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沒多久,你就能收到前妻的喜帖了!
從顧又廷進去後,又過了半小時的時間。
王婧看了眼手腕的表,抱怨了一聲:“不知道還要等多久,才能輪到我們啊!”
白謹言沒有出聲,若有所思地盯着辦公室的方向。
王婧無趣地嘆了聲氣,又見她神情平靜,不禁問:“白經理,你都不着急嗎?稔”
謹言點頭:“你剛進這行沒多久,這類的事情很正常,習慣了就好。”
換作之前,她是不着急的,但現在顧又廷來了,她卻開始有些顧忌。
半月前的事情,隨着時間一天天過去,衆人茶餘飯後談論的話題也漸漸換成了其它的事情。
而和那人撞過兩次面,神情和狀態都無異,似乎沒有被那件算得上醜聞的事情影響。
可她心裡明白幾分,雖然這人在人前一如既往的冷硬強勢,私下卻未必如此。
這次撞見,難免會拿這件事情給她們製造點難題,順便出出一口惡氣。
王姐忽然說:“對了,白經理,我記得你下午三點有個約會啊!”
昨天她接到白母打來讓她去相親的電話時,王婧就在旁邊。
掛了後,王婧問了句,她就順口答了。
謹言收回視線,又去檢查了遍所需的資料,“嗯,不去的話關係也不大。”
相親的事情,她興致一直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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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以!那男人聽說條件不錯耶!而且我們都快等一上午了!也不見得對方今天會不會見我們!比起工作來,還是相親更重要啦!”王婧比她更積極,說完,又補充:“如果你放心不下工作,我可以留在這裡等,你去相親,這樣不就……”
環繞在耳邊的女聲忽然停滯,謹言她心裡有些兒狐疑,莫地從文件上擡頭,只見王婧正盯着前面的方向,謹言順着她的視線望去,就見面前一身銀灰色西服的男人在幾人的簇擁中闊步走來,那人也垂眸瞥了她一眼,仍是尋常神色,又覺得俊容染上了一絲陰霾,只有短短一秒鐘時間,他收回視線繼續朝前走。
被那人銳意十足的目光盯了一會,令她頭皮發麻,卻聽王婧此時興致勃勃地說:“我覺得他這人挺好的,雖然冷了點,但很有大男人的氣勢在,雖然是離過婚私底下作風不.良,但也不見得這人有什麼心虛,依然還是原來在高爾夫球場見到的那副模樣,半分魅力不減!白經理,你說是不是?”
謹言面色微頓,還沒有出聲,就聽有人來喚她們。
倆人都是一愕,很快就打起精神來,拿過那疊資料,往裡面走去。
才坐下,將資料遞上去,那中年男人一改先前看上去一臉憨態的模樣,板着臉,皺着眉,神情間十分嚴肅,近十分鐘後,他纔將資料一放,出聲:“資料不夠完善,你們這塊地,選的地方雖然是偏了些,但附近是沒有開發的原居民區,在一定程度上會造成居民的困擾,嚴重的話還會導致那塊沒開發的小區,來往的車輛行動不便。”
這一刻謹言幾乎是有猜測到幾分,聽他這麼說,也不感到多驚訝。
保持着沉默,任由他挑着刺。
那中年男人掃了她一眼,也不知在打量什麼,一會兒,才繼續道:
“而且,你們這負責項目的註冊公司還不在本地,到時候出事之類,可不好解決,”
這話說得倒還能理解,她來之前就已經對這塊做好解決方案,正要出聲的當口,就又聽見人說,“不過,這些事情也不算是什麼大問題,你回去把這兩塊資料完善下,明天拿來這交給我,就行了。”厚厚的手指點了下兩個地方,然後將資料遞還她。
謹言怔住,話鋒轉得太快,令人有些措手不及。
出了辦公室,謹言仍有些恍惚,心裡也有些七下八下。
王婧則和謹言截然不同,一臉的亢奮,心情還沉浸於興奮中,湊在她面前,問道:
“白經理,爲什麼他說我們的項目有問題,還肯給我們通過啊?”
聽了她的話,謹言的腳步一頓,平靜地說:
“綠化項目這是對大家都有好處的事,放鬆點要求也正常。”
王婧想了想,點頭:“也是,可我們先前在那苦等了兩個多小時,人都不搭理我們,偏偏顧又廷走了後,沒一會就喚我們進去了,態度轉變得實在太明顯……”停了停,又說,“顧又廷肯定沒忘記我們,所以給我們打了聲招呼,也不一定呢!”
