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長的臉上頓時沒了顏色,趕緊將一屋子的人全打發了差事,他單膝跪在冉冉癱下的身前,緊張的直吞口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眼前這一切真好笑。冉冉乾脆悠然地合上眼睛,任憑脣角還在不住的往外漾血,不管是誰,她好像真會如青碧所說的,今晚,或者更早就能離開這個囚籠了。
“郡主殿下,您要撐住啊,太醫馬上就來,郡主殿下,郡主殿下……”伍長急得汗水飆了一身。軍人戰死沙場那是無上榮耀,但是因爲看守不利被陛下砍了腦袋,豈不是……
冉冉並沒有真暈,她只是在靜靜地等待,等着即將開始的暴風驟雨。
這寧靜似乎短了點兒,冉冉剛又漾了一口血,便聽得房外奔過來一陣急促的腳步。
“啓稟大人,那名司藥已經服毒自盡了。”沉重的鎧甲鏘的一聲落在地上。鐵騎侍衛單膝跪地,大聲覆命道。
嘶——,伍長倒抽了一口涼氣。還不待說話,只見又有兩個鐵騎護衛匆匆跑來。
“回大人,女皇有令,命鐵騎帶着郡主趕緊從後門撤離。”
“出什麼事了?”眼珠一瞪,伍長一把拎起跪在地上的鐵騎。
“不知是不是走漏了風聲,盛京府尹竟然派了護城軍過來,說是天牢跑了一個人犯,要挨家挨戶的搜查,蔣尚書正與他們在前廳周旋,右相大人已經護送女皇先行離開了……”
“撤!”隨着一聲令下,伍長抱起地上的冉冉,先行朝着後門奔去,四十名鐵騎護衛井然分成兩列,緊緊的護在二人身邊。
不是四方樓的人嗎?冉冉皺着眉頭,越想越不對勁,她悄悄地張開眼眸,剛好看到鐵騎衝出後門的一剎那。
變故只在瞬間,幾道腥紅的血線沖天而起,前方開路的幾名鐵騎轟然倒地,鎧甲砸在地面,發出一陣金屬的錚鳴。
“應敵!”不愧是久經殺場的戰士,這般慘烈發生的眼前仍然沒有慌亂。
一方是黑鐵甲冑,另一方卻是布衣殺手,冉冉看得清楚,不是四方樓的人,但是也不是所謂的護城軍,好像,好像是那些大臣豢養的死士。
剛纔之所以能在一瞬間就連劈了幾名鐵騎,全是仗着這些死士有暗殺的經驗,現在一旦真刀真槍的打在一處,竟然勢鈞力敵。
不過,鐵騎必定人數有限,況且這裡又是傲天盛京,出手之間難免有些猶豫,戰了一會兒便落了下風。
死拼沒有問題,但是想逃幾乎不太可能,伍長眼見自己的手下撐不住了,情急之間只好將冉冉放在牆角。他戰死不要緊,人丟了也可以再找回來,只期望對面的這些不是來殺女皇要的女人,他便死得其所了。
那些布衣死士似乎只求速戰速決。所以搏殺的方式異常慘烈,恨不得每一招都能落個同歸於盡的結果。冉冉只覺得眼前一片血霧升騰,根本看不出誰勝誰負,以命相搏的一對一對就那樣在她的眼前接二連三的轟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