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直的文官都有那麼點氣節,狄仁傑的氣節,可以說是直追魏徵,不讓海瑞的,碰到了不合規矩的事情,他總是要說一說,即使對方是皇帝,都沒法倖免,至於張大公爺,自然免不了挨噴。
“師兄,你一回來就逮住朕的老婆問起來沒完,確實有點過分,快快快,罰酒一杯!”
李治一看狄仁傑這個小師弟竟然跳起來噴起來大師兄,害怕張成才臉上掛不住,連忙出來打圓場,
“對對對,師兄,這杯罰酒,你該喝!”
一幫子人渣看見師兄被癟,心裡也是說不出的高興。
“哎!懷英說的很有道理,我覺得,我應該罰,懷英應該賞,要不我和懷英走上一個,大家說怎麼樣啊!”
雖然大家很擔心張成才的臉上掛不住,可張成才卻沒在意,他和別人不一樣,別人都是古人,把臉皮和名聲看的比命都重,可張成才卻是兩世爲人,早在上輩子就練就了一張厚臉皮,雖然比村幹部的薄一些,可也不見得薄哪去!
別說狄仁傑就噴了他幾句,只要對自己有好處,八輩祖宗一起罵了,張大公爺也不會在意,要不然,張大公爺不就白在二十一世紀活了那麼多年了嗎?他一邊主動進行着自我批評,一邊道出了對狄仁傑同志的讚許。
“哎呀師兄!你什麼時候變的如此大度了啊?”
李治見張成才如此不在意別人的吐沫星子,心裡很是驚奇,咋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這貨動不動就大杖伺候啊!
“對啊師兄,你怎麼去了趟美洲,回來就轉了性子了?”
對張成才的稟性,薛仁貴是瞭解的很,自己這個師兄,是個不沾光就敢說吃虧的主,咋今天突然肚子裡能撐船了捏?
“師兄,這!師兄大度,仁杰佩服!”
看到張成才人畜無害的笑臉,看到他那真誠的目光,狄仁傑也呆不住了,他慌忙朝前走了一步,給張大公爺作l了個揖陪了個罪!
“哎!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有什麼大不了的啊!今天是我剛回來,忘了咱們大唐的規矩,以後一定注意,懷英日後還要多多提醒纔是啊!”
張成才爽快的揮了揮手,心說話這也叫事!沒見被人堵在辦公室的那幫東西啊!罵一個上午人家都不帶臉紅的,自己要是一句話都擔不住,還當個屁的公爺啊!
“師兄!”狄仁傑聽完了張成才的話,眼淚突的一聲就掉了出來,直直的砸在了地面上,愣愣的在地上砸出來一個小坑,看的出來,這眼淚絕對是真情的流露,含金量是相當的高。
“師兄,這事怪朕了!”
沒等狄仁傑開口,李治卻把話頭給接了過去,
“狄師弟過於耿直,得罪了不少人,朕怕他提的太快,會遭人妒忌,所以一直,唉!”
“能者上庸者下,這個道理陛下不知道?但凡能臣直臣,有幾個不得罪人的啊!魏徵?劉煥明?先帝能容得,爲啥陛下你就容不得啊?莫非是皇后?”
張成才心裡一個勁的打鼓,狄仁傑不該收到武妹妹的排斥啊,這倆人可是歷史上出了名的黃金搭檔明君賢相啊!
“師兄莫要錯怪皇后娘娘,若非皇后娘娘挽留,某恐怕已經辭官而去了。”
狄仁傑一邊說,一邊把眼珠子朝許敬宗瞪了過去,心說話老子的孃家人總算他孃的回來了,這次看爺不收拾你。
張成纔可不知道里面出了什麼事,見狄仁傑一個勁的拿眼珠子剜剜許敬宗,心裡就猜出來個大概,知道這應該是武妹妹和李治搗鼓出來的帝王心術,
“師弟莫要義氣用事,大家都是同僚,還需互相忍讓互相配合,共同爲陛下分憂纔是。”
“師兄說的極是!我等同朝爲官,理應同心同德爲國效力,哈哈哈!”
王玄策不失時機的竄了出來,趕緊把場給圓了圓。
事到了這裡,許敬宗再坐在那裡裝聾作啞就有點說不過去了,他猶豫了一下,給自己倒了杯酒,站起身來朝張成才走了過去,
“公爺,我許敬宗敬您一杯!”
“哎!許大人說的哪裡話,不過這杯酒恐怕您還真得端會,陛下罰我的酒,我得先喝了才行啊!”
