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拉着小沙彌順着林間小路原路返回,小沙彌一邊掙扎一邊大罵妖女,眼看就要出松林了,這小和尚依然勁頭不減!
雲舒不耐煩了,停下來,兇巴巴的瞪着他:“小和尚,你再叫也沒用,你師傅已經答應我了,就算你回去,你師傅也會趕你回來的,不信咱試試!”雲舒一鬆手,小沙彌順着力道啪一下摔倒在地。
小沙彌疼得呲牙咧嘴,卻努力忍住不出聲兒,待疼痛緩解些了,他當真爬起來,一瘸一拐往樹林裡走。雲舒氣得大喝:“站住!”
“妖女,您剛剛明明答應放我回去的。”
“好啊,你回去啊,你一回去我就到處宣揚你是你師傅的私生子,你師傅還稱什麼一代宗師了,卻揹着人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我出去一宣揚,看大家還敬不敬你師傅?”
“你…你敢!”
“你敢走我就敢說,不信你試試!”
小沙彌氣得滿身通紅愣在原地,走不趕走,回來又不甘心!
雲舒換上張笑臉:“小和尚啊,只要你幫我辦了事,我立刻放你走,這事又不難,只要你配合,一兩個時辰就能成!你若真想早點兒回去啊,還不如乖乖聽我的話,早點兒把事辦完了,不就什麼問題都沒了?或者……你真忍心你師傅一生清譽被潑髒水?”
“你敢!”
“你不聽話我就敢!”
二人對峙半晌,最後還是小沙彌敗下陣來,耷拉着耳朵:“先說好啊,有違佛門禁戒的事我不幹、傷天害理的我不幹、坑蒙拐騙的我不幹……”
“算了吧,別以爲自己當了和尚就能成佛主,你師傅說白了不就是個江湖老騙子,這種人我見多了!”
“不許侮辱我師傅!”一說老和尚壞話,小沙彌全身的毛都豎起來了,像只鬥雞似的!
“好了好了,不說了。不過前提是你得聽我的話。我叫你怎麼做就怎麼做、叫你怎麼說就怎麼說,否則……你知道後果的!”小沙彌雖有不甘卻無可奈何。
“小和尚,先說說你叫什麼名字?”
“小僧沒有名字,法號可塵!”
“可塵?是你師傅給你取的?呵呵,不錯不錯,你看。你師傅都說你塵緣未了!”
“胡說,我一心向佛……”
“行了,可塵小和尚,你們寺廟裡的人都認識你吧?”
“當然。我是師傅的關門弟子,寺裡大多都是我的師侄輩了!”可塵一臉驕傲道。
“恩,那就好,待會兒出去你給我把架勢擺出來,你的師侄輩兒給你行禮,你就學你師傅那樣點點頭,直接走過不必答禮。然後我會帶你去見我外婆和兩位姑奶奶。到時候你不許亂說話,看我的眼色行事,我舉右手是點頭,我舉左手是搖頭,分得清左右嗎?”
可塵點頭,雲舒道:“恩,那就好,還不算傻,記清楚了。右手點頭,左手搖頭,你要敢給我把事情辦砸了,我立刻出去宣揚你師傅那些見不得人……呵呵,算了算了,只要你幫我把事情辦好了,什麼都好說!”
二人在樹林裡演練一番,然後小沙彌在前,雲舒在後一起出了樹林。他們剛從林間小路回到寺廟正院。正好見幾個年輕女人往這邊來。雲舒本不想搭理,忽聞一個特別熟悉的雲霧縣地方口音說話。
雲舒停步回頭。見後面一婦人和一位小姐對面而立,她們衣着打扮都不錯,身後都跟着丫鬟,定是盆城裡某戶有錢人家的奶奶小姐什麼的。
現在說話的一直是那位年輕小姐,對面的婦人背對自己,看不太清楚,莫非方纔就是她在說話?呵呵,沒想到這地方也能遇見熟人,不如過去看看是誰?
雲舒好奇的走過去,還有幾步距離時,婦人對面的小姐注意到自己,將自己打量一番,然後皺眉道:“你是誰?幹什麼?”
