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刺繡衣衫，頭髮綰結，插木質髮簪，這才走出來。六妹許靈秀在寧園外等着，瞧見董小葵出來，打開車門，對她一笑，說：“二嫂，這身打扮可是好得很。二哥極喜歡的吧。”
董小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邊上車，一邊說：“走吧。去遲了，讓爺爺等可是不好的。”
許靈秀吐吐舌頭，又瞧了瞧寧園，一邊開動車子，一邊感嘆，說：“說起來，我們第一次見面還是在這裡，那時，氣氛並不友好呢。”
董小葵想到那時，輕輕一笑，說：“是啊，火藥味十足。不過，不知道靈秀那時過來，到底是什麼目的呢？至今，我想起來，還不鬧不明白。”
“能有什麼呢。不過是好奇、欣喜，不平罷了。”許靈秀認真開車，緩緩地說。
“好奇？欣喜？不平？”董小葵十分疑惑。
許靈秀嘿嘿一笑，說：“二哥雖然一直有女伴，但從來不會帶女人回寧園，莫說女人止步了。就是男人啊，也不一定能進寧園呢。二哥一直像一頭獅子，不允許任何人進入他的領地，這麼多年都是，試想一下，我能不好奇麼？至於欣喜，自然是有人可以代替秀姐姐，讓二哥上心。當年子秀姐姐去世後，二哥就變了一個人，這麼多年，沒對哪個女人上心過，如今有了，所以我很欣喜，於是也來看看你有沒有能力站在而二哥身邊。說實話，在我心裡，二哥身邊的那個位置，一直以來都覺得只有薇薇可以站，即便是子秀姐，我也沒覺得她適合。”
董小葵聽她說到歐陽薇，只是輕輕一笑，說：“歐陽薇確實很不錯。”
許靈秀一下子轉過來，十分歉意地說：“二嫂，那時是我不瞭解二嫂，總是做事魯莽。你得不要責怪我了。”
這女孩雖然任性，但卻如此直率。董小葵也喜歡，聽她這樣說，呵呵一笑，說：“哪裡能責怪你。畢竟歐陽薇算作你的手帕交了。若是我，自然也是偏向她的。”
“什麼手帕交，現在可是不理我了，前段時間不知做什麼事，惹了國寧哥。連帶我也不理了，每一次都說你壞話，我聽得煩了。再加上，她跟餘姚那女子之間亂七八糟的事，我忽然覺得她不是我認識的那個歐陽姐姐了。連大哥某天跟大嫂說話，也說薇薇那丫頭，好好的一個人，到底是可惜了。”許靈秀說。不是很清楚的敘述，董小葵卻是聽出蹊蹺，什麼涉及李斂楓，又涉及了餘姚。於是，她問：“你也不知道什麼事惹了李國寧？”
“我懶得過問。不過，聽說是跟周韻起的衝突。國寧哥那樣不動聲色的人直接對薇薇姐說的如果她有什麼事，一定會直接滅了歐陽薇。問是什麼事，多方打聽無果。還是那個她，直覺不是說周韻。因爲，國寧哥厭惡周韻是圈內人都知道的。”許靈秀閒話家常。
董小葵默不作聲，因爲她知道李斂楓說的她指的是自己。那時，在滬上，歐陽薇對她說過，要出招，但是從那以後，董小葵一直等着，歐陽薇卻絲毫沒有動靜。後來聽周韻提起，是李斂楓直接就扼殺了歐陽薇出招的可能。
她想到李斂楓，心裡發酸，也不知道那傢伙怎麼樣了。上次說接受心臟修復手術，後來，她發了幾封電子郵件，都沒有回覆。給周韻發郵件也沒有回覆。她坐立不安，又打電話詢問葉三，得到的答覆是手術很成功，許仲霖回來，董小葵說起這事，他讓陳俊查了，也說李斂楓的手術很成功，在靜養。她的心才略略放下。只是，這許久都過去了，他也沒回電子郵件，隨着時間的推移，她的心又有些不安。