謹言抿了抿脣,不願想到那一層去,沒答話。
王婧見她興致缺缺,也不再繼續,忙殷勤地拿過她手裡的文件,幫忙拿着。
此次的工作順利完成,回到酒店也才一點出頭,距約定的三點還有些時間。
謹言哄了小熊睡午覺,這纔去將一身職業裝換下,穿上一身簡單氣質的衣裙,然後在臉上刷了些粉底,又再塗亮了嘴脣。末了,看着鏡子裡的自己,端莊氣質,及膝的裙子襯得身材凹凸有致,能一眼吸引人的目光,整體看上去是沒有任何一處能挑剔的。
她卻還是覺得不自在,去卸了妝,只簡單在臉上塗了層面霜。
接着又換了寬鬆休閒的針織毛衣,再搭一條緊身牛仔褲。
看上去簡單清爽,比剛纔少了幾分亮點,人也變得不那麼出彩了。
她才稍稍滿意,拿過包出門。
“對不起,我來晚了。”
由於路上堵車,謹言到時,那男人已在位子坐着了。
男人等了好一會兒,正等得有些燥,擡眸間,見到來人,不由得微驚,隨即露出笑容。
“沒關係,我也是纔到沒多久。”
男人看上去比白母說的實際年齡要稍老成些,外形稍瘦,五官還算端正。
謹言也不再作聲,坐到座位上,就聽他問:“白小姐,看上去很年輕。”
對方打量着她,也許是裝扮的原因,看上去不像小姨介紹時告訴他的年齡,更像二十歲出頭。
謹言抿脣,思忖着這種場景大家都是如何聊天,“是嗎,你也一樣。”
對她的聲音外形都十分滿意,對方方又興致勃勃地問:“聽說你在做銷售?”
“嗯。”
“銷售很累吧,整日裡要奔波不停,若是有個依靠,就能輕鬆些。”
謹言這幾年在商場上和着那些圓滑的人,周.旋過不少,雖是仍青澀,但此時對方話裡那若有似無的暗示,卻還是能一下就聽出的,她正想着要如何迴應,才能不傷對方的面子,又完整的表達自己的意思。
服務員走了過來,打斷他們的會話,“你們好,請問要點什麼餐?”
那人只好將注意力放到菜單上,“來份雙人套餐,還有……”
接下來,倆人一邊用餐一邊聊着。
謹言安安靜靜地吃着東西,偶爾搭一兩句話,也不自主動找話聊,陸磊則是一直把炙熱的目光放在她身上,覺得她真的符合自己對異性的所有要求,雖然是離過異,也有孩子,但勝在看上去仍像二十來歲的小姑娘,長得十足的耐看,脾性也溫柔,可是,可是……
他忍不住問:“白小姐,是不是對我沒有興趣?”
謹言拿着叉子的動作一頓,對方如此直接了當,她倒不好迴應:“也不是。”
陸磊這才鬆口氣,“我見你從頭到尾沒有問過我任何問題,還在擔心。”
謹言只能說:“見面前我已經瞭解過一些,就沒有再問。”
他笑笑,又樂此不疲地發起新一輪的話題,津津有味地聊着。
由於想要發展關係,所以非常熱情,想在人心裡留下好印象。
正午過後,天氣晴朗,接近春季時分,s市開始有明顯返暖的跡象。
掛着五個8的車牌號碼的銀灰色路虎,此時正停在高級會所門口,車牌號碼配上這款車,放哪都是招搖的主,門口兩個接待的侍應見經理走了,已按捺不住談論起來,言語裡不乏羨慕和嫉妒。
話音剛落間,就瞄到不遠處的經理正走過來,趕緊收住口,沒多久,被平常囂張跋扈的經理巴結着的男人從面前走過,挺拔修長的身影,面容俊逸,西裝革履,身形高大,氣勢迫人,渾身散發着男人的成熟和穩重。
那兩個正嘀咕着車主肯定非矮即肥的侍應,立刻心生羞愧。
顧又廷坐進車子後,剛停歇了十分鐘不到的手機響起。
他接起,電話那邊的人急吼着,不用看,也知道是滿腹義憤填膺的樣子。
顧又廷今日穿了身與車子顏色極似的銀灰色西裝,有幾分斯文淡雅的顏色,穿在他身上,又是被硬襯出幾分微冷的感覺來,他點了根菸慢條斯理地抽着,無聲地聽着,半晌,他薄脣吐出個菸圈,“他那人是出了名的老狐狸,治重症還得下猛藥,這樣,你把東西都收回,別急着送出去,去查查他私下那點事,回頭再一起送給他,但動作不能太大,真到那時候,不怕他不給蓋章!”