對面的婦人和丫鬟同時回頭,雲舒與那婦人正面而對,互相都是一愣,然後驚訝的張大了嘴。此婦人皮膚白皙、瓜子臉兒、柳葉眉、杏仁眼兒,頭上高聳的髮髻油光發亮,再加上適當的簪花兒步搖點綴,身上一襲合體的白色錦緞長裙,好一個漂亮至極的美婦!
只是這婦人怎麼這麼熟悉?雲舒腦中飛快搜素與之匹配的人物,方纔發話的小姐道:“怎麼,梅姐姐,你認識她?”
婦人身體顫了一下,快速轉開腦袋,一口否認道:“不認識,我怎會認識這等鄉下人?”
雲舒皺眉,自己這身打扮可是大姑奶奶按馬府小姐們的規格給自己量身定做的,還沒人說自己土氣過,她怎麼知道我是鄉下來的?
“啊!李淑梅!”雲舒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再次上下打量這婦人,天啊!果然是她!兩個月前,她還是鄉下那個土裡土氣、全身補丁的窮丫頭,現在這麼一打扮……嘖嘖,又漂亮又富貴的大家少奶奶,任誰都想象不出她以前的模樣!
旁邊的小姐不解的看看雲舒又看看李淑梅,見李淑梅沒有理雲舒的打算,便拉長臉道:“你是哪家的丫鬟,我們王家的親戚可不是那麼好攀的!”
雲舒斜她一眼沒搭理她,對李淑梅道:“淑梅,你不是跟張秀來省城當繡孃的嗎?怎麼這身打扮?張秀了?”
被無視的小姐不高興了,“喂!問你了?哪家的丫鬟這麼無禮?再不說我可要叫人扔你出去了!”
這女人,她還來勁兒了!雲舒正對她道:“我是馬家老太太的孃家孫女。這位小姐,此處乃佛門淨地,不是你自家後院兒,動不動撒潑當心惹怒佛主遭報應!”
“你…好一個伶牙俐齒的死丫頭,哼!別讓我再看見你!梅姐姐,咱們走!”那小姐挽起李淑梅的胳膊狠狠瞪雲舒一眼,便氣呼呼的往下方走去。
雲舒站在原地,靜靜的望着李淑梅的背影,這才兩個多月,沒想到李淑梅已經是婦人打扮了!也就是說張秀的目的達到了,把李淑梅弄來給她小叔子當了小妾?方纔那小姐說王家?等辦完這事兒一定要去好好打聽打聽。
“喂,喂、喂!”耳邊一聲大吼。雲舒反應過來。見小沙彌一臉氣憤的瞪着自己,雲舒無辜道:“怎麼了?可塵,誰讓你受氣了?”
“你!我都快到上方大雄寶殿了,你還在這兒磨嘰,去不去,不去我回去了!”
“啊?哦!去去。呵呵,對不起啊,可塵小師傅,方纔有點兒俗事。走吧,咱們走!”雲舒陪着笑臉跟着小沙彌往上走,外婆她們現在差不多就在大雄寶殿了吧?
待他們的身影消失在佛殿後,方纔那位置側面走出兩個女人:“秀奶奶,那雲舒賤人怎麼也來了?”
張秀狠狠瞪着雲舒離去的方向,咬牙道:“真是陰魂不散,要敢壞我好事。哼!”
雲舒覺得背後似有股陰風,回頭卻什麼都沒發現,她皺眉搖搖頭,心想:這裡是寺廟,佛門淨地,怎會有陰風?呵呵,自己真會疑神疑鬼!
他們到大雄寶殿門口時,真好見大姑奶奶在門口與一個五六十歲的老和尚說話,雲舒停下。問小沙彌:“喂,可塵,那老和尚是誰?”
“那是我大師兄,師傅外出雲遊時就是大師兄住持廟內事務!”
“哦,原來是總經理啊!”
“什麼理?”
“沒什麼,待會兒你過去跟你師兄見個禮,就說是你師傅今日一早卜了一卦,跟幾位老人家有關,特地讓你來傳個話。然後再跟你師兄要個小院子詳談!”
小沙彌立刻反對:“不行。我師傅今早沒卜卦、沒讓我來傳話!”
