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德才沒想到面前的黑人會給自己這樣一個答案,這麼直接了當不拖泥帶水的告訴自己他收診金的原則以及天價診金的原因,
不過他的話也確實沒錯,富貴到極致的人又有幾個手上是乾淨的,雙手不沾滿鮮血也壓不住所在的位置,當然太后和皇后更是如此,
“另外,我給人看診都會蒙着眼,”南玥聰明的像她老公當時一樣慢慢兒的加條件,循序漸進不要一步到位,
馬德才倒是沒想到他還有這一說,“蒙着眼睛,蒙着的話你怎麼看怎麼知道人是哪兒的毛病,”難不成聽聲音,
“是我沒講清楚老人家莫怪……我的意思是正正試試來找我看病的人都要蒙着眼,被我瞧過的病人都知道我的規矩,”不能讓那倆老白菜梆子把自己給認出來,即便是自己臉再黑也不能大意,
其實她之前是準備讓別人來扮演她這角色,但外人始終是外人多條舌頭多個禍害,事關重大她要的東西很多必須要做得有模有樣,
夜北之前也給她提過開出賬單後直接給藥,可那種套路已經用過會讓人覺得似曾熟悉,太后那老不死精得跟猴兒似的,真被她給懷疑了惦記上無疑於是捉只蝨子放自己頭上,
所以乾脆自己親自上陣,自編自導自演來個全套,只要眼睛看不見就憑自己這粗嘎嘎的聲音走到哪兒都會認爲她是個男人,雖然個頭小了點,
“理解理解,各人習慣,”這要找他看個病還真不簡單,“那再者患病的人那麼多,你怎麼知道哪個富貴哪個極致富貴,哪個顯赫,哪個極致顯赫,也許有那種家事顯赫的人爲了怕被你收萬金他便喬裝打扮裝作普通人,”
南玥大大方方一笑,“老人家說的是,但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是個郎中沒錯,但同時我也是個會給人看相的郎中,富貴幾何我只需一眼,想在我面前幹這些矇騙人的把戲根本不可能,”拿起桌上的茶押了一口,“不過若真是遇見這樣的人,我會直接讓他滾,告訴門人終身不接待,哪怕他之後帶着金山銀山前來認錯,也都無濟於事,”
“那你看我如何,”馬德才此時越發的來了興趣,
馬叔啊馬叔,不讓你心服口服你就跟我這兒墨跡個沒完了是不是,“呵呵,既然您這樣看得起小輩那我就說說,但只能說個大概因爲人命越批越薄,我喜歡你這老人家希望您能福祿深厚……您啊身份地位低不了,周圍環繞的人應該也都是成功人士,學識淵博,不愛與人爭執,面相也和善肯定做過不少善事……老人家你說我說的對嗎,”只說他地位不低卻沒明着說他是官,環繞的皇室衆人當然都成功,
除了學識和品行之外其餘都打擦邊球,這樣**不離十的說法才最能扣住人心,若是太詳細那必定讓人懷疑,
到此刻,馬德才心裡縱使有再多懷疑也都不準備再說出口,這人到底是真神醫還是假高人雖然暫時無法判定,但起碼他對自己露的兩手是絕對錯不了,讓他心服口服,
“謝謝你幫我看診,那老夫就先告辭,”馬德才起身作禮,
“老家人我送你,”南玥緊跟着起身,‘啪’卻在走出桌子時不小心打翻一瓶藥,
馬德才聞聲望去,只見漆黑的地磚上面全是白色的小顆粒,這些東西讓他不得不停下腳步,雙眼放光,
彎下腰撿起一顆拿在手上仔細端詳,沒錯,就是上次他從厲王那裡幫皇帝求的去痛藥丸的模樣,雖然這個要大一點但他敢確定這些東西若不是出自同人之手便是出自同一門,
“哎呀,你看我這毛手毛腳的毛病老是改不了……我媳婦兒爲這還經常罵我說別兒子長大了到時候也跟我這德行一樣,”馬德才一直不給個痛快話現在又說走就走,
