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玥一把扣在他撫着她肚子的那隻手上,“爲什麼不讓我喝?喝完才能調理好身子才能給你生娃!”她好開心,他並不是那麼鐵石心腸。
平常親熱過後他都會摟着她溫存很久,可這次他只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抱了她兩下就翻身下牀,鑑於他之前的那行異常行爲比如坐着發呆、給她喂落子湯、坐在她爹牀前看着她爹不說話、好好的突然把她抱起來在屋裡來回踱步等等,遂她也跟着起了身,他跟綠蘿說的那些話她在門後便全都聽了去。
所以她才倒回牀前故意對着門外大叫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她就是在賭,賭他會不會心軟,賭他會看在孩子的份上放棄那些他自以爲是的對她好的決定。
“……”某王悶着不吱聲兒。
“你怎麼這麼傻?就算你有什麼,我幫你生個孩子讓他延續你的生命,這樣不是很好麼?”南玥一開心就忍不住向他道出了心裡話。
“……玥兒你都……都知道那藥……”楚厲寒收回摸着她肚子的手把她的臉轉向自己。
“對啊,我都知道!你說我連你身上中了哪些毒都能知道的人,會不知道你這小小的落子湯?避孕藥?”南玥踮起腳尖勾下他脖子,“你真的好傻好傻,傻到讓人心疼,更加心疼,心疼得無以復加!”
“玥兒我……”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我什麼我?你給我喝落子湯不讓我生你的孩子,等你離開的時候我一個人纔沒有牽絆是不是?”南玥掰過他腦袋在他嘴脣上咬了一口,“是不是還打算把我託付給夜北,讓他照顧我?最好還是娶了我?因爲他是你最放心的人?”再咬一口。
“嘶……”
“嘶什麼嘶?”
“痛……”
“痛?你還知道痛哇?再痛有我痛沒?有我這裡痛沒?”南玥指着自己的心口,“這裡……你那嘴算什麼?離心臟還有十萬八千里呢痛不死人……再痛都沒我這裡痛……何況我還沒怎麼使勁兒咬呢……”
“……”她都知道?他跟夜北在書房裡說的話她都聽見了?
對,綠蘿說她之前出去過,定是去了暖心苑找他,那他們的話她到底聽了多少去?
其實不是南玥誤打誤撞的聽了他跟夜北的談話,而是因爲太瞭解他太懂他,知道他會爲她做到哪種程度。
“老公,這次我就不生你氣了,但是不能有下次,下次你再自作主張的給我安排這樣那樣的話,我直接不要你了我會轉身就走一點都不拖泥帶水!我要帶着你的娃找個地方自殺!”南玥拍拍肚皮,“我要讓你的娃跟我一……嗚……”
“不要玥兒爲夫求你了!”楚厲寒越聽越心痛遂等不到她把話說完伸手就捂住她那張喋喋不休的嘴,“爲夫錯了,真的錯了以後再也不會了!”從她口裡說的那些他一樣都不能接受,儘管最後半句還沒說完但已無需言明,他盡知其意,她要帶着他的孩子一起去死。
“嗚……”尼瑪,錯了還不放開老子的嘴,“嗚……”這廝就是要用嚇的,因爲跟他好言好語根本就說不通,他已然油鹽不進。
綠蘿從廚房回來後看着門上破掉的大洞和地上烏黑的湯藥碎裂的藥碗,後怕不已。
她之前猜得果然沒錯那藥確實有問題,王婆子當時在裡面說的話她在外面聽得一清二楚,人一個有經驗的過來老人又不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做把好好的補藥硬說成是對身體有害的落子湯,且聽那口氣是真正發自內心的責備與焦急。
儘管之後那藥被正名,但她心中依然有疑惑,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因爲最近的王爺做事越來越讓人猜不透,所以她才一瞅着機會便告訴他胎夢的事。
不管真有孕假有孕真補藥假補藥的先給他戴上一頂‘爹’的帽子再說,虎毒不食子,她必須爲她家娘娘賭上這一把。
眼下看來,她真的賭對了,或者從另一個角度講她救下了一條小生命。
之後南玥又纏着老傢伙恩愛了一通,因爲,除了是真的愛他想要跟他時時刻刻黏在一起外,她還想盡快懷上他的孩子。
若是真的到了大家都不希望看到的那一步,那個孩子就是他生命的延續,是她眷戀這個世界的理由之一,之二就是她爹南國知。
夢裡那條大藍蛇若真是胎夢的話就意味着自己在回暖心苑的那一夜就有了,雖然胎夢只是一種迷信的說法相較於生理常識來說沒有可信度,但在這個時候她寧可拋棄常識轉而去信這個已經給她冠上希望的胎夢。
南玥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無法自拔,直到身上傳來一股溫熱,什麼東西還黏黏糊糊的?
