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嗎?
恐怕,已經來不及了吧?
不過,即便如此,也要去的,哪怕只救出來一個人,也算是對得起自個兒的良心了。
而我萬萬沒想到的是,我與陳道陵好在爭吵時,成王爺竟然已經喪心病狂的去殺人了,難道他就不打算,再留一點回旋的餘地了嗎?照理說,只要他不是真的愚蠢到了家,就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可他卻是做了,這是因爲什麼?
想着,我去了後院,敲開了宋青瓷的們,看着她很是憔悴的坐在那裡,顯然是沒有睡覺。
見到我來了,宋青瓷擠出一個笑容,說道:“傾兒,你說我今夜就一直心神不寧的。到現在都還沒睡下,也不知是怎麼了。”
“青瓷姐姐。”
我輕輕的叫了一聲,隨後抿着嘴猶豫了片刻,才說:“方纔得到消息,成王爺帶成王府親軍去威武侯府,是去殺人了……”
“什麼!”
宋青瓷立刻驚叫而起,跑到我身邊。抓着我的手說道:“傾兒,你可不能跟我開這種玩笑!陳道海就算是傻了,也不該如此做的!”
“路上說!”
我隨後接過丫鬟手裡的披風給她披上,拉着她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誰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想的,可這卻是事實,青瓷姐姐你不要太激動。現在東孝陵衛已經去救人了。”
然而,宋青瓷仍然不相信,因爲她實在想不通,成王爺爲何會這樣做,可一聯想到,自個兒心神不寧,便又急忙加快了步伐。其實。哪裡是他想不通,即便是我和陳道陵,也想不通他爲何會如此做。
很快,我騎着快馬,載着宋青瓷趕往威武侯府,身邊是赤甲血衛在護衛,還有數十名東孝陵衛。而陳道陵因爲無法使用真氣,是被我硬留在了家裡,同時我也讓人去通知靖王爺了,也讓他多派些人來。
然而,我們還沒感到威武侯府,便已經看到了那個方向,已經是火光沖天了,再近一些後,便又能聽到喊殺聲,還有淒厲的慘叫聲!在我懷裡的宋青瓷,早就已經哭的泣不成聲了,而我能做到的,卻只是讓馬再快一些而已。
等到了威武侯府門前時,宋青瓷連滾帶爬的奔向了侯府的大門,然而卻是進不去分毫,以爲裡面的火,實在是太大了,可她卻是拼了命的要進去,我趕緊將她給拉住了,她卻是衝着我大喊道:“傾兒,你放開,我家人都沒了,你還攔着我做什麼,讓我去死好了!”
我見她情緒實在是激動,便將她給打暈了,然後交給一名暗衛。
此時,一名東孝陵衛走了過來,單膝跪地。說道:“王妃,我們趕來時,成王爺已經帶人逃了,我怕路上會有埋伏,所以沒有去追。另外,我們從角門處衝進去過幾次,但卻只救了十餘名侯府之人。其餘的人,恐怕已經……”
“命人去東城門打探!”
我擺手,沒讓他再說下去,來回走了幾步後,又說道:“再叫人去迎靖王爺,讓他也帶人去東城門,今日哪怕是強攻,也不能再讓他活着了!”
東孝陵衛領命去了,我看着大貨中的威武侯府,卻只能搖頭嘆息,誰又能想到,成王爺竟然敢這樣做呢?
接着,我便命人將人宋青瓷送回陵王府,而我則帶着東孝陵衛與赤甲血衛,還有數十名修爲較高的暗衛前往東城門,無論如何,都要將成王爺給殺了,否則便是對不起宋青瓷。
行至一半的時候,遇到了靖王爺,他此時是一言不發,英俊的面容上,掛着一絲狠戾,並不是君子就永遠溫文爾雅,而是未到憤怒時,此時成王爺做出如此事情,已然是觸動了靖王爺最敏感的神經,就連我們被出賣時,其實靖王爺都沒有如此憤怒。
沒有多言。只是悶聲前行,直到東城門前,才勒馬而止,
可是,此時的東城門,卻是輕悄悄的,似乎一個人都沒有。猶豫了片刻後,我與靖王爺對視一眼,下馬上前偵查,隨後發現了一件更可怕的事情,守軍竟然全部消失了!而且,此事的城門,竟然也只是虛掩的!