她就只能學前世某名酒的營銷手段,因爲一直無人問津遂故意在展會上打翻一瓶幾十年窖藏讓香味四處散開讓衆人驚訝最後拿到無數訂單,
她的藥丸他見過,只要這個藥丸一出那他心裡再多的否定都能變成肯定,因爲這個藥丸曾經救太醫院的所有人出水火,不然止不了痛他們早就被那個瘋瘸子給殺了,
“……”這臭丫頭還真把自己當男人了,
經過上次,馬德才一直都想知道楚厲寒開出的那些相沖相剋的藥材是經過怎樣的搭配才製作成讓皇帝離不了口的祛痛丸,
那孩子需要顧忌的東西很多,他在他那裡沒有得到答案一直都很遺憾,
而且看到這藥他也才記起自己今天來這裡的目的,他之前在宮裡聽到徒弟洛子寒說那高人用一顆藥丸子就止住了十幾個大夫都解決不了的腹痛,
那麼熟悉的橋段不就是當初的皇帝和楚厲寒,皇帝痛得連神仙都救不了卻在吃了那孩子的藥丸後安靜如常,
又聽說他馬上要離開去雲遊,所以才暫時摒除他是江湖騙子的介懷來了這裡,想要找機會確認此人是不是跟那孩子所學的一身本事有關,或者就是直接傳授他本事的人,
結果卻被腹瀉看相擾了正事,不是看到這一地藥丸的話還真忘茬了,
這也是爲什麼在他剛進門時會失望,因爲他覺得有那樣本事的人年歲都應該很大資歷很深,再不濟也應該膚色正常,而不是黑得除了眼白牙齒外就看不清五官在哪兒的小個子,
現在看來自己真是錯得離譜,怎麼會忘記‘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真是老糊塗,
南玥看他拿着藥丸深思的樣子心道這馬叔果真不好對付,她這口水說都說幹了也沒見他給個痛快話兒,就那麼試探來試探去早知道這樣她就直接上殺手鐗了還費什麼話,“走走走,老人家我先送你,這些都不打緊我等下慢慢收拾,”長線已放,等待大魚上鉤,
“等等,……請問這個藥丸是你做的嗎,”
“啊,對,能做出此藥的人在這個世上目前就,就算我一個吧……因爲還有另外一個但我不方便透露關於他的事,呵呵……老人家我也不怕你生氣,今天你來我這我能說的也只能這麼多,別的無可奉告,咱們到此爲止好不好,”南玥怕他沒完沒了乾脆一句話堵死他所有的問題,
“好,好,是老夫唐突了,呵呵……”他現在已經很肯定王府裡面那孩子就是眼前這人的徒弟,
再看這小黑人,已如當年他被父親帶着拜師學藝時第一次見着師父的激動與緊張,
若是可以他真的很想跟他請教和他探討有關醫學方面的知識,甚至讓他再拜他爲師都可以,
但人家已經很委婉的拒絕,唉,就當是自己沒這個福分,“那好,那老夫就先告辭了,”不知道他以後還會不會來雲西國,自己有生之年能否再見,
南玥看着走遠的老人大呼一口氣,“啊啊啊,我的天啊,這個老人家怎麼這麼難搞定,”端起茶杯又放下,抓起茶壺拿掉蓋子直接往嘴裡灌,
“我跟你說過馬叔很難打發,”夜北從閣樓上下來,本想喝口水卻見南玥依舊連茶壺一起霸佔,很是不滿,“爲什麼不給我留點,我在上面趴着也渴得不行,”
“唉,我熱我煩躁一杯水不夠喝啊……我這暴脾氣,要是換做別人我早就把他打出去了哪還能這麼有耐心,”都是看在她老公的份上,沒這老人也就沒他老公,
“藥準備好了嗎,萬一藥丸子她們認出來怎麼辦,”夜北還是有點擔心,畢竟她的藥丸雖然奇怪但外表都大同小異,
“放心,這次不用藥丸,用水,把那倆老白菜梆子當水牛灌,弄得半死再加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