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簡直就是個瘋子,蘇清淺做眼觀鼻,冷冷的回答:“若你是皇帝,你會怎麼辦?封你爲太子,你一樣不會放過那些人,甚至連他自己也會死於非命。殺光了那些人,你又該怎麼辦呢?”
慕容廣拍拍手,用欣賞的眼神看着蘇清淺,“精彩,非常精彩,難怪十一皇叔格外中意你。就這氣魄膽識,大楚怕是找不來第二個有如此見識的女人。”
蘇清淺眼珠一轉,望着天花板不說話。
“若你願意助本王,本王登基之後封你做皇后如何?”
蘇清淺呵呵冷笑了兩聲,一臉噁心的表情。
“蘇清淺,我會讓你乖乖臣服。”
說罷,慕容廣命人將蘇清淺和皇后等人關在了一起。
皇后將慕容昂摟在懷中,看到蘇清淺也被抓,不禁露出了絕望的表情。
蘇清淺一臉淡定,朝她點點頭。
皇后偏過臉,假裝不理蘇清淺。
幾人就在元啓帝的牀邊坐着,等着元啓帝醒來,讓他親口答應封太子。
蕭霓裳無聲地哭泣着,懷裡的嬰兒偶爾會發出哭聲,她都小心翼翼地哄着孩子,生怕惹煩了那些人給自己帶來殺生之禍。
慕容桀臉色慘白,顯然是受了刑,妻妾們都在,卻沒一個管他死活的。
五更天時,慕容廣帶了人進來,刀架在每個人的脖子上。
等着元啓帝醒來,元啓帝還在酣睡中,看着時辰,也差不多到了該醒來的時候。
慕容廣卻不想等了,朝一個小太監使了個眼神,命他去將元啓帝叫醒。
“你用了藥,叫是沒辦法叫醒的,還是我來吧!”
小太監搖晃着元啓帝,半晌卻沒一點動靜,不用說肯定是藥的量過了,元啓帝年事已高,加上身體不好,藥的威力就大了很多。
慕容廣只得讓人給蘇清淺鬆綁,只見她拿了一個小瓶子,放在元啓帝的鼻子下邊,沒多長時間,元啓帝睜開了渾濁的雙眼。
慕容廣將蘇清淺拉開,朝牀榻上的元啓帝抱了抱拳,“父皇,國不可一日無君,太子被廢,天下不能沒有繼承人,父皇即刻下旨封兒子爲儲君,您與母后以及兒孫們也好頤養天年。”
元啓帝看一地的人,眸光淡淡,“看樣子,朕若不答應,你是打算連你母后也不放過了?”
慕容廣乾笑兩聲,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父皇與母后恩愛多年,想必也不願意見到自己的髮妻身首異處吧!”
一旁的大臣跪下,“陛下,大局已定,樑王殿下德才兼備,衆望所歸,請陛下下旨,封樑王爲儲君。”
“混賬東西!朕還沒死,你們就想做朕的主。”
元啓帝氣喘吁吁地拍着牀板,顯然氣急不肯就範。
皇后懷裡摟着孩子,哭的泣不成聲,磕頭道:“陛下,臣妾情願一死,也不願意讓陛下受亂臣賊子的羞辱。”
慕容廣勃然大怒,手指在地上的每一個人腦門上指過,最後落到了一個妃子的腦門上。
侍衛刀輕輕一拉,那個妃嬪連哼都沒哼一聲,倒在了地上,鮮血如注,溼透了周圍人的衣裙。
女人們嚇得懾懾發抖,連哭都不敢哭出聲。
“父皇,這些可都是您的愛妃,您當真一點不念舊情?”
慕容廣的目光落到了林貴妃身上,林貴妃打了個寒顫,放聲痛哭起來,求元啓帝救她。
“林妃,你兒子媳婦,孫子都在這裡,別丟人了。”
皇后冷聲喝道,她站起來,面對慕容廣的刀刃沒有絲毫畏懼,“慕容廣,這些個妃嬪孩子什麼都不知道,你衝着本宮來。”
她一臉悲憤地盯着慕容廣雙眼,“本宮倒要看看,楚國的百姓容不容得下一個弒母的皇帝。”
慕容廣的氣勢明顯不如皇后,不知道是不是心虛,他避開了皇后的眼睛。
“父皇,您真要眼睜睜看着你的身邊人,一個一個慘死在你面前嗎?”
元啓帝喉嚨裡發出喝喝聲,他張着嘴,艱難地呼吸着,彷彿要斷氣了一般。
蘇清淺舉起手,“慕容廣,皇上他不能呼吸了,需要救治。”
慕容廣一臉嫌惡,不耐煩地朝蘇清淺擺了擺手。
蘇清淺上前,將元啓帝扶起來,頭朝下,用力拍打着元啓帝的背後。
一下,又一下,終於堵在元啓帝咽喉處的痰吐了出來。
蘇清淺將枕頭塞在元啓帝的後背,讓他半躺着,給他喂下幾顆救心丸。
“陛下,既然樑王殿下想當太子,那您就下令吧!”
元啓帝深深的看了蘇清淺一眼,等氣喘勻了,才道:“傳朕口諭,皇三子慕容廣封爲太子,朕身體不適,由太子代朕處理國事,欽此。”
慕容廣明顯地鬆了一口氣,看向蘇清淺的眼神裡透着得意之色,拱手道:“兒臣遵旨。”
隨即又道:“皇叔秦王已有正妃,我朝正一品誥命夫人做妾,有辱國體,本太子令二人和離,男婚女嫁互不干擾。”
說完,帶着人浩浩蕩蕩地離開了。
“皇上。”皇后忍着淚撲到牀邊,望着元啓帝半晌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元啓帝長長的鬍鬚半垂着,人雖老,眼卻不老,看人的目光炯炯有神,威嚴之氣渾然天成。
蘇清淺不禁想起了一句詩,老驥伏櫪,志在千里。
“蘇清淺,朕的身體還能堅持多久?”元啓帝喘息着問道。
林貴妃哭的撕心裂肺,不知道是爲自己兒子丟了太子之位,還是爲元啓帝。
蘇清淺替元啓帝把脈,如實回答:“不出意外的話,至少能堅持到過年,慕容廣給您用了藥,藥裡有毒。”
元啓帝眼神頓時晦暗起來,瞳孔裡帶着別人看不懂的幾分深意。
“還好,還好。”
大家不懂元啓帝這兩聲還好是什麼意思,蘇清淺脣角勾起了一個幅度,果然元啓帝還是有底牌的。
“慕容渙呢?”
蘇清淺如實回答,“人還在宮中。”
元啓帝咬破手指,將皇后的手帕拿了過來,畫了一個奇怪的圖騰。“蘇清淺,把這個交給慕容渙,他知道該怎麼做。”
蘇清淺沒有接,只是站在那裡冷靜地看着元啓帝。
“怎麼?他也想坐一坐朕的那把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