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扇門中間探出來一個腦袋。
那腦袋倒是新奇的很。瘦小的腦袋居然配了一張圓臉蛋。額上長了兩隻長角,眉毛花白地垂下來,兩隻眼睛倒是機靈,直盯着紫衣吱溜的轉,大鼻子,嘴巴掩在了鼻子下面。
是一個乾瘦的老頭模樣。
“你是誰?”紫衣與那怪老頭同時說到。
“我是龍王爺!”瘦老頭昂着頭挺着胸走出來,氣勢還是差了點,瘦小的身材纔到紫衣額頭那般高,但臉上的表情卻雨足的高貴。
“東海敖廣,西海敖欽,南海敖閏,北海敖,”紫衣伸出手指來一個個地數:“這些我都認識,我怎麼不認識你啊?”
“你認識敖廣?”瘦老頭驚訝地瞪着眼睛問到:“那你是他派來的使者嗎?我終於不用在這裡守着了?他給我安排什麼位置了?使者快進,快請進!”
老頭一瞬間就換了表情,一副奴材相地諂笑着,手往一邊攤開,請紫衣進去。
紫衣疑惑地看着他:“你到底是誰?”
“小的欽鯤,是在井下的井龍王!”瘦老頭一邊謅笑着,一邊領着紫衣往裡走。
紫衣仔細地看了他一眼,只見他兩眼雖是很大,但外面鼓出,嘴也是往外突出,名字裡雖有個鯤字,不過卻像是一隻成了精的鮎魚模樣。
“不過我事先告訴你,我可不是什麼使者!’紫衣忙更正道:“我只是恰好認識敖廣罷了。”
瘦老頭臉上的一笑一時就凝了下來,接着就往外趕紫衣。
“你不是什麼使者進來幹嘛,快出去。出去。我這龍宮豈是你隨便進來的?”一瞬間又變了臉,翻臉比翻書還快。
“你幹嘛這麼兇?”紫衣一邊往後退,一邊說:“東海龍宮我都去了好幾回,誰稀罕你這井龍宮啊?走就走,哼!”
那老頭又愣了一下,問道:“你常去東海龍宮?”
“是啊?”
“你跟龍王爺很熟?”
“是啊,他是我爺爺,不過不是親的,但也差不到哪去。”
“唉喲喂,姑娘裡邊請,裡邊請!”老頭又變臉了,卑顏奴膝地說:“我這老眼昏花的,竟看岔了眼。姑娘可別生氣,我府裡剛得了些鮮果子,馬上就採下來給姑娘享用。”
井龍王的院子也算挺大的,抵得上半個虔州城了。紫衣隨着井龍王走在後院花園處,手裡拿了個剛摘下來的果子。
“這果子怎麼這麼難吃啊?”紫衣一咬那果子,又苦又澀的味道充滿着整個口腔:“你這井龍王家的果子就這樣啊?”
井龍王尷尬地陪着笑:“這…也只能這樣了。我們這兒地處偏遠,有這些果實已經很好了。”
“對了,問你個事兒!”紫衣把果子一丟,轉頭問到:“你這井龍王專門是管什麼的啊?”
“管這虔州城的水啊!”井龍王回答到:“偶爾也管管人間的小瑣事!”
“管水?”紫衣一聽來氣了:“你管的是哪門子不,知不知道這虔州城因爲水死了多少人了?”
“什麼?死人了?”井龍王愣愣地說:“我咋不知道?”
紫衣便將疫情的事情說了一遍,又問到:“最近你這兒有啥特別的東西出現沒有?”
“特別的東西?”井龍王昂着頭,想了一會兒道:“沒啥特別的東西啊?”
“真沒有?你再想想!”
“難道是…?”井龍王想了半響,恍然說到。
“什麼?趕緊拿出來看看!”紫衣急道。
井龍王翻出來一個黑色的球形物體,遞給紫衣道:“你看,是不是這個!”
紫衣一看那東西,就抓狂了:“這麼個黑金骷髏頭你收着幹嘛,看不出來這是個邪物嗎?你還當寶貝一樣地收在懷裡,還嫌死的人不夠多嗎?”