“快。去將城門關好!”
靖王爺皺眉吩咐了一聲,隨後道:“立刻,派人去查,其他城門,是否還有守軍。”
這時候,黑暗的角落中,跌撞着跑出一個人,他跑到了靖王爺身前跪下,抱拳咬牙道:“王爺,成王爺他,帶着所有守軍,棄城而去了,此時應該已經投敵了!”
後來,這名守軍。詳細的說了事情經過。
原來是,成王爺在接管守軍之後,便控制了許多軍官的家眷,而此次棄城而去,也是利用家眷做威脅,等於是威逼利誘才成功的,而眼前這名守軍,卻是個光棍,全家就他一個,他本身又是個有血氣的,自然不願意投敵叛國,最後想跑回來時,才受了這一身的傷。
總之,成王爺,是悄無聲息的,帶着守軍離開了盛京城,投敵叛國了!
“怪不得,他敢如此做。”
是陳道陵的聲音,我回頭看過去,是看到了陳道陵那張冷峻的面容,他的神情卻是平靜的可怕。一邊走向城牆,一邊說道:“東孝陵衛聽命,即刻起,喚醒所有藏於民間與大臣府內之人,披甲上陣,保家衛國!”
隨後,陳道陵又冷靜的下了第二條命令:“檢查糧倉與軍械庫,再命人去工部,連夜趕製城防設施!”
沒多久,來讓你回報,因爲成王爺走的匆忙,所以糧草並沒有全部帶走,而軍械卻也是毀了大半。
“猜他會如此。”
陳道陵站在城牆之巔,捻着好看的手指。仰着頭看着遠方的天空,說道:“糧草可能已經被下毒了,先命人去查,若是已經下毒,便找尋解毒之法。另外,從此刻起,盛京城內所有的鐵匠鋪子。全部要爲守軍服務,銀錢不可少給了便是。”
如何看待一個人的品質,其實就是在這種危急時刻,那個最冷靜的人,纔是真正的領袖。
隨後,東孝陵衛進入了崗位,而陳道陵,也坐在了石階上,卻是沒有剛剛那般冷靜了,臉上閃過濃濃的憂慮,我坐在他身邊,握着他的手,說道:“誰也沒有想到,他會鬧這麼一出,可這麼做,對他又有什麼好處呢?”
“好處很大。”
陳道陵嘆息一聲,說道:“在行宮後山,那個賊老二,有近萬的私軍,只是當時,我們要應付太子,所以沒有拿這個做文章,這才讓他留了下來。如今,再加上守軍,他手上便有一直不俗的力量。所以,即便是投敵了,其實也不會受人牽制。而攻城時,他也不會衝在前面,他是在等着坐收漁翁之利,到時再將我們趕盡殺絕。而且,他也是算出來,父皇在北燕的戰事,沒了後方的補給,定然也是舉步維艱的。所以,盛京城破那一日,便是賊老二搶奪皇位之時了。”
原本,我還以爲,自個兒很能猜測人心,卻是沒想到,這些人算計的如此之深,想想就覺得可怕呢。
而陳道陵此時卻是冷笑了一聲,說道:“只不過,我卻不認爲,賊老二有這個腦子,在他背後,一定是另有其人。但是,他們更不會想到,早在慕容玄機在陵王府時,我就已經派人去了燕國的都城。此時想必已經快要準備妥當了。那麼,如果北燕的都城亂了,父皇那面,是不是可以緩解一些呢?”
說着,陳道陵吹了個悠揚的哨聲,沒多久,天空上便有鷹鳴聲。再過片刻,一隻有着白色羽毛,邊緣卻點綴着黑色的鷹撲了下來,並且落在了陳道陵的身邊,陳道陵伸手在它頭上摸了摸,隨後在它的腿上,綁了一支便筏,說道:“走吧,去找阿福,讓他給你肉吃,若是不給,你便吃了他!”
話音剛落,那隻白色的鷹,便展翅而起,轉眼間就已經消失了在視野之中。
陳道陵緩緩起身,往石階下走去,我問他要去哪裡,他衝我伸過手,等我握了上來,才笑着說道:“去見見三哥,他手裡,可還握着禁衛軍,總要試着爭取過來才行。只不過,咱們這個三哥,別看他平日裡沒什麼存在感,可卻是在心裡盤算最多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