不可告知傾兒,最好給我爛在肚子裡面,而我也給你一句承諾,只要你救治傾兒,你便永遠是陵王妃,可否?”
慕容玄機重重的點頭。說道:“玄機記得了。”
陳道陵捻着好看的手指,目光落在了遠處,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那還不滾?”
然後,慕容玄機就真的一句話都沒有說,就那麼滾了。她不敢再去碰這個男人的底線了,因爲她很清楚,觸碰這個男人的底線,後果究竟有多麼嚴重。曾經在棋劍樂府時,陳道陵因爲陳想年被人欺辱,一怒之下殺了多少王公貴族?
而顧傾,不僅是陳道陵的軟肋,也同樣是他不可觸及的逆鱗!
不過,目的已經到達了,還是她慕容玄機贏了。
至於那個乖乖滾去做飯的顧傾,呵呵,就等着傷心欲絕吧!
而在廚房中的我。是帶着怨氣做了幾道菜,親自嘗過,味道很好,便讓丫鬟拿着,一同去了前廳,可我到是,卻只有陳道陵一個人在,他此時面色若冰,即便是我看了,也覺得深寒刺骨。
“公主呢?”
我收斂了心情,淡淡的問了一句,隨後讓丫鬟把飯菜擺在桌上,一邊若無其事的說道:“你面色爲何如此難看?”
“不用管她。”
陳道陵淡淡的瞥了我一眼,便坐了下去,拿起筷子隨便吃了一口,可看錶情,卻是如同嚼蠟,一邊說:“玄機可以幫我們找到不會被懷疑的引薦人,最遲明日,我們就能進暮雲莊。”
“那是好事呢。”
我往他碗裡放了一塊他愛吃的鴨胸肉,一邊觀察着他的表情,可卻看不出什麼,而心中的憂慮,卻是更重了。似乎不好的事情,馬上就要發生了,可我還是裝作平常的樣子,說道:“若是進了暮雲莊,用不了幾日,也許就能瞧出端倪來,再不濟,也能從暮雲莊內部着手破壞。有些細心的話,再配合四哥與二哥,一把大火燒了暮雲莊也是能做到的。”
然而,陳道陵卻是心不在焉,也沒有動我給他夾的菜,狹長的雙眸,像是看着遠方,又顯得有些空洞,良久後,纔將目光收回,認真的看着我,露出一絲柔和的目光,說道:“傾兒,你可信我?”
我皺眉,感覺有些不對,便反問:“爲何這樣問?”
“回到我!”
陳道陵的聲音有些重,眉頭也皺了起來,“你只需告訴我,你是否信我!”
信嗎?
其實,即便是剛剛我那般難過,可內心深處,卻還是相信陳道陵的,認爲他對我那樣的態度,是有苦衷的。可是。似乎是女人的直覺在提醒我,這一次真的要發生很不好的事情了。
所以,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或者,我是很害怕去回答。
陳道陵見我遲遲未答,心中嘆息一聲,果然是剛剛的態度,讓傾兒傷了心,讓她去伺候慕容玄機。她又怎會不傷心,又怎會再心自己,罷了,其實他清楚,不信纔是最好的,否則她若知道真相,也不肯讓自己爲難的,“不管你信與不信。爲了將來的大計,或者說是爲了本王與母妃是否能活着,本王都已決定,要娶慕容玄機爲王妃。”
說着,陳道陵的目光變得冷漠起來,冷漠的我都覺得陌生,就那樣理所當然的看着我,說道:“所以。即便你很特別,對本王也很好,可也只能委屈你了。到時我會安排一場意外,對外便說你死於刺殺,如此一來,既能把王妃的位置空出來,也能趁機給太子潑點髒水,是兩全其美的。”
不好的事情終於發生了,而我卻是根本不知道自己如此是個什麼心情。
很想哭,可我知道,不能哭,若是哭了,僅存的尊嚴也沒了。可我總不能笑,那樣的話,陳道陵和慕容玄機,一定會覺得我是瘋了。不能哭,也不能笑,便只能沉默了。
“傾兒明白了。”
我臉上仍然掛着淡淡的笑容,就像是陳道陵說的,是其他人的事情,與我沒有絲毫關係一樣,隨後緩緩起身,說道:“至於傾兒是怎麼死的,王爺便自個兒安排好了。傾兒現在就走,永生永世,不會再出現在王爺面前。”
有什麼的。
不就是一個男人而已,就當是錯愛了一場。
就跟失戀差不多吧。
可是,這似乎,是我第一次戀愛,也是第一次真的愛上一個男人,可我卻連哭的資格都沒有!
“走?”
陳道陵冰冷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本王何時說過要讓你走的?若你走了,本王日後嘴饞,又要吃些什麼?老實的回房間等着,暮雲莊的事情結束之後,再與本王回去!”
這個傻丫頭,難道就不能對我多一點信任嗎?你走了,豈不是就白白犧牲了?你走了,體內之物又要怎麼解決?你走了,就不怕我會想嗎?陳道陵默默的想着,忽然覺得,雙眼有些微熱。
“走都不能嗎?”
我最後一絲尊嚴,已經被陳道陵踩在腳下了,可我仍然忍住,不讓自己哭,甚至咬着牙,也不讓自己的聲音顫抖,“王爺,若我還留在陵王府,恐怕新王妃會覺得礙眼吧?所以,還是放我走好了,這樣所有人都好。”
混蛋東西,難道傷了人的心,還要讓我這個舊人,看着你與新人風光大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