“老公我身上……”南玥翻身的同時瞬間反應過來自己身上的溫熱是什麼,“老公!”
見身邊的人沒有反應,若不是他還有體溫的話她一定會嚇死,當然不是說她怕那啥,而是出自於對他的擔心。
下牀後藉着月光走到桌子面前點燃桌上的燈,當整個房間都亮起來的時候南玥把牀上的人翻了個身讓他面向牀外,果然是鼻血沒錯,和之前的一樣又是黑的。
“老公你醒醒……”伸手掐住他人中,謝天謝地她手指挨着他皮膚的瞬間他便悠悠轉醒,“怎麼回事怎麼就短暫性昏迷了?”
“玥兒我沒事我就是困,累得沒力想睡覺,特別特別想睡,你叫我我才醒的!”沒有寬慰她而真是這樣。
“是落紅衣的毒!”南玥雙眼發紅,“若是知道到底是誰給你下的毒,老子一定親手剝他的肉剔他的筋敲他的骨,讓他死一輩子都死不下去!”
綠蘿一盆接一盆的換着水,再擡眼時她家娘娘的手已經像在墨汁裡攪過一樣,只要是觸及到盆裡水的地方就全都變成了黑色。
“不打緊!”南玥應着綠蘿的同時也隨手在自己手上搓了兩下,艹尼瑪,還真跟墨汁一樣的呢。
“王爺這鼻血的顏色比昨天那會兒流的還要黑!”綠蘿的手裡的帕子不停的更換着,配合着南玥的動作。
楚厲寒看着南玥的手因爲沾染了他的鼻血而變得像抹過鍋灰,“玥兒對不起,都是爲夫牽累了你讓你手變成這樣!”她的手又白又嫩,現在卻因爲他而變得比街邊的乞丐還邋遢。
“說什麼胡話,別說是糊我手上,只要你能快點好起來糊我臉上都無所謂,我一輩子頂着張黑臉過,我只要你在我身邊!”南玥一邊迴應一邊起身抱着他的頭清理他的鼻腔,因爲裡面又生出很多像棉絮一樣的東西。
因爲這些鼻血是黑色的,所以整個過程都讓人忽略掉他流的其實是如假包換的鮮血。
“這是什麼?”楚厲寒看着她手裡模樣奇怪的藥丸和赭石色的小瓶子,“這都做什麼用的?”
“這是補血口服液和生血片!你流那麼多血,化驗的結果又老是出不來,我其實也不知道這些東西該不該給你吃因爲怕吃了會產生副作用!可是不吃的話我又怕你耗不住!”南玥捏緊手上的藥,瞬間變得很爲難。
“都這樣了還有什麼可擔心的!沒聽過死馬當作活馬醫?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南國知站在門口,看着紗屏後面的兩人中氣十足。
“……爹的聲音……天啦……”南玥真不敢相信他老人家居然會出現在他們這邊的房門口,“爹你是自個兒起來的嗎?”出口過後才覺得自己問了個很白癡的問題,只要腦子正常眼睛不近視就乎都知道好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