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錦這一天下來,覺得身心疲憊,繞着迴廊就往墨言堂去。
正巧碰上迎面而來的綠意,她手裡提着食盒,“二少奶奶,綠意纔剛從廚房拿來些點心……”
“你去給二小姐送過去吧,就說讓她好生顧着身子,不要再胡思亂想,交代我的事,明早就去辦。”杜若錦吩咐綠意。
綠意應了,提着食盒就往二小姐住處去了。
杜若錦閒着無聊,就往後花園走去。現在正值端午臨近,已有些熱,杜若錦往假山背面陰涼處坐着,脫了鞋,將水浸在水裡嬉耍着。玉足白希纖巧,在水裡若隱若現,就如白玉般吸引人的目光,杜若錦滿意得打量着自己的腳,不自覺就哼出調子來。
不知過了多久,杜若錦覺得不那麼熱了,腳上也有些涼了,纔想着起身穿鞋回去。一轉頭看去,鞋卻不翼而飛了。
杜若錦左右看去,是高紙渲,提着自己的鞋在身後笑嘻嘻得站着。
“高紙渲,把鞋還給我。”杜若錦氣惱不已,這個高紙渲爲什麼總是與自己過不去,愛捉弄自己?
高紙渲笑道,“二嫂,讓紙渲將鞋還給你也行,但是你要答應紙渲一個條件。”
杜若錦心裡浮現出無數的念頭來,難道他要自己不去老太爺哪裡?“什麼條件?是不是希望我一腳廢了你,省得你又往怡紅樓跑。”
高紙渲奇道,“二嫂怎麼知道我就去了怡紅樓?”
杜若錦脫口而出,“難道不是嗎?你今天早上就去過,人家欣月姑娘還在樓上等着你呢。”
“二嫂,你跟蹤我?”高紙渲也不答,只是笑嘻嘻得問道。
“我呸,美得你,我如果有跟蹤你的閒功夫,不如學着繡花了。”杜若錦邊說着,邊用腳踩了下水,濺起的水花落在了衣衫上。
高紙渲找了處離杜若錦近的青石坐下,手裡還握着杜若錦的鞋子不還她,表情卻斂了笑,一本正經得說道,“二嫂,紙渲希望你儘快去爺爺那裡,將人選定爲四弟吧。”
杜若錦倒似有幾分吃驚,奇道,“爲什麼把名額給他?難道你就不需要嗎?還是你自甘**,知道自己不能爲官,成爲禍害百姓的貪官呢?”
高紙渲失笑,又正顏說道,“就當紙渲還有幾分自知自明吧,紙渲願意讓給有才能的人。”
高紙渲說完,將鞋子端端正正得放還在杜若錦身邊,起身離開了。
杜若錦看高紙渲的神色,第一次沒有了放làng形骸的模樣,心裡陡然有些不安,猶疑了下,還是喚住他,“紙渲,我不是那意思,我不是說你不好……”
杜若錦辭不達意,一時片刻也不知道說什麼好,看高紙渲只是往前走並不回頭,大聲喊道,“其實,只要你肯浪子回頭,你肯知進取,你也會有一番作爲的。”
高紙渲仍舊沒有回頭,只是肩膀難以自抑的聳動了下,杜若錦心中好生懊悔,難道因爲自己的出言無狀,傷害到了他?
這一霎那,杜若錦將高紙渲曾經的捉弄完全忽略,心裡的不安慢慢凝結,那一刻恨不得追上去叫住他,誠懇道個歉。
可是她終究沒有做,她是杜若錦,心善而氣傲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