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包不同這麼一個高大魁梧的大漢此刻如同一個犯了錯被當場捉住的孩子似的模樣--目光躲閃,有些臉紅無措,甚至連手腳也不知該何處安放。
這包不同還真是有些可愛啊……
看着包不同,明思眉間眼底都是忍俊不住的笑意。
一雙清亮的眸子帶笑忽閃着,脣也抿出一個極好看的形狀,臉頰邊還有若隱若現兩個酒渦讓面上神情霎時生動無比,整個人顯出與往日全然不同的俏皮嬌媚來。
包不同眨了眨眼,心裡又納悶了--眼前的夫人怎麼同先前又不同了……似乎……似乎又好看了些……
包不同愣愣地撓頭,連目光也忘記了躲閃。
包不同的這一切感受明思自然不知。她向來對自己的容貌沒有多在意,打心眼裡甚至有些厭惡這種嬌弱氣質的容貌。對於藍星時常的驚愣讚美,她都歸結爲“情人眼裡出西施”的偶像情節。
此刻,見包不同的神情沒有先前那般窘迫了,她也收住些笑意,“包副將不必多慮,我並無其他意思。此事其實也極爲簡單——待方管家他們幾人回來便能有準信,屆時包副將只需在信裡告知將軍差事已經在辦,大約的交貨期限——好讓他心中有底,其他的,有關我和以及府中之事,一字莫提便是。”
包不同吶吶道,“這樣……豈不是對不住夫人。”
明思莞爾一笑,“將軍的性子包副將應是再清楚不過的——”見包不同點頭,她又道,“若你之前就告知將軍,將軍會如何說,包副將心中也應該知道幾分,對麼?”
包不同又點了點頭——用媳婦嫁妝這種事,將軍那樣的心性定然是不會同意的。
明思抿了抿脣,“如今木已成舟,包副將若是說給將軍聽了,將軍心中定會不舒坦,且此事還連着老夫人——依我所見,包副將此事非但不能對將軍提及,便是在老夫人跟前也最好略略提過便是。我想老夫人只怕也未想太多,不過是心疼將軍罷了。差事既然已經辦完,也就不必再多提詳細。這樣大家都自在些。”
這樣的事對將軍同老夫人,甚至於他,都是有些不光彩的。將軍若知道了,他至少也會被責罰幾句。可如果此事就這樣淡淡而過,對夫人豈不是太不公平了些。
明思看出了他的心思,微微一笑,“如今我人已經在了將軍府,包副將又何必替我擔心——他日若要說,由我來親自同將軍說,豈不更好?”
包不同恍然大悟,對啊,自己怎麼說都是外人,又是下屬,自己同將軍說及,怎麼也會傷及將軍的面子。而夫人自己同將軍說那就不同了,夫妻二人閨房私話——屆時,將軍只怕會更憐惜感激夫人……
他隨即咧嘴一笑,點頭道,“屬下知道了。夫人如何說屬下便如何做就是。”
明思抿脣一笑,兩人又說了幾句,包不同滿心歡喜的告退而出。
待包不同離去後,藍彩和帽兒走進房中。
明思有些疲倦的坐了下來,藍彩眼中閃過一抹心疼,走過去替明思輕輕捏起了肩膀,“小姐,還有半個時辰晚膳,先去躺會兒吧。”
帽兒將先前沏好的一盞靈芝茶捧了過來,“小姐還約了五少爺去白玉樓呢。”又看了看櫃上的更漏,“小姐,大少爺出去辦事了,咱們怎麼去白玉樓啊?”
