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宮位於東海海域最最深邃的地方,海底十萬米的世界,另有一番奇幻景象。七彩玉螺鋪成條條大道,道路旁種值着火樹銀花般的珊瑚樹,隨便拿出一棵,在凡人世界都會影起一股震憾朝野的熱潮。穿過一扇青玉石製成的月亮門,兩隊身着宮衣的待女緩緩遊過。那些女子無一不是嬌柔貌美,身在最前面的女子猶其美豔不可方物。身着霓裳羽衣,薄紗飄帶在身後飄飄然起,雪肌冰膚,光潔的額上長有兩隻龍角。
紫衣不禁想到,原來龍族的女子都是這麼美豔,但龍女又不同於狐女的天然嬌憨,她們自有一股高貴氣息,猶如深海冰玉,雖是美,卻美得令人不敢靠近。
而龍子們又大不一樣了。紫衣轉頭看了看身邊的敖兕,只見他臉上,四肢都長有金色的鱗片,皮膚則如蟾蜍一般凹凸不平。想來這也許是最接近龍的原始形態吧。不知敖兕幻化成人形又會是怎樣,應該也會是相貌不凡吧。
敖兕未注意到紫衣正用餘光偷偷瞄他,見了那美貌的宮裝女子,便興奮地跑上前去,拉了那女子的手上下搖晃着,興奮地說到:“大姐,你看,你看,這是什麼?”
宮裝女子低頭看了過去,只見敖兕手裡拿了兩件東西。一朵不起眼的黑色小花,一顆散發着淡淡藥香的丹藥。女子愣了一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忙搶了過來,仔細看着,失聲道:“阿四,這...這...這是曼陀羅和神曲丹?”
敖兕得意地嘴角上揚:“正是!”
那宮裝女子便是龍宮的大龍女公主。
大龍女猛地將他手一拉,叫到:“我們趕緊去找祖爺爺煉藥去!”
敖兕被她一拉,差點沒站穩,忙叫到:“等一下,等一下!”
“這是紫衣送我的丹藥,我要和她一起去見祖爺爺!”
大龍女心中暗吃一驚,曼陀蘿和神曲丹,隨便一種都會令妖鬼界瘋狂。有人卻能同時擁有兩樣寶貝,還二話不說就送了人,想來便不是平凡人。
只見敖兕的身後站了個穿着紫衣的女子,正笑咪咪地看着她,面容精緻,眼中盡是靈動聰慧。
“是她?”大龍女疑惑地看着紫衣,不敢圍着她打量了一圈,突地驚呼一聲,掩住嘴,兩眼睜大,一根素指直直地指向紫衣。
“你...你...你!”
“我...我...我怎麼了?”紫衣被她嚇得不輕,也跟着結巴起來。
“我還不敢確定。趕緊去找祖爺爺看看!”大龍
女拉了紫衣便跑向龍宮。留下敖兕急地直叫。
紫衣隨着大龍女來到龍王就寢休息的宮殿。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龜攔在前面,說:“皇上正在休養遼傷,請大公主改日再來。”
大龍女看都未看他一眼,直接撩了水晶簾子進去。
裡面是一張巨大的龍牀,老龍王蓋了被子正睡得酣熟。
大龍女叫喚了兩聲,便悠悠醒來。
大龍女瞄了眼紫衣,便在龍王的耳旁嘀咕了兩句。那老龍王立馬來了精神,騰地一聲坐在牀上,一雙龍眼瞪地巨大,叫道:“你...你...你...”
紫衣苦笑一聲,這家人,一急就結巴,話都說不完整了。
“龍爺爺,我怎麼了?”紫衣乾脆接話說到。
“對啊,紫衣怎麼了?”敖兕剛剛趕到,焦急地問到。
“你還我的龍珠來!”老龍王情緒頗爲激動,鼻孔裡都噴出氣,胸脯也上下伏勸不已。
“啊?”
“啊?”