“靈秀，你知道李國寧的手術情況如何了？”董小葵終於按捺不住。
許靈秀搖搖頭，說：“上次去李家，李家三哥哥說他只接受心臟修補，手術還算成功。後來就不清楚了。”
“哦。最近也沒音訊，不知道他如何了。”董小葵自言自語。
許靈秀一聽，嘻嘻一笑，說：“二嫂既然掛心，我下個月要去那邊一趟，幫你瞧瞧，如何？”
“你要過去？那自然是好，你去瞧瞧吧。我跟你二哥都擔心。箇中原委，想必你也是知道的。”董小葵輕輕嘆息，覺得自己虧欠最多的人就是李斂楓。
“這是知道的，上一次，有聽二哥跟大哥吵架說起，國寧哥也在場，那前後原委倒是說清了。我第一次見二哥跟國寧哥那麼激動。即便當年舒寧姐去世，國寧哥都只是一言不發，不曾那樣激烈。”許靈秀說。
董小葵訝然，想要追問，卻又不好問，只是在一旁瞧着前方路的發呆。好在許靈秀調皮地問：“二嫂怎麼不想知道他們吵什麼呢？”
“大約是猜到了。你二哥有時候也固執孩子氣。”董小葵說，語氣裡有一些笑意。想起他，總是覺得心柔軟的。
“是啊。他倒是直接跟大哥說‘別逼我，我非她不娶，若她有什麼三長兩短，我終身不娶’，哈哈，二嫂，這些話二哥那性格沒跟你說過吧？震撼吧。我當時在場，可是無比震驚啊。那可是我平素一言不發的二哥說的話啊。”許靈秀趁紅燈，對董小葵做了一個鬼臉。
“啊？他那樣說。”董小葵也是十分驚訝，許仲霖這傢伙這樣說。她心裡甜蜜，沒想到這傢伙竟然這樣。
“可不是。他卻是這樣說的。真沒跟你說過？”許靈秀十分八卦。
“沒有，他說的是生活沒有我會很無趣，所以，爲了生活有趣才娶我。”董小葵說，想起許仲霖那得意的樣子，不由得笑了。
“哈哈，二哥這人也會說笑了。真是奇蹟。”許靈秀嘖嘖地說。
董小葵卻是問：“那又有李國寧什麼事？”
許靈秀聽到這，臉色也變了，嘆息一聲，說：“大哥大約覺得你跟二哥不適合，所以查了你，國寧哥十分喜歡你吧？說你們在雲來鎮不清不楚的，這樣的人不能隨便入許家。卻不料國寧哥恰好來找三哥，便是聽到這一句，當即就火了，即便是他一直尊敬的大哥，他也直接就翻臉。說一切都只是他癡心妄想，董小葵自始至心裡有的只是許仲霖。若非得要以自己做文章，自己可以以死明清白。大哥二哥當即就傻眼了。”
“他——”董小葵也說不下去，只是嘆息。
許靈秀卻開車拐上機場路，董小葵一看，問：“這是往機場去？”
“正確。”許靈秀回答，哼着歌曲，十分愉快。
董小葵心裡一狐疑，這許靈秀到底是做啥，難道要出別的妖蛾子麼？她警覺一問：“不是見爺爺麼？”
“是啊。又沒有說爺爺在京城，他前幾天回蜀中了，你卻是不知？”許靈秀說。
董小葵搖搖頭，說：“沒聽你二哥說起。”
“得了，二哥很久沒有回去過了，他又忙工作，再加上一不忙，可就是想到二嫂你，他哪裡知道。再說，爺爺這次是秘密回去的。沒幾個人知道呢。”許靈秀解釋。
董小葵“哦”一聲，心裡還是疑惑，許仲霖昨晚回去吃飯，難道竟然沒有談到這件事麼？如果有談到，許仲霖怎麼可能不告訴自己？
