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大家可聽到什麼東西沒有?”
一個官差哈哈大笑,“這水神不是在柳州,還能跑這裡作案?正好,看看是她的動作快,還是差爺我的刀快!”
蘇清淺皺着眉頭看着那富商,朗聲說道:“這個故事沒這麼簡單,首先水神不對點燈的人下手,是因爲燈光下外面的人可以看到它的影子。第二下雨天可以把腳印沖走,兇手就在那個店裡,對不對!”
裴渙朝蘇清淺投來讚許的目光,這個案子其實就是人爲,爲了掩蓋真相才編造了鬼神之說。
“那夫人解釋解釋,不是水神拖走,屍體去了哪兒?”富商笑眯眯的問道。
蘇清淺不假思索地道:“很簡單,十來天沒辦法出門,客棧裡吃的是什麼肉?”
衆人胃裡一陣翻滾,有忍不住地捂着自己的嘴。
初五也是驚的瞠目結舌,夫人,您是真敢說啊!
“你是說客棧殺人?”富商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
蘇清淺微微一笑,盯着富商的眼睛,“如果我是兇手,殺人之前也會說這個故事,總有些不信邪的人,會關燈睡覺,比如那位官差。”
富商乾笑了幾聲,“夫人真會說笑,如果我是兇手,就反着說,要不然第一個得逞,後面的人害怕便不會再關燈。”
蘇清淺淺笑着撐着下巴,“那,如果水神也會對開燈的人動手呢?有兇殺案,會有幾個人深更半夜出門呢?夫君,我困了,這個故事很嚇人,你陪我回去吧!”
衆人:好像你說的更嚇人,你害怕?該我們害怕吧!
到房間裡,蘇清淺表情變得嚴肅起來,“那個富商是殺人兇手。”
裴渙眸孔一緊,可是這個案子在柳州,現在要找證據,怕不容易。
“他要人的心口血做人血饅頭。”
古人稱肺結核是肺癆,有偏方說用人的心口血做人血饅頭能治。
那個富商的故事絕非瞎編,絕對是真實發生過,而且罪魁禍首就是富商。
他特意提起,一則是想引起恐慌,讓大家相信他那個故事的真實性。第二,爲他殺人提供便利,他提出來的別人不會懷疑到他頭上,只能說明是巧合。
“他還會殺人。”蘇清淺篤定地說道。
迴廊裡傳來女人撕心裂肺地咳嗽聲,看樣子送的藥那位信不過,還是打算用偏方治病。
“無妨,有我,那些個官差也不是善茬兒。”裴渙伸手將女人耳畔的碎髮整理了,湊近了,輕輕地說道:“別怕,有我。”
蘇清淺很想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但她真的一點都不怕。
還是順從地靠在了男人的懷裡。
半夜,突然傳來女人嗚咽聲,這就是要動手了麼?
裴渙低頭看了一眼睡熟的女人,摟着女人的腰,繼續睡覺。
花語睡的正香,突然聽到一陣細微的聲響,睜眼,就見一個黑衣人輕手輕腳地向芍藥的牀邊靠近。
這就是水神?
花語等那人走近一點,慢慢起身,下牀,眼看就要動手,花語快步上前就是一個手刀,人當場暈了過去。
點上燈,那人蒙着臉,從身形上不難看出,是富商的夥計。
花語將芍藥推醒,把那個夥計綁好,等天亮再處置,現在主子在休息,還是不驚動的好。
等到第二天一早,花語邀功,她抓住了雨天殺人的兇手。
富商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昨天蘇清淺推斷說,說這個故事的人就是兇手,就是這麼巧,他的夥計當晚就殺人。
“這不關我的事。”
兩個官差將富商以及夥計等人全部拿下,等着地方官派人將這一干人等帶走。
“冤枉啊!我真的冤枉,我沒指使他殺人。”
“這位富商的確是冤枉的。”
蘇清淺從樓上下來,也是巧了,同樣的雨天,同樣的殺人夜。
“你昨晚不在夫人房裡歇,是吧!不對,應該說,自從你夫人生病以來,你和夫人都是分房睡。”
富商先是愣了一下,隨後點點頭。
“你這位夫人也非原配,您年過四十,夫人正值妙齡。兇手是一對苦命鴛鴦纔對,和這位富商無關,敢問這位老爺貴姓?”
“老朽姓朱,夫人的意思,這兇手和老朽夫人有關?”朱老闆說罷,讓丫鬟將夫人扶了出來。
那夫人臉色蒼白,不斷地咳嗽,彷彿要將肺咳出來一般,即便病成這樣,朱夫人宛若一朵小白花兒也似,煢煢弱質,清麗如蓮。
那個兇手一看到朱夫人神色激動了起來,“不關她的事,小蓮是無辜的。”
聽到夥計這個稱呼,朱老闆臉色沉了下來,“你們兩個,到底怎麼回事?”
“很簡單,他們是青梅竹馬的戀人,要不是朱老闆你橫插一腳,兩人早已雙宿雙棲。”蘇清淺同情地看了這對苦命鴛鴦。
她早發現這個夥計與衆不同,一開始還以爲是刺客,當看到花語抓住的兇手是他,蘇清淺就明白了一切。
“我和小蓮從小一塊兒長大,父母指腹爲婚。”兇手深情的望了朱夫人小蓮一眼,繼續說道:“若非是她那個哥哥貪財,我們早已經在一起。”
朱老闆原配過世之後,就有新再娶,但他從未想過什麼門當戶對的女子,而是找個農家女,老實本分,能吃苦。
便看上了小蓮,給了大筆彩禮迎娶了小蓮過門做正室夫人。
小蓮爲人軟弱,與繼子女不和,發生矛盾時,朱老闆都站到了自己孩子這邊。小蓮嫁進豪門,卻受盡委屈,她回孃家時,遇到了青梅竹馬,兩相訴苦,便走到了一起。
這個青梅竹馬心甘情願賣身爲奴到朱家做下人,目的是爲再續前緣。
很不幸,朱夫人不慎得了肺癆,朱老闆只顧着生意,朱夫人的病也越來越嚴重,他聽老人說起這個偏方,但他一個下人,根本沒錢去買死囚犯的血。
那天雨下的很大,朱夫人的病情加重,眼看撐不過去。
無奈,這個男人朝無辜的人下了手。
富商氣的渾身顫抖,擡起手就要朝朱夫人臉上招呼過去,卻怎麼也沒打下去。
“我自問待你不薄,你爲何要如此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