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殘歌將這些話說給杜若錦聽,杜若錦明白殘歌對皇上說那些話的用意,不過就是斥罵錦親王之機,讓皇上放鬆戒心,如果皇上知道錦親王在當地頗得民心,再加上私自招人訓練武士,府中僕從高手如雲,只怕非要殺之而後快了。懶
杜若錦問道,“殘歌,依你之見,又待如何?”
殘歌眉頭緊鎖,說道,“依我之見,你就算是爲了三哥,也要與錦親王劃清界限,從此書信均不要來往,否則三哥的處境只怕更難。”
杜若錦猛然拍了桌子,喝道,“這個錦親王糊塗了,他到底想要如何?十年前不反,十年後倒是要反了,就憑他帶着那些人馬從樑川一路打到這錦州城,還剩下多少人馬?真是癡心妄想,幾千死士便能成就千秋大業,那麼普天下又有多少人不趨之若鶩的?”
剛說完,便有人拍手稱讚,殘歌驚起,未等出聲,便聽杜若錦說道,“出了這麼大的事,你還不快些進來商議?拍手到底是嘲諷還是稱讚呢?如果是嘲諷,那也就罷了,如果是稱讚,我就真想叫你也帶着幾千人,闖進那金鑾殿奪下半壁江山來玩玩。”
說這話,便進來一個人,正是高墨言,只見他目如朗星、神采奕奕,依舊是往日的風度,卻比以前更添了幾分儒雅,眼神中的冷冽要少了許多,看似溫和而沉靜,殘歌頓時又生出無限的感慨來。蟲
想當年,高墨言沉默寡言,深不可測,如今溫和儒雅了許多,而高紙渲起初的不羈灑脫,到如今的運籌帷幄,又是歷經多少磨難?
高墨言和殘歌相互寒暄了幾句,這時便聽見清脆的一聲,“爹、娘……”
正是殘歌在硯語堂看見的那個男孩,杜若錦將他喚過來,笑着說道,“惜情,你還記得娘曾經對你說過的那個武藝卓絕的舅舅嗎?來,快來見過舅舅……”
高惜情走過,落落大方,說道,“惜情見過舅舅,早先就經常講起舅舅的事來,娘說舅舅是練武的奇才,如果將來惜情能得到舅舅的幾分指點,那便是惜情的造化了。”
殘歌因爲“舅舅”這個詞頗有些不自然,笑着說道,“既然惜情開了口,做舅舅的自然不會叫你失望,待明日清晨,我便教你習練幾招,別的不說,就算是你爹,他也招架不住,保管以後不會動着你一根手指頭……”
高惜情聽見殘歌的話,認真說道,“惜情先謝謝舅舅了。不過爹從來未曾打過惜情,連大聲吼一聲都未曾,倒是娘……”
杜若錦佯怒說道,“纔不過片刻,你就要揭短……”
高惜情在高墨言和杜若錦的面前,才流露出些調皮的性子,說道,“爹,你看娘又要使出蠻狠來,這次還在舅舅面前。”
殘歌望着這一家人,心裡暗暗羨慕這份平實的快樂。
待到了晚間,高家設宴款待殘歌,如果是從前,想必殘歌還是不受待見,可是如今,高老太爺頤養天年,不問世事。高步青與大夫人、二夫人相處甚歡,而且殘歌還是跟着高紙渲十年之久的人,他們這會正盼着趕快見到殘歌,好問些高紙渲的事情呢。
於是,席面上熱鬧異常,衆人七嘴八舌得問個不停,偏偏殘歌也不是當年倔強孤僻的小男孩,他終日與士兵們在一起喝酒吃肉,早已將性子磨練得不再那麼偏執,看見那麼多雙溫善的眼睛,只恨不得自己將心給掏出來……
過了一會,大夫人突然問道,“美景,怎麼不見惜人呢?”
高美景輕笑,說道,“惜人說身子不爽快,我沒叫她過來,就早些歇了。”
大夫人說道,“還等什麼?趕快叫顧大夫過去瞧瞧,你也是,先不叫個人過去瞧瞧看,萬一病重了,豈不是後悔莫及?”
二夫人也有些着急,說道,“是呀,美景,我瞧你是越來越不省事了……”
“好好好,我馬上就叫人過去。”高美景苦笑,不勝其煩。杜若錦也在心裡暗笑,自從這大夫人和二夫人言談愈好之後,便一直一個鼻子出氣,誰指責一句,另一個人便補充五句,有時高步青也招架不住,甚至還在酒後對高墨言吐露了一句,“這個齊人之福,還真不是正經能經受的。”
杜若錦見殘歌有些失神,於是給他夾了菜,說道,“多吃一些,這些都是家常小擦,可是我知道你在邊關那麼久,只怕是很想念了吧。還有,讓墨言陪你飲幾盅,別喝多了,傷身。”
杜若錦沒有發覺自己的絮絮叨叨,殘歌停在耳裡卻差點落淚,掩飾住自己的情緒不經意得說道,“這酒不烈,沒勁。我跟三哥在邊關,都是喝的大燕朝的酒,那酒喝一口第二天還有餘勁呢。”
這番說起高紙渲,衆人卻安靜了下來,也不知是大夫人、還是二夫人突然說了句,“紙渲也該成個家了……”
杜若錦的手有些顫抖,給自己斟了一杯酒,滿飲此杯,強笑着說道,“是,紙渲該成家了……”
其他書友正在讀
新書日點擊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