董小葵對於周遭總有一種防備，即便是許靈秀。不過，現在在許靈秀的車上，處於劣勢。董小葵垂下眼簾，片刻後，擡起頭，說：“你先前也不說，如今回蜀中，也不能今晚就趕回來。要是你早說，我總得把猴子與龍飛虎翼安頓好了。”
“呀，這個我當時倒是沒想到，忽略了龍飛虎翼和猴子。”許靈秀拍拍腦袋。
董小葵笑道：“沒關係。我給廚師打個電話，讓他照顧龍飛虎翼和猴子的飲食，我過幾天就回來。”
“好啊。”許靈秀對她一笑。
董小葵便給廚師打電話，說：“我和秀小姐回蜀中一趟，可能要好幾天。這幾天，你爲龍飛虎翼和猴子準備食物吧。至於洗澡，龍飛虎翼和猴子都不喜歡陌生人觸碰，我過幾天就回來吧。”
那廚師一愣，立刻問：“那要幾天呢？龍飛虎翼如果沒有洗澡，狗狗會抑鬱的。”
“也說不準。你看着辦吧。不行的話，你找預約寵物醫院的人工作人員過來。”董小葵建議，然後掛上電話。
許靈秀只是笑了笑，說：“去見爺爺的，爺爺大約有話跟你說，如果可以，過一兩天，我們再玩一玩，就回來了。二嫂這過於緊張。”
董小葵聽得許靈秀話中有話，只是假裝不懂，笑着說：“你也知道你二哥那人，對龍飛虎翼和猴子可是寶貝得很。若不照顧好，得又發脾氣了。據說以前跟他一起的那隻去世，都是發脾氣一個多月呢。”
“呀，這話你也聽說了。唉，二哥極少說話，以前都覺得他不近人情的。其實啊，二哥很長情的。”許靈秀說。
董小葵“嗯”一聲，機場在眼前，有飛機起起落落的，一派繁忙。每一次在機場，董小葵總覺很多事情很清晰，心也特別柔軟。
她站在繁忙的機場大廳，看人來人往，想起好多次來來去去，可是每次心境都不同。
這一次，前方有什麼等着呢？她微微蹙眉，想了想，給夏可可發了一條短信：許靈秀帶我去蜀中見許家老爺子，勿掛念。
099章 老宅(一)
飛機緩緩降落，錦城就在腳下，星羅棋佈的城市，邊緣是大片青青的稻田，高大的綠樹，寧靜的村莊。
因爲沒有行李，所以，董小葵與許靈秀一併往機場外走。有人早就等在機場外，很恭敬地喊：“六小姐，董小姐。”
“走吧。”許靈秀對他揮揮手，就替董小葵拉開車門。
董小葵忽然覺得這像是一次脅迫，略一頓，還是上了車。前方是什麼，她並不怕，只怕的是不能與許仲霖相守。
“開車吧。”許靈秀對那司機揮揮手。
車緩緩上機場高速。董小葵忽然說：“先去許少的住所，我去帶一件衣服，蜀中到底比京城涼一些。”
那司機應了聲，詢問地點。董小葵報上地址。不一會兒便是到了許仲霖在錦城的住所。董小葵從衣櫃裡拿一件長袖的針織衫做外套，這才走出來。
許靈秀在院子裡看花，嘖嘖地說：“二哥這人就是享受，每個地方都弄得很美，也很古典。”
“他本身就古典。你聽他說話做事，可瞧出現代氣息來？”董小葵說，倒是不覺間想起秋水長歌，那傢伙一字一句何曾有過現代的氣息。
“是啊，他拽古文可以讓所有人淚奔，他歷史與兵法極好，一說起來，衆人云裡霧裡的，他思維跳躍又快。也跟不上，他就得瑟，神情淡然，一句話：你們，算了。多秒殺人的。”
“呵呵，我曾有所耳聞，葉三可是痛苦得咬牙切齒的。”董小葵也笑，與許靈秀一併往外走。
“也只有二嫂這樣的人才適合二哥了。二嫂啊，渾身上下也是古典氣質。”許靈秀笑着打量董小葵一番，嘿嘿笑。