井龍王被嚇得一愣一愣地,訕訕地說:“這井下平時也不掉什麼東西下來,偶爾丟下來兩三隻破鞋垃圾的,我還得給他們收拾去。好不容易有個發光的寶貝,我便收起來玩玩嘛。”
井龍王常年待在這井下,想找個說話的人也沒有,當然孤獨的很。他又本是一隻鮎魚精,但凡水族妖類,都喜歡閃着光的珠子,見了這顆閃黑光的珠子,沒見過世面的鮎魚精便當寶一樣的藏了起來。
紫衣看他可憐兮兮的樣子,也不好再罵下去了,揮揮手道:“算了,以後小心點就是了。這東西我拿走了啊。”
“要走了啊?”井龍王試探地說着,又低眉順眼地湊上來,厚着臉皮說:“姑娘以後見了海龍王,可不可以幫忙跟他說一下。我這井龍王當的也夠久了,任期早就滿了,讓他給我換個地兒吧。”
“好吧。我要見了他就幫你說一聲。”紫衣看他一副可憐相,也就答應了下來。
井龍王一直把她送到井口,還不忘謅媚地說:“姑娘可千萬別忘了,謝謝了。”
紫衣點點頭,飛身出了井口。
姚飛遠和老掌櫃早坐在一旁打盹了,姚飛雨仍筆直地站着身子看着井中。
見紫衣上來,忙問到:“怎麼樣,找到什麼沒有?”
“就這玩意兒!”紫衣將那烏金骷髏往姚飛雨身上一丟。
“這…這不是扶桑鬼的東西嗎?”姚飛雨驚到。
“對,就是那幫死鬼的東西!”紫衣撇了下嘴道。
“禍害了汴州,又來禍害虔州,這扶桑鬼真想到人間煉成地獄
啊!”姚飛遠也湊上前來,恨恨地說到。
“這就是那害人的東西?”老掌櫃咪着眼睛,有些害怕地看着姚飛雨手中的骷髏頭。
“那這東西拿出來後,水還能喝嗎?”老掌櫃接着問到。
“倒點巫山水進去就好了。’紫衣說到,拍了拍徐羽凡的肩膀,後者老不情願地往大井裡滴了一些,頓時水面又往上漲了一點。
徐羽凡苦着個臉說:“唉,又倒多了。”
紫衣沒理他,對着老掌櫃說:“這下好了,回頭讓那些沒領到藥的人來這裡打些水喝就可以了。只怕往後,喝了井水的人想不長壽都難了。”
老掌櫃忙得謝了紫衣,此時,天色已微微發白了。
衆人沿着原路回到老掌櫃家的小院。推門進去,只見前院的石桌上,阿九和小孫兒趴在桌上睡得酣熟,美鳳仍在吃個不停。
“呀,你們回來了啊!”美鳳說着,把最後一塊牛肉乾塞進了嘴裡,問到:“怎麼樣,解決了嗎?”
紫衣往她旁邊一坐,直叫:“累死我了,有沒有什麼吃的。”
美鳳不好意思地笑道:“來的真不巧,都吃完了。”
這個吃貨把阿九的存糧都給吃完了。
老掌櫃忙說到:“這天都亮了,我出去買些吃的回來吧,順便通知街坊鄰居去喝那井水去。”
說着,便轉身出了門。
紫衣在後面高聲叫到:“掌櫃的,要買燒雞。”
“又是扶桑鬼搞的?”美鳳一聽,氣得往桌上一拍,阿九和小孫兒被驚醒,茫然地看着紫衣。
“嗯!”姚飛雨點頭道:“不過源頭都截住了,一時半會,扶桑鬼也不會再搞什麼花樣了。現在的事情是,三師叔交待的事情,不能再拖了。”
衆人皆是點頭,就阿九,還迷茫地喃喃道:“還讓不讓人睡了啊,天大的事情睡醒了再說嘛。”
衆人便在老掌櫃家自行找牀鋪睡覺。老掌櫃家牀鋪不多,兩三張牀擠一擠也就湊合着過了。
直睡到響午時,才一個個打着哈欠下樓來。
廳中,老掌櫃已佈置了一桌好菜等着。小孫兒好幾次想去偷點吃,都被老掌櫃打了手,哭着回來了。
好不容易待到六人都下來,圍在桌邊開吃。幾個都餓得不輕,吃得密不透風,美鳳倒是不急不慢,這貨吃了阿九所有的存糧,此時不餓肚子,笑咪咪時不時遞個雞腿翅膀的給搶不到吃的小孫兒。
酒足飯飽之後,老掌櫃將六人送到門外,揮手道別地說:“各位活神仙,要是沒啥事,也記得來這裡坐坐。”
衆人笑嘻嘻地揮手告別,一邊往着皇宮的方向走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