“哎呀,你個死腦筋。你師傅方纔不是說算卦知道我要來?她們是我外婆和姑奶奶,跟我關係密切,那卦算的是我,當然就跟她們有關了!
就這樣就這樣,你只要負責把她們帶到小院子去,剩下的我來辦,你就負責點頭搖頭,偶爾說一兩句就可以了!記住了啊,辦好了你一會兒就自由了,若是辦砸了,哼!”
二人在下方嘀嘀咕咕一陣,然後小沙彌挺挺小胸脯,深呼吸幾次,雲舒一推,他往前撲了幾步,氣得他回頭大喊:“喂!”
上面的大姑奶奶和老和尚聞聲看來,老和尚道:“可塵,你怎麼在這兒?師傅了?”
“啊?我…我…”可塵有些緊張,回頭見雲舒給他打氣,他調整下姿勢,對老和尚行禮道:“大師兄!”
“恩,可塵,師傅是否有事吩咐?”
“這個……師傅今早…算了一卦,內容與這…幾位老人家有關,讓我來給幾位老人家傳個話!”
“哦?!”老和尚狐疑的打量可塵一番,見他全身繃得筆直,後面還有個小姑娘不時對他擠眉弄眼,老和尚眼中精光一閃,呵呵笑道:
“馬老太太,您月月來咱們寺廟燒香拜佛,可見您心意之誠,師傅他老人家也時時稱讚您老了!這可塵是我師傅的關門弟子,常年跟在師傅身邊,難得見他親自爲各位施主傳話!要不老衲爲您老安排個安靜的地方休息休息?”
大姑奶奶聞言大喜,“好啊好啊,謝謝大和尚了!大媳婦,咱們今年的寺廟修繕銀子再加一千兩吧!”
“啊!哦,是!”大太太聽得臉都綠了,不過沒辦法,還是得應承下。然後大和尚親自引着大姑奶奶一行往側面的小院去,小沙彌站在原地等雲舒。
雲舒湊上去戳他腦門一下:“哎呀,你個小和尚,說什麼從不坑蒙拐騙,看看、看看,你那大師兄方纔幾句話就騙了我大姑奶奶一千兩銀子去,你們當和尚的真夠有錢的啊!”
“胡說,明明是那老太太自個兒願意捐的?我大師兄何時騙過她?”
“看看、看看,還在狡辯!你師傅常年在外雲遊,怎麼知道我大姑奶奶月月來上香送錢?你師傅當真誇讚我大姑奶奶?”
小和尚漲紅了臉答不上話來,雲舒得意道:“沒有吧!當然沒有,俗話說有其師必有其徒,你大師兄可是好多年前就跟着你師傅了,他有這等本事,不就是你師傅教的?所以你們這些和尚最拿手的就是坑蒙拐騙!不說了,走,咱們看我姑奶奶去!”
二人進到偏院。老和尚在門口笑呵呵道:“可塵師弟。幾位施主就在裡面,辛苦你了!”老和尚走之前看了雲舒兩眼,雲舒怎麼覺得他那笑有些奸商的味道兒了?
雲舒跟着可塵進了院子的客廳,大家立刻站起來,大姑奶奶迎上來給可塵施禮:“小師傅有禮了!請問圓空大師有何話傳於我等?”
可塵結結巴巴:“那個…那個……”,雲舒笑呵呵上前:“大姑奶奶、外婆。這事兒我知道,方纔我去旁邊樹林,正好遇見圓空大師和可塵小師傅說話,不慎聽到他們的談話!”
“哦?你見着圓空大師了?他老人家現在何處?爲何不肯親自見我們了?”
“這個…呵呵。圓空大師好像另有要事,不便前來,是吧,可塵小師傅?”
可塵配合的點頭,雲舒又道:“大姑奶奶、外婆,你們彆着急,這卦主要跟三姑奶奶有關。圓空大師說三姑奶奶家有個災星。如果不除三日之內必定給您全家帶來滅頂之災,近鄰親友都可能受到波及!”
三姑奶奶一愣,然後有些驚慌道:“不…不會吧!”
大太太更驚慌,“雲…雲舒啊,圓空大師說的親友應該不…不包括咱們家吧?”
