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柳氏的演技過好?還是壓根不知道此事?杜若錦猜測不出,對於柳氏,她的看法一向是有所保留,如果做出那樣的事來,似乎並不令人奇怪。
杜若錦冷笑一聲,對着柳氏冷冷說道,“大嫂,或許我應該跟你說明白些纔對,你讓賬房送過來的銀票,根本就是假的。”
柳氏一怔,隨即尖利的說道,“弟妹,說話可是要憑良心?我那天一張嘴就支給了你五千兩銀子,那可也不是小數目呀,即便那日,我從公上支了二千兩銀子,給我家老太爺送壽禮,回頭她們怎麼對我,你也是瞧見了的。”
杜若錦轉身從枕頭下面,拿出那張假銀票,說道,“你仔細瞧瞧,我墨言堂別說五千兩的假銀票,即便是一百兩的假銀票也是尋不見的。”
柳氏仔細看着,奇道,“這張銀票,是上個月從田租裡收上來的,當時還我做了記號,這上面有我的筆跡不假,你看……”
杜若錦也跟着去辨認,果然見銀票的右下角下有一個“田”字,說道,“難不成,你收上來的時候,就是假的?”
柳氏大驚,跺腳說道,“懷了,這次收租是讓賬房馬叔去的,他是高家的老人了,所以我便沒仔細覈查,如果這張是假的,只怕,只怕……”
柳氏和杜若錦俱驚,只怕其餘的也會是假的。柳氏急忙奔出房外,杜若錦也跟着去了,賬房馬叔不在,遣過門房來問,馬叔一大早天沒亮,拎着一個小包裹就走了,說是去益州城收租,門房沒有仔細盤查就讓他出門了。
柳氏急道,“果然是馬叔做的手腳,他現在算是捲款逃走了。”
大夫人聽說了此事也趕了過來,去賬房裡察看,裡面亂七八糟的,幾本賬冊也缺頁少角的。
柳氏一邊吩咐人去報官,一邊吩咐高家的家丁出城去追,還吩咐了幾個人去馬叔的鄉下老家去看看,務必一定將人帶回來。
高老太爺聽聞此事也是震怒,馬上召集高家人在正廳說事,這一次是出乎意料的齊全,連在宮裡當值的高步青也趕了回來。
高老太爺大力“咳”了幾聲,說道,“老大家的,你來高家幾年,我就把這個家交給了你幾年,原本念着你既是孫子輩裡大房,又是柳家出身,所以就一直放心將家交給你,一直未曾過問,可是今天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說?”
柳氏跪在正廳裡,“嚶嚶”哭着,說道,“爺爺,孫媳婦是看在馬叔是跟着爺爺出來的人,所以才一直相信他,哪裡想到他吃了雄心豹子膽,就做出這等事來。”
大夫人怒道,“靜容,這個家你是怎麼當的?平常事,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可是今天出了這麼大的事,你要怎麼給高家一個交代?”
高筆鋒神色不定,不停地看向柳氏,杜若錦明白,他這是膽戰心驚於自己讓柳靜容作假帳的事,如果高家老太爺趁這個時候,讓柳氏將掌管高家的權利交回,那麼就意味着,勢必要重新徹查高家賬目,他的那點齷齪的事情必然敗露。
二夫人也少不了擠兌,說道,“爹,我看還是將家重新選個人掌管吧,大少奶奶畢竟是太年輕了。”
大夫人正要驚疑,便聽見二夫人說道,“兒媳看還是交給大夫人好些,她在高家時間最長,論能力整個高家是再也越不過去的。”
一席話,大夫人眉眼生笑,她怎麼會不想掌控高家?只是不知道老太爺當年爲什麼鬼迷心竅,將高家直接給了柳氏去管,也曾旁敲側擊過,就是死活問不出個理所然來。
這時,高筆鋒站出來說道,“爺爺,爹,娘,你們先不要着急,這事還不是沒有水落石出嘛,馬叔跑了,這裡面的事情誰也弄不清楚了……”
高美景說道,“大哥,這時候還是不要護着大嫂纔好,如果一定要護着,也要分清時候,高家到底有多少家產,只有大嫂知道,如今出了這樣的事,你叫我們如何放心?難不成三年五年之後,我們高家人要去上街要飯嗎?”
高筆鋒有些氣結,“你……”
高美景絲毫不懼,說道,“我怎麼樣?別以爲我不知道,大嫂前天上街,還買了好些首飾,那些首飾怎麼也要值個幾百兩吧,如果她沒有手腳不乾淨,怎麼可能會有那些錢?”
柳氏聽聞此話,馬上回頭瞪向了杜若錦,意思是杜若錦透露出去的。
高美景冷笑,說道,“你不要看二嫂,不是她說的,因爲那天我也在那銀樓裡,只不過是在內室跟掌櫃夫人聊天,你沒看見罷了。”
柳氏急於尋求攻擊別人,轉移視線的話,隨即有些口不擇言,說道,“你一個姑娘家,跑到人家內室做什麼?難不成……”
“哼,過些日子,是大娘的生辰,娘讓我去銀樓定製一套好首飾送給大娘。”
高美景的話自然深得大夫人的歡心,隨即看着高美景的神色也有些了熱切,不再那麼鄙視了,說道,“美景,你的心意大娘心領了,何必破費,你們娘倆的日子也不是那麼寬裕……”
高步青不悅道,“這家到底是怎麼了?怎麼都在哭窮?難道我們高家是家道敗落了不成?”
衆人都噤了聲,不敢言語,柳氏也止住了哭聲,都等着看要如何處理此事。
今天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