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鎮定自若,目光流動,不經意瞟到了桌上的酒杯,也不管那隻雄性動物有沒有這個興致,斟滿一杯就送了過去。
“大人,紅妝先敬您一杯酒。”話未完,人先至,酒杯抵在陳炎菁的脣邊,冉冉緩緩摘下面紗。
“好,真好,美,真美!”陳炎菁完全被紗下絕美的容顏震住了,不由得心花怒放,嘴裡連連稱讚。就着冉冉舉着的酒杯,一口飲盡了杯中美酒。
啪地一聲,酒杯在地面碎開,丟掉酒杯的陳炎菁抱起冉冉大步朝牀走去。
夜色的濃黑襯托出月亮更加的清亮,尋花問柳的人們已經各自有了歸宿,想必此刻正是閨裡春深。
呼——,到底藏哪兒了?冉冉把碎髮別到耳後,狠狠地踹了一腳藥昏過去的陳炎菁。她已經翻了二十多遍,找了整整兩個時辰,不僅衣服裡,鞋子裡,帽子裡,甚至連頭髮裡都沒放過,就是沒有。
難不成真要剖開來看看?冉冉取下發髻間的簪子,簪尾抵在陳炎菁的咽喉,卻遲遲沒有下手,一則她想起樓主說過不能傷他,二來自己沒殺過人還真有些手軟。
月亮的光華從窗戶傾淌進來,鋪在陳炎菁赤裸的身體上,給黝黑的肌膚籠上了一層光暈,冉冉倒轉金簪,用簪頂的金花叩打在陳炎菁的胸膛,小腹,腦後……
反反覆覆,力度忽輕忽重,冉冉附耳傾聽,許久,許久……直到脣角重新展露微笑,那抹笑容在清亮的月色下無比的神秘誘人。
“這個帶回去交給樓主。”重新換回小月兒裝扮的冉冉,將包得跟顆糉子的手帕遞給了垂手站在身側的玄衣女子。
“是。”玄衣女子低着頭,恭敬地接過東西,小心翼翼的塞進懷中。殺手堂在四方樓裡地位最低,所以殺手堂裡的殺手對待冉冉都是恭敬有佳。
“順便帶句話給樓主……”冉冉刻意的歪了歪腦袋,試圖想看清玄衣女子的容貌,可惜,她歪得幅度越大,那名女子的頭壓得越低。
“是。”還是一樣恭敬的回答。
“唉,四方樓該換個畫師了。”冉冉活動了一下脖子,嘆息道。
“嗯?”很輕的一聲疑惑,玄衣女子剛要擡起的頭立刻又垂了下去。
“就這麼跟樓主說,他見了東西自然知道我的意思。”
“是。”
“紫衣,我們這麼長時間沒見了,你就不能多賞一個字給我嗎?”冉冉嘟起小嘴單手支起下巴,手指無聊地沾着茶水在桌面划着圓圈。
“不能。”紫衣利索的答道,然後突然意識到自己中了冉冉的全套,頓時咬住脣一個字都不肯再說了。
冉冉的脣角調皮的一翹,望着這個一起在風吹別調長大的女孩子,心裡不由得生出一分心疼。
“果然是巫堂主調教出來的手下啊。我好懷念昨晚那個廢話連篇的小丫頭呀?姑娘的琴還在我這兒呢,我還要伺候姑娘呢……”
“請不要取笑屬下。”紫衣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冷冰冰的,硬邦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