三姑奶奶有些害怕,聽大太太這麼說,氣得瞪她一眼,又道:“小師傅,你師傅…可有說那災星是誰?可有破解之法?”
“這個……”可塵猶豫的看向雲舒。雲舒微微擡擡右手,可塵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這位女施主說得沒錯,還是由她來說吧!”
雲舒當仁不讓的接過話題:“三姑奶奶,我聽圓空大師說,那災星三年多前進的您家,然後剋死您一位至親,現在還在您家中!”
三姑奶奶稍稍一頓,一拍巴掌道:“嗨。我就知道那賤人是個災星。果然沒錯!該死的賤人,剋死我三兒子不算。現在還要害我全家,我…我這就回去打死她!”
“萬萬不可,萬萬不可,三姑奶奶,您彆着急,先聽我說完!”
“還有什麼好說的,就是那賤人,打死她扔亂葬崗去,一了百了,看她還怎麼禍害別人?”三姑奶奶一臉憤恨的樣子,要放她回去了,那可憐的苦命媳婦就真沒命了!
“放肆,佛門淨地,怎容你如此口出狂言!”
衆人怔愣,回頭見可塵一臉正氣、氣惱的瞪着三姑奶奶,雲舒趕緊打圓場道:“三姑奶奶,先不說上天有好生之德。她本是災星,天生命硬,您未必真能把她怎樣!即便如你所願,那災星的冤魂更是厲害,到時候…怕是…牽連更廣啊!”
大太太道:“是啊是啊,三姨,你可別亂來,聽說我孃家有個婆婆逼死了媳婦,那媳婦心有不甘,化作厲鬼天天纏着他們一家,後來不止他們全家死光了,連那老婆子的孃家兄弟、婆家姐妹全都死光了!”
大太太這話嚇得大家不由自主瑟縮一下,三姑奶奶更是臉色蒼白,沈嬌嬌怒道:“我娘常說咱們活人都不怕還怕什麼厲鬼?奶奶,別聽他們瞎說,咱們回去把那賤人扔進井裡淹死算了!免得她……嗚嗚嗚~~~”
沈嬌嬌她娘捂住她的嘴,尷尬的對大家連連致歉:“呵呵,嬌嬌還小,不懂事,別聽她瞎說!”衆人均用異樣打量這對母女,然後不屑的撇開頭。
大姑奶奶道:“雲舒啊,大師可有化解之法?”
“這個……”雲舒故作爲難狀。
“怎麼了?大師到底怎麼說?雲舒,你快說啊,算三姑奶奶求你了!”
“這個…化解之法倒是有,只是可能要破費些銀子,不知三姑奶奶可否捨得?”
“捨得捨得,花多少銀子都捨得!你快說,怎麼化解?”
雲舒眼珠一轉:“大師說這災星身上煞氣太重,全是因爲前生殺人如麻、作惡多端。佛主憐憫,想讓她改過自新,便故意讓她投身到窮苦人家,受盡人間磨難,好滅了她那煞氣!唉,可惜她在人間受苦又受辱,原本差不多快消磨掉的煞氣因爲折辱太甚。她心有不甘。那煞氣又冒了出來,甚至有越演越烈之勢啊!”
“啊!原來如此啊!”
“就是,泥人還有三分脾氣了,把人家折磨得太過,人家怎會甘心?”
“可不是,我每次去都見那女人在洗衣服。不停的洗,據說要洗到深更半夜了,早上天沒亮就得起牀,好幾年都這樣。誰受得了啊!”
“就是就是,我還經常見她捱打捱罵了!……”
屋裡都是跟三姑奶奶家熟識之人,紛紛嘰嘰咕咕議論開來,三姑奶奶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連帶她的媳婦孫女們都很沒面子,恨不得挖個地縫兒鑽進去。
最後大姑奶奶道:“唉,三妹啊。我早就說過你,凡事不要做得太過,你那三媳婦幫你做那麼多事,你還打她罵她作甚?唉,這人做多了虧心事,佛主都要責怪的!”
三姑奶奶更是沒面子,被大姐數落,被小輩嘲笑,還毫無還口之力!一向只有佔別人便宜的她何時受過這等冤枉氣?
