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洛斐煜語氣溫柔,輕聲問道。
蕭妙嫵猛地擡眸看向了他,眼淚隨之滴落,像是直接落在了洛斐煜的心上,他只覺得很難受,正待繼續問她究竟發生什麼事了,卻覺得自己身子一暖,原來竟是蕭妙嫵突然抱住了他。
那樣突然,那樣用力,甚至還擠壓到了他的傷口,身上是疼的,心裡卻是先是詫異,而後便是驚喜,阿嫵這是,抱他了?!洛斐煜這般想,這樣的話,莫說是疼,哪怕是疼死,他也樂意!
“表哥,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太好了!”蕭妙嫵如此說道,聲音中有明顯的泣音。
洛斐煜聽着這話,心裡說不出是何滋味,這時候,蕭妙嫵突然又開了口,洛斐煜只聽見她說:“表哥,阿嫵不想要什麼來世了,太久了,虛無縹緲,今日,阿嫵便是特地來告訴你一件事的。”
“什麼?”洛斐煜下意識地開口詢問,一向聰明的腦袋卻是如何也猜不出蕭妙嫵究竟要對他說什麼?
她不想要來世了?這是她後悔了的意思?她不喜歡他,這般不喜歡他,竟是連這樣一個假的來世也不願意承諾給他嗎?!
這般想着,洛斐煜只覺得自己心口一涼,心像是徹底碎裂開來,疼,令人窒息的疼痛!
不想,下一刻,蕭妙嫵竟是突然貼近了他的耳朵,她溼熱的呼吸噴灑在他的耳側,他一陣晃神,而她的聲音也變得不那麼真切起來,她似乎是在說:“表哥,我也喜歡你!阿嫵喜歡錶哥!最喜歡錶哥了!”一遍又一遍,她說,她喜歡他!
洛斐煜半響沒能回神,眼神也恍惚,直到蕭妙嫵的聲音再次在他耳邊響起,“表哥,你聽清楚阿嫵的話了嗎?”她這般說道。
等了等,沒有聽見洛斐煜的回答,她又道,“沒有聽清的話,那阿嫵再說一遍,表哥,阿嫵喜歡你。”真心實意,字字真切,清清楚楚。
“阿嫵,你……”洛斐煜不知道自己此刻心中究竟是怎樣的感受,又應該是怎樣的表情,他只知道他心底裡很是歡喜,像是重生了似的,他感覺自己在一瞬間便得到了救贖!
他的手本能地將蕭妙嫵抱緊,就像是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一樣,那樣用力,甚至顧及不到自己的傷處,他只知道,這一刻是真實的!
他只想通過這樣的方式證明,阿嫵的確是在他洛斐煜的懷中,而她方纔所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所以,他的喵喵,終於喜歡上了他,是這樣吧!
洛斐煜突然便笑了,甚至是笑出了聲來,聲音低啞,帶着磁性,頗爲吸引人,“阿嫵,我很歡喜!”他這般說道,“阿嫵,表哥真的,真的很歡喜。”他對蕭妙嫵如此說,一遍又一遍,訴說着自己內心的喜悅。
聽着洛斐煜說他歡喜,是那種打從心底裡的喜悅,蕭妙嫵一時之間竟頗有些不是滋味,這時,洛斐煜又開口說話了:“喵喵,表哥曾經以爲,這輩子也等不來你的喜歡,表哥已經做好了這樣的準備,即便阿嫵不喜歡錶哥,表哥也會守着我們喵喵一輩子的。”
他這般說道,語氣平靜,卻讓蕭妙嫵聽出了無盡心酸,也許洛斐煜如他自己所說,他早已有了準備,所以可能也並不覺得委屈,大概是已經習慣了,可蕭妙嫵卻是好心疼他。
因爲喜歡她,她那樣高傲的表哥,低下了自己高傲的頭顱,爲了討她歡心,他當真是什麼都能夠做到,哪怕是拱手讓江山,也無妨,可是,爲了她,他讓了,退到退無可退的地步了,最後卻是一無所得,她當真是,欠他良多啊!
“表哥,委屈嗎?”蕭妙嫵突然如此說道,語氣很輕,此時此刻,她用着哄小孩兒的語氣在同洛斐煜講話,儘管她知道他洛表哥很是堅強,也絕不會在她面前流露出一絲苦楚。
“不委屈。”洛斐煜如此說道,他好似聽懂了蕭妙嫵的話,又好似沒有,可不管到底懂沒懂,他的答案都會是不委屈。
明明洛斐煜說的是不委屈,聽在蕭妙嫵耳中卻是真的委屈了,她鼻尖一酸,竟是又想哭了,她是真的替她洛表哥難過。
而這時候,蕭妙嫵只覺得自己的頭上一暖,立刻猜到了是洛斐煜正在摸着她的青絲,那樣溫柔,連稍重一點兒的力都捨不得用。
“阿嫵,表哥沒什麼可委屈的,阿嫵好,表哥便好。”洛斐煜如此說道,“只是啊,小阿嫵在宮中,表哥怎麼都無法放下心來。”他如此說道。
“表哥……”蕭妙嫵喚了一聲,卻是突然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了,她將自己的頭埋在洛斐煜的頸間,拼命忍着自己的淚意,她聽見自己略顯低啞的聲音,“要是時光能夠重來就好了,阿嫵再不想要做皇后了。”她如此說道。
其實,做不做皇后倒是次要,最爲重要的是,如果再來一次,她定然是不會再嫁給洛斐然的,她蕭妙嫵此生極少有後悔之事,可關於她嫁給洛斐然這件事,她是真的悔了,悔不當初!
她真的只覺得悔得自己的心肺都生疼,每每想起此事,寢食難安!
“阿嫵,你若這般說,又叫表哥如何是好?”洛斐煜突然如此說道,似乎是在對蕭妙嫵說,又像只是在自言自語,“阿嫵,想要聽聽表哥的心裡話嗎?”
此時此刻,許是氣氛使然,洛斐煜突然便想要好好同蕭妙嫵說說話,將他心底裡的話都說與他放在心尖上的女子聽,就算他們兩心相知,那也不可能再相守,身份使然,各有責任,如今這一瞬歡愉,也轉瞬即逝。
他們之間,只能發乎情止乎禮,她是皇后,他是王爺,出嫁從夫,所以,他還是她的小皇叔!
“表哥,你說,阿嫵聽着,阿嫵一定好好聽。”蕭妙嫵從洛斐煜的懷中出來,一雙淚眼直直地看着洛斐煜,心裡隱約猜到了她洛表哥大概是要將深藏在他心底裡的事都說與她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