“你這話可是說也跟我沒話說了？”董小葵一邊笑，一邊車裡走。
許靈秀往她旁邊一坐，對那司機說了一句“走吧，去老宅”，這才轉過來說：“二嫂，你這話可不對了。我這話是誇你呢。可不是指責呢。我看這世間能適合他的人，也只有你了，聽得懂他說話，能護着他，他也喜歡。說實話，看着你們，還有大哥和大嫂，我總是羨慕的。我總在想，我會遇見什麼樣的人。會不會也這般好。”
許靈秀看着窗外掠過的風景憧憬着屬於她的未來。董小葵也看窗外，大片的綠樹一路掠過，如同這麼多年的時光。
車行得平穩，一路上出城，往西南而去，於黃昏時分到達許家老宅。此時，日光下撤，硃紅色的大門有歲月的滄桑，外門邊的牆壁有斑駁的痕跡。來到許家老宅，倒讓董小葵想到荷香渡的董家老宅。
“爺爺最近忽然說想回老宅來看看，所以就回來了，在裡面呢。”許靈秀說，兩人這才往老宅裡走。老宅是典型的古宅子，裡外幾道門嚴嚴實實，都是木質很好，看得出有些年頭，因爲沒有蛀蟲的痕跡。
一走進去，照例是一堵照壁，照壁上是素色浮雕的圖騰，似乎是龍虎之類的，被幾叢竹擋住，也看不分明。日光從照壁後頭斜照過來。董小葵與許靈秀一併轉過照壁，便是前院的正門，正門大開，遠遠的看到夕陽紅光下的院落，樹木叢生，顯得幽深綿長。
許靈秀蹦蹦跳跳往裡跑，對那正門口頭髮花白的老者呵呵一笑，甜甜地喊了一聲：“李伯伯。”
“靈秀丫頭速度這麼快？老爺子還在說怕這丫頭得明天才回來呢。”那老頭笑呵呵地回答，一身的藍布短衫顯得格外精神。
“爺爺讓我找二嫂來，我自然要速度快。”許靈秀笑嘻嘻的，又對董小葵招招手，說：“二嫂，這邊。”
那老者瞧了瞧董小葵，目光輕輕掃過，雖不柔和，倒還不算清冷。他略一點頭，說：“小葵是吧？老爺子在裡面，正好也預備了你們的飯，這過去就開飯了。”
“正好，我餓了。早上臨走時，聽說今晚李伯伯要親自下廚？有什錦豆腐魚呢。”許靈秀十分撒嬌。
“你這丫頭的耳朵靈。對了，你可不要叫小葵二嫂了。這仲霖的婚事你爺爺這邊可是一直沒表態，你也知道他身體不太好。”這老頭小聲告誡許靈秀，然後又轉過來看了看董小葵，嘆息一聲，說：“走吧，想必你們餓壞了。”
許靈秀吐吐舌頭，小聲回答：“知道了。”轉過身對董小葵聳聳肩，抱歉地說：“二嫂，我就暫時叫你小葵了，爺爺他有心臟病，你知道二哥的親事是爺爺定下的。”
“沒事，爺爺今天見我，必定有他的打算，你們也不必插手。”董小葵一笑，瞧了瞧院落，先前沒看清，這下子算是看清楚了，滿院的柚子樹，樹下是花圃，花木扶疏，也有梔子花的清香在夏季傍晚熱浪中飄蕩。
四合的院落，正中也是木雕的照壁，鏤空的，隔出廊子來。
那叫李老頭先轉過木雕照壁，許靈秀挽着董小葵，說：“走吧，這會兒是用飯時間，爺爺在正廳呢。”
董小葵這纔跟着許靈秀轉過廊檐，進入正廳。正廳裡擺放的是正經的八仙桌，明亮的吊燈算作這屋裡唯一的現代傢什。
主位上坐着一個老頭，坐得十分端正。董小葵不由得輕輕看一眼，寸頭，頭髮全白，穿頗爲古典的灰布排扣上衣，五官十分周正，雖皺紋滿臉，但精神矍鑠，董小葵心中暗驚：原來許仲霖跟許爺爺這樣神似，連那神情眼神似乎都一樣。