雲舒看大家把三姑奶奶一家數落得差不多了。也補上一句:“三姑奶奶啊,方纔大師也說做人做事要留三分餘地,太過分了會遭業報的!”
三姑奶奶腳下一個踉蹌,差點兒暈了過去,幸好她身邊兩個媳婦手快,一人一邊扶住她將她安置到椅子上!大家圍上去看三姑奶奶,可塵拉住雲舒道:“喂,你說那災星怎麼回事?我師傅沒說過……”
“噓!”雲舒趕緊把他拉到一旁,警告道:“現在是關鍵時刻。不許給我添亂!待會兒事情順利完了。我自會告訴你緣由!”
雲舒和可塵等三姑奶奶緩過勁兒來,主動詢問。才道:“三姑奶奶,過去的已經過去,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大師說,那災星的化解之法只有一個,就是把她送來盤龍寺,由圓空大師親自給她念經三天三夜,洗滌她的靈魂,化去她一身煞氣。
從此以後那災星將忘掉她的前生過往,與爾等只是路人,三姑奶奶,這點兒您一定得記住,跟以前認識她的人都打個招呼,以後即便在大街上看見她,絕不要跟她打招呼,不要提以往的事,即便說話也要裝作陌生人,否則她要是想起以前的事……”
“知道知道,我巴不得從不認識那災星,見了都晦氣!媳婦們啊,快回去找人把那災星送來!”
“等等,三姑奶奶,圓空大師一般不親自爲人唸經消孽債,要讓他例外,怕不容易,是吧,可塵小師傅?”雲舒對他眨眨眼,擡擡右手。
可塵一本正經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師傅從未做過此事!”
“啊,那…那怎麼辦?”
雲舒心裡偷樂,這次一定要狠狠敲她一筆:“三姑奶奶,凡事都能通融,要請圓空大師費心費力消災解難,您是不是也該……”
雲舒眨眨眼,盯着她手上那一圈的金戒指、玉戒指,三姑奶奶臉色很不好看,猶豫半晌也報不出個數兒來!大太太道:“哎呀,三姨啊,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捨不得銀子,那銀子能比你一家人的命重要?這樣吧,小師傅,我們家出一百兩,請大師唸經的時候照顧照顧,千萬把我們家那點兒關聯化掉了!”
沒想到大太太關鍵時刻如此給力,興許她更多的是想舍財消災。人家親戚都這麼說了,三姑奶奶出的銀子自然要翻倍!她沉吟半晌,抖抖搜搜伸出兩個手指頭。
雲舒心裡鄙視,臉上卻故作驚喜道:“兩千兩?三姑奶奶,您好大方啊,圓空師傅得知您如此心誠,定當盡心竭力!是吧,小師傅?”
三姑奶奶臉都白了,哆嗦着說不出話來,她大媳婦跳出來:“不是不是,我娘說的是二百兩,不是兩千兩!”
大姑奶奶皺眉道:“三妹啊,大師願意出面給你消災解難,你那二百兩還不夠這寺廟菩薩一個月的香油錢!我看這樣吧,你們家情況也不算差,就出一千兩吧!”
三姑奶奶聞言差點兒暈了過去,她兩個媳婦差點兒暴起,但面對這麼多雙眼睛以及大家強大的壓力,她們不得不妥協。
然後雲舒讓可塵親自領了兩個和尚跟着小廝去三姑奶奶家接那可憐的苦命媳婦,衆人在寺廟中等着。讓人意外的是,一個時辰後,那苦命媳婦是被兩個和尚擡回來的!
看着那媳婦奄奄一息的樣子,雲舒心中滿滿都是憤怒,自己要是再晚半天或者幾個時辰,這媳婦就沒命了!
媳婦從雲舒身前過時,稍稍動了動眼皮,睜眼盯着雲舒看了會兒,突然嘴角微翹輕輕一笑。雲舒讓可塵帶那媳婦先進樹林,待會兒自己有機會再去找他。
大家親眼看着苦命媳婦進了樹林,外婆和大姑奶奶長吁短嘆一番,三姑奶奶幾人藉口要回家湊錢,先行離開。剩下的人心中不快,稍微停頓一陣也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