明思握着茶盞慢慢吮着,思索片刻,“藍彩,你先坐府中的車出去尋藍靈,讓強哥過來接我。然後再去尋方師長,把今日的安排說一說,讓她心裡有個底。”
藍彩嘆了口氣,語氣微有不滿,“小姐,你何必這般辛苦——那秋夫人也太不地道了些,我看此事就該讓那包副將同秋將軍說清楚纔是。”
帽兒也連連點頭,面上明顯也有些不平之色。
明思笑着搖了搖頭,心裡也明白這兩個丫鬟是爲她抱不平,可她自然有她的思量。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此事秋池全然不知情,而秋夫人也並不知曉這樁婚事內情——秋夫人是將她作爲兒媳來考量的。如今她所求是不過是能平靜的過渡完這幾個月,屆時白玉樓的一切上了軌道,時間也差不離,她同秋池也算清了恩情。
如今秋夫人不過是提前支些銀子,也算不得什麼。
至於她是否想到了這樁差事的爲難程度,明思並不在意。
不過是幾個月的時間,秋夫人又是常年駐住在蒼郡打理事務,她也不會對明思目前的生活造成太大的影響。
她並不需要任何的感激或者其他的關注,只需要平靜的日子,如此而已。
今晚去白玉樓見見納蘭笙,順便同掌櫃說說這接下來的計劃——還有四個月的時間,按白玉樓如今的情形,應該可以進行下一步了。
主意打定之後,明思拍拍藍彩的手,起身站起,眸光溫潤的看着兩個丫鬟,“我沒事,你們也無需爲我擾心不平,再過四個月,咱們就可以自在了。”
在這之前,便是付出些許心力,那也是值得的。
看着明思眼中的神采,藍彩默默點了點頭,“小姐,那我先出去了。”
明思微微一笑,“去吧,晚上說不準會下雪,自己小心些。”
藍彩走到門外,頓足回頭又看了一眼,才又提步離開。
她心裡低低地嘆了口氣,原先心裡還想着些期望,可看到秋夫人這樣的處事行徑,她心中不免搖頭。
用過了晚膳不久,藍靈的相公強哥兒便趕着馬車到了北將軍府。
帽兒將準備的東西備齊,跟着明思上了馬車。
在馬車上帽兒先用汾酒替明思抹去皮膚上和發上的顏料,重新替明思梳了少年的髮式,戴上雙翅白紗帽,換過男裝長袍——不多時,一個風度翩翩的“方世玉”便現在眼前。
帽兒將備好的半溼棉布在手爐上薰了薰又遞給明思,明思接過將身上殘餘的酒氣抹去,帽兒拿出調好的粉盒,摳了些許替明思將耳洞掩飾好。
一切打理乾淨,繡坊的車廂中並無暖爐,這一折騰便覺得寒氣瘮人。
窗外又傳來悉悉索索的細小聲響。
帽兒將手爐遞給明思暖着,掀開車窗簾一看,果然又下雪了,“小姐,你說今年這是怎麼回事啊?這雪怎下個沒完沒了的啊。”
明思望了一眼窗外,也輕輕嘆息。
如玉家還在大京城外,且都是那般的情形,那些其他郡縣的百姓還不知有多少過不下去的……
酉時末,馬車到了白玉樓的後巷,帽兒在車中候着,明思將暖爐塞給她暖着,帶着強哥兒從後面的樓梯直接上了三樓。
明思左右看了看,三樓的包廂門縫中幾乎都透着光,顯然都是有客人的。
不由垂眸低笑,這樣冷的雪夜天氣竟然也“高朋滿座”,果然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啊
納蘭笙已經在明思專門的包廂中坐了一個多時辰了。
讓強哥兒守在門口,明思推門而入。只見納蘭笙背對而坐,聽下面的評書正聽得入神,連象牙筷上夾着的菜也忘了送入口中。
明思凝神細聽。
只聽下面的說書先生正細着嗓子學着阿朱的嗓音說話,“大哥,我不成了,你莫要再記恨我爹爹了。”
然後又接着換了正常的聲音,“那喬峰見這段正淳竟然是阿朱易容,頓時魂飛魄散,‘阿朱,你爲何要這般做?你如何能受得起我這一掌,你……”阿朱握住喬峰的手,氣若游絲道,“大哥,我只一個妹妹,她同我一般命苦,大哥日後能替我照顧她麼?”
…………
原來已經說到了這一段了……難怪納蘭笙聽得如此入神,連自己進來也未察覺。
遂抿脣一笑,邁步到近前站定,納蘭笙這纔回神轉首,“六妹妹是你啊,我還以爲是小二送酒來了。”
明思笑道,“今日怎想起要喝酒了?”
納蘭笙的酒量雖比她好些,可也算不得好,素來也不是貪杯之人。
納蘭笙嘆了一口氣,“本來也沒多想喝,可聽了你這評書忽然就想喝幾杯了。”
正說着,叩門聲響起,果然是小二送酒來了。
小二一見少東家竟然也在包廂中便是一怔,明思朝他頷首一笑,“同袁掌櫃說一聲,我待會兒再尋他。”
小二忙應下,將酒水擺好後,便退了下去。
納蘭笙擡首一笑,“六妹妹,來陪我喝幾杯。”
明思含笑入座,望了一眼竹簾,透過縫隙只見下面大堂隱隱綽綽幾乎是滿座。
評書先生的語聲又傳來,“那喬峰抱着死去的阿朱傷心之極,那阿紫卻大叫,‘你殺了我姐姐,你殺死了我姐姐。’……”
納蘭笙倒了一杯酒給明思,“六妹妹你在何處尋來的這天龍八部,真個是不錯——難怪這半月來,我那些個朋友個個私下裡都在傳議不停。這幾日,我來你這白玉樓,每回都要見着幾個熟人。”
明思一怔,笑問,“你這幾日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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