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能想想別的辦法嗎?你怎麼就那麼狠心啊,說截就截了……”冉冉回過頭,淚眼巴叉地盯着男子,一團水霧之下不禁燃起了幾分小小的憤怒。
“……”慕容雲海微微一怔,不由得搖搖頭。若不是逼不得已,誰會好好的去鋸斷別人的雙腿。
這份道理冉冉不是不明白,只是看着鐵焰強忍疼痛的模樣,心中難受,纔會蠻不講理的撒了幾分怨氣在慕容雲海的身上。
氣出了,冉冉也不再吭聲了,默默地流着眼淚守着鐵焰,任憑胸中疼得撕心裂肺,心裡千回萬回的說着對不起。這一夜,冉冉流的眼淚只怕不比鐵焰流的血少。
劇痛一撥緊着一撥,鐵焰的意識也跟着時而清醒,時而迷糊,清醒的時候她還知道咬牙撐着,迷糊的時候就不由自主的呻吟出聲,不過即便如此她也沒有像冉冉所說的那樣大喊發泄,即使是呻吟也是沉沉地壓抑着。
月色轉淡的時候,強忍了一夜的女子終於支撐不住,再次昏厥。
“你去休息吧,已然挺過了最難熬的第一晚,她會沒事的。”慕容雲海摸着冉冉的頭,輕聲安撫道。
冉冉早就哭得沒有眼淚了,紅腫的眼睛近似麻木地盯在鐵焰的臉上,搖了搖頭。
見冉冉不肯,慕容雲海默了一默,繼續說道:“你先回去睡一睡,養足精神,天亮的時候燉些粥來。她折騰一晚應該餓壞了,醒來的時候好能順些熱乎的粥湯。”
這一番話着實有效,冉冉悵然地望了慕容雲海一眼,又在混沌的腦袋裡琢磨了一遍,覺得慕容雲海說的甚是,這才戀戀不捨的站起身來,悄悄退出房間。
支走冉冉,慕容雲海立馬翻出藥箱,將抹好藥膏的兩條紗布鋪在牀邊,緩緩從鐵焰的身下掀開被子。冉冉在的時候,他不敢換藥,唯恐冉冉見了鐵焰的傷勢心疼得昏死過去。
不過話又說話來,這樣的傷別說冉冉,就連自己見了也是百般不忍,好好的一雙腿就這樣從膝蓋上方齊齊鋸斷。他,慕容雲海,可以平靜無瀾地在瞬間奪命,卻在動手救治鐵焰之前,下了好大的決心。
冉冉雖是答應了慕容雲海去休息,但是下了樓梯卻不由自主地穿過走廊步到了門口。累是累,但是沒有睡意,望着夜空下一片寬闊寂靜的院落,心中壓抑的痛苦似乎緩解了不少。
反正天色還早,索性就去王府給銀火報個信兒吧。
進來不容易,出去也不容易,看守院落的女弟子已經在子時換了人,冉冉解釋了半天也不通融,直到喚來琴薇這纔可以離開。
冉冉繞到客棧前廳時。剛好天色矇矇亮起,幾個打着哈欠的小二正在擺放大廳的桌椅,眼瞧見一名絕色女子忽然從櫃檯後面掀了棉簾子出來,皆是齊齊一愣,不過瞬間就記起四方樓的規矩,於是又齊齊的落下眼瞼,繼續忙活手中的活計。
時候太早顧不到馬車,冉冉乾脆就用走的,靖王府與客棧距離不算太遠,以冉冉現在的速度,估計用不上一個時辰便就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