那邊聽完,喜滋滋地掛了電話。
顧又廷靠在椅背上,雙目緊闔,眼角處只敞開道狹窄的隙縫。
不一會的功夫,被扔在一邊的手機又開始響起。
他循聲擡眸,伸手拿過手機,瞥了眼來電顯示,接起低低“嗯?”了一聲。
“你小子,夫妻倆真牛。你這邊包了個二.奶,生了個孩子。你老婆也不是省油的燈,我剛上咖啡廳碰到她和個男人有說有笑。男的眼神看上去,簡直一目瞭然,估計沒多久,你就能收到前妻的喜帖了。”
說這話的人是一起吃吃喝喝的生意上的夥伴,上回那小女人和人在會所談生意,碰到他們一羣人,上前想要藉着他走個捷徑,結果被揶揄,其中一個就是電話那邊的人。而那時的他吃定了她,做起事來也不顧忌。
想起那些事,顧又廷眉頭微鎖,視線直視前方,卻是一言不發。
許久,才聽到他淡漠發聲:“說完了?”
那邊的人早已習慣了他這副調調,雖也是高高在上的人,卻也不在乎,繼續打笑道,“咱倆認識這麼長,我上回看到你們倆,覺得你對你前妻還有那麼點意思,才特意放下生意打這通電話來提醒你,你就一點也不急?”
顧又廷置若罔聞,表情沒有絲毫的波瀾,一言不發地掛了電話。
等安靜下來後,想起那日經過她身旁聽到的隻字片語,他幾不可聞地冷笑,嘴角緊抿,方纔還溫潤的眸子,這會已變得陰霾冷凜,盯着窗外不知在想着什麼,一直到指尖不小心被燙了下,他方纔回過神,掐滅了煙。
距那次見過面後,後來倆人又在咖啡廳見了一次面,因當時陸磊打電話來時,她正好就在附近,沒多想,就應允了下來。過了幾日,又頻繁地接到他電話,話裡也暗示,對她有好感,想要再深入瞭解,早日定下來。
這日下午,又接到對方的電話。
謹言聽着電話那邊的人在說話,眼睛卻是望着小熊,孩子看動畫片時,習慣性地兩腿在腳踝處交疊,有點小霸王的氣勢,她忍俊不禁地笑笑,分神間聽到那邊的呼喚,方纔回神,聽到陸磊要約她晚上看電影,想了想,應了下來。
心裡尋思着,幾次接觸下來對這人仍是沒感覺,正好藉此機會和他說清。
一晚上終於過去,因期間發生了小事故,有人在路邊吵嚷打鬧,就見要禍及無辜,就見陸磊在緊急刻擋在她面前,受了那鬧事的人扔來的硬物,額頭出了血,電影也不用看了,立刻去了醫院,待排好號看完醫生包紮完,已是十點時分。
她忍了一晚的話仍沒來得及說,就已被人送到了酒店門口。
下車時,陸磊眼疾手快地趕到面前,抓住她的手,謹言正要掙開。
陸磊猶豫地說:“那個,我都這樣了,牽一下手總行吧?”
謹言掙開了,顧左右而言其他:“今天謝謝你,改天請你吃飯……”
陸磊只當她矜持,悻悻地看着落空的手掌,點點頭,“那行,說好了啊。”
謹言點點頭,也不多言,轉身走向前,在他的目送下就要回去酒店。
一張朦朧的面容映入眸子裡,謹言擡起的腳步頓在原地。
銀灰色的路虎正隱入灰暗的光線裡,連着他整張臉都被黑暗吞噬了一半,儘管這樣,謹言還是第一直覺就認出了那張帶着幾分戾氣的臉。不知何時,他的車子就停在了那裡,也不知道他爲什麼來的。
此時,車窗大開,他正把手肘撐在窗外,抽着煙,冷眼瞧着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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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句什麼呢,唔……祝閱讀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