不知道怎麼的，原本還緊張的董小葵一下沒有了緊張感。總覺得許爺爺也許並不會阻止自己跟許仲霖，當然這也是她的理想，或許只是一廂情願。
許靈秀見到許爺爺，原本古靈精怪，這下也站得很端正，喊了一聲：“爺爺，我回來了，小葵也來了。”她一邊說，一邊指了指董小葵，又對董小葵說：“小葵，這是爺爺。”
董小葵神色平靜，不經意與許爺爺眼神相碰，也不卑不亢，不恐不慌，她在許靈秀身邊站定，略一低頭行禮，說：“爺爺好，很高興能見到您。”
她隻字不提許仲霖。因爲她是見招拆招的，而不是主動出擊的。在這個院子裡，主動出擊是沒有任何一點的好處的。
“嗯，都累壞了，坐下吃飯吧。”許爺爺聲音洪亮，十分有氣勢，也帶着一種不可名狀的威嚴。
“謝謝爺爺。”董小葵說，一旁的許靈秀已經坐下。
董小葵看了看，上正位自然是許爺爺，那李伯伯坐在左邊位置，許靈秀坐在右邊位置，董小葵自然於許爺爺相對而坐。其實這種規矩，大同小異。董小葵也覺得不合適，不過，既然人家已經選定位置。董小葵也不好說什麼。
坐下來，飯菜算不得豐富，都是清淡菜式，全是蜀中口味。“食不言，寢不語”“無聲無息用餐”“切忌翻間飯菜”之類的規矩在這裡被貫徹。許爺爺是這樣做的，李老頭是這樣做的，許靈秀也是，董小葵自然更深諳這些道理，這些規矩，在很小時候，爸爸就反覆教過，並且在家中實施。
一頓飯吃得緊張。董小葵一直守規矩，也一直在琢磨，如果是一家人，這裡李老頭和許爺爺算是長輩，自己和許靈秀算作後輩，若這裡沒有廚房與幫廚的，那麼洗碗收拾這種事，就要自己與許靈秀來承擔。可是如果有幫廚之類的，自己這麼做，就有**份。
這真是糾結的事，剛纔匆忙倒是忘記問許靈秀這些事。董小葵慢慢吃，許爺爺倒是先吃完，仍舊在上位上坐着，李老頭立馬說：“老爺子，一會兒還是到庭院裡喝茶麼？”
“嗯，還是去吧。以前，每次回老宅，吃了晚飯都去那邊泡茶的。一晃都好多年了。”老爺子感嘆，董小葵認真聽，聽得些許的傷感與懷念。她暗想：也許這老宅承載了他最美好的記憶，所以纔想回來瞧瞧。其實，他心臟不太好，這樣舟車勞頓是最不應該的。
“那我一會兒去準備。”李老頭立馬說，也是吃好了。
“你不用去了。小葵一會兒吃好了，替我準備吧。”許爺爺忽然說。董小葵一驚，連忙看了看許爺爺，他倒是笑了，說：“小葵，慢慢吃，我也剛吃完，一會兒替我搬一搬茶具就好了。這邊收拾，就秀丫頭和承啓來吧。”
“哎。”許靈秀答應得清脆，那李老頭也立刻答應。
董小葵點點頭，將嘴裡的一口飯嚥下，這纔不緊不慢地回答：“小葵十分榮幸。”
許爺爺只是瞧她一眼，神色幽深，也看不出所以然。董小葵又吃了兩口，算是半飽，便說：“我吃好了，靈秀和李伯伯慢用。”
“小葵，是不是菜不合胃口？”李伯伯客套地詢問。
“沒有呢。菜好吃，我也是蜀中人，這菜可是喜歡得緊。”董小葵回答，面上一笑。這邊卻是轉過身，輕聲詢問：“爺爺，是否現在就移駕去泡茶。”
許爺爺看了看她，董小葵伸出手去扶他。他擺擺手，說：“我暫時還不需要攙扶，你將裡屋那套青瓷的茶具以及那管雨前茶一起帶着跟我到後院花亭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