紫衣和敖兕一同驚叫。
“我沒有拿什麼龍珠啊,我沒有拿。”紫衣忙說到。突得眼前一黑,昏天眩地的感覺又隨之而來,彷彿被某種神秘的物體吸走了靈魂,離着龍宮越來越遠,最終全身湮滅到無盡的黑暗裡。
“我沒有拿,我沒有拿龍珠。”紫衣被春娘叫醒的時候,嘴裡仍然不停地念叨着。
“紫衣,紫衣!”春娘推了推她。後者伏在桌上口裡含糊不清地嘟喃着。
春娘無奈,往她耳朵裡吹了口氣,她才猛地直起身來。呆立了片刻,才叫到:"春娘!”
“你這丫頭,累了也不到牀上去睡!”春娘好笑地說着:“趕緊去收拾整齊,雅香樓的姑娘今天到我們這裡來竄場,你也趕緊下來看看。”
紫衣點頭應允了,春娘便走出房門,下樓去招待客人。
“唉,原來是場夢。”紫衣拍了拍臉頰,剛好擡眼看見桌上靜靜躺着的那塊五彩玉,淡淡地散發着柔和的光。拿在手上看進去,絢燦美麗,象是夜晚的星空,彷彿裡面存着個美麗的世界。
“這個寶貝還是先收好!”紫衣將五彩玉石收進貼身的口袋裡,稍稍梳洗便下了樓去。
樓下廳堂中,早已是客滿爲患了。春娘臉都笑開了花,一一招呼着客人。朱樓書寓的小丫頭和小斯們託着滿酒果漿不斷地跑場,另一邊,雅香坊和朱樓書寓的姑娘們或風情萬種,或小家碧玉,一一坐在客人旁,談笑
間,不忘拋個媚眼使出全身懈數討人歡心。
此間正是歌聲輕舞,笑語不斷。
雅香坊雖說是朱樓書寓的死對頭,汴州城也就這兩家妓館最爲出名。兩間的老闆娘也曾坐下來好好地交流,訂出了一個類式於強強連手,生生不息的約定。即爲每月中都會抽出一天,由各家妓倌的姑娘們自行竄場,一來可使得生意更加紅火,再來,如果可以的話,亦可暗中將對方的客人拉過自己這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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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每個月妓館們竄場的那天,也是客流量最多的一天。
既然大家都有得賺,兩家店的老闆自然也就和氣多了。
此時,臺上正站了七八個身着花衣的姑娘,跳着一種奇怪的舞蹈。
紫衣見着新奇,忙找了個靠前的位置坐下來細細觀看。
一壺清酒,一碟下酒菜,當然不會忘要了一隻燒雞,再和着輕樂看美舞,紫衣倒是覺得無比愜意。
那些女子都畫着奇怪的妝容。臉被抹得雪白,紫衣乍一看,還以爲雪女入人世來歷練了。
頭髮均盤在了腦後,只稍稍插了幾朵零散的桃花,更顯得慵懶媚態。雪白的臉頰上掃着淡淡桃紅,脣上只點了一筆絳色,如櫻花跌落於脣上,顯得弱微不勝秋風。
她們都穿着一式的羅裙,但顏色不一,腳上穿了白襪,再套上一雙木屐,舞姿柔美緩和,是一種慢意醉人的舞姿。
“這扶桑國的藝伎舞倒也還有份滋味!”
“就是,就是,這也不比胡姬舞差嘛!”
旁邊兩個年輕男子邊看,邊討論着,兩眼睛粘在那些舞姬身上不肯離開。
哦,原來是扶桑藝伎舞。
紫衣端起面前的琉璃杯,仰頭想喝,不料卻被人一把奪走。
擡頭看去,只見面前一個穿着繡金袍子的年輕男子將杯中美酒盡數喝盡了。
“喂,怎麼又是你!”紫衣忙抗議。
來人不理她的反抗,反而在身邊坐了下來,不發一言,又將壺中美酒倒在杯中,一杯喝下了肚。
“你怎麼了?”紫衣探頭看了過去。
七皇子那張臉最近老是臭着。想想以前,雖說他笑得太賤,但倒也比現在好看。
如今的這張臉,愁雲慘淡寫在臉上,兩隻眼瞼下面也隱隱現出青淤,想來便是沒休息好。下巴上竟有胡茬冒了出來,若不是黑髮束冠稍顯整齊,紫衣只怕是認不出來人便是那總是笑着一張臉的七皇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