說着話,張成才把酒杯朝狄仁傑一舉,倆人很有默契的把酒倒進了自己的嘴裡。
“來來來,師兄,我給你滿上!”
房遺愛在李治身後站的有些憋氣,自打他好死不死的當了這個侍衛統領,一直過的都很悲催,別人喝酒他得看着,別人吃菜他盯着,但凡碰到大型的宴席,這貨就只有咽口水的份。
今天雖然是師兄弟聚會,可他的職責依然沒有什麼改變,爲了刷一下存在感,這貨趕緊湊了過去,撈不着喝,老子給師兄倒一個總行吧!
“哎呀,如此多謝師弟!”
張成才憐憫的看了看自己這個傻師弟,對這個吃貨張成纔可是有數的緊,那絕對是見了吃的不要命的主,可如今竟然被李治難爲成了這副模樣,打心裡都覺得過意不去。
“許大人,該咱們倆了!幹一個吧!”
見房遺愛給自己斟滿了酒,張成才三角眼一斜,衝許敬宗就瞄了過去。
“謝公爺!敬宗先乾爲敬!”
許敬宗毫不示弱,端起酒杯就把酒倒進了肚子裡。
“哎哎哎!你看看你看看,一杯酒而已啊,你怎麼,唉!許大人,咱們兄弟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對我有意見你直說啊,你怎麼!唉!”
張成纔打定了主意要幫狄仁傑出口小氣,見許敬宗一仰脖子把酒喝了,急的是一個勁的跳腳,做出了一副痛不欲生的樣子。
“啊!”許敬宗被張成才一番話弄的直接昏了頭,他茫然看了看自己的酒杯,又看了看氣急敗壞的張大公爺,實在找不清楚,自己哪裡做的不對,也不知道,張大公爺爲啥說自己對他有意見,貌似剛纔自己喝的挺痛快啊!
“公爺何處此言啊!”
見張成才的模樣不象作假,許敬宗只好選擇了問一問。
“唉!怪我啊!我們科學門喝酒有個規矩,我忘了跟你說了,唉!”
張成才一邊捶胸頓足,一邊一個勁的嘆息,旁邊的師兄弟一見張成才這樣,就知道這貨要冒壞水,一個個是噤若寒蟬不肯言語,都在那等着看許敬宗的熱鬧。
“這,是何規矩,公爺不妨直言,敬宗照辦就是。”
許敬宗可不知道張成纔會對自己使壞,一聽就是喝酒的規矩不對,心裡一寬,暗自思量,這有啥大不了的,最多也就是多喝幾杯啊!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站着喝了不算,要罰酒三大杯,你看看,我也沒跟你說明白,怪我了,怪我了。”
張成才一邊說,一邊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嘖!”的一聲,把自己杯子裡的酒喝到了肚子裡。
“站着喝了不算?這是什麼道理啊?”
許敬宗看張成纔不象是對自己有什麼惡意,今天人家科學門聚會,自己既然參加了,自然也要遵守人家的規矩,可在大唐站着喝酒是尊重的表示,咋到了他這就得挨罰啊!
“這是我們師尊定的規矩,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聽說,這規矩可以讓大家喝的盡興,不用你推我讓的煩人。”
“這,也罷!敬宗認罰就是!”
許敬宗打心裡不想在這事上糾結下去,不就是三杯酒嗎?你張大公爺至於捶胸頓足指天罵地啊!真是費勁。
“只是不知者不罪,許大人又不是我科學門人,讓你遭此無妄之災,你讓成才如何忍心啊?”
張成才見許敬宗答應了下來,心中暗喜,不過爲了一會喝酒的時候大家都沒話說,這貨搖頭嘆息,一個勁的在那自責起來。
“公爺不必自責,敬宗喝了就是!”
許敬宗胸膛拍的當當亂響,擺出了一副捨我其誰的架勢。到了這一步,許敬宗算是把自己的退路都堵死了,張成才笑眯眯的衝房遺愛使了個眼色,
“好!許大人真當世豪傑也,遺愛!去把罰酒用的杯子給拿上來。”
“罰!罰酒的杯子?”
許敬宗這會有點明白了,合着杯子不一樣大啊!他哆哆嗦嗦的看了看張成才,希望能得到一點暗示。
“啊!薛師弟當年遠征龜茲,先帝親自出城爲他送行,見他行爲不端,故而罰了他三大杯酒,從那以後,我們科學門罰酒就以那個杯子爲準了。”
張成才見許敬宗發問,房遺愛也在那發矇,連忙把尺度給定了出來。
“奧!先帝定的事啊!”
許敬宗可不知道薛仁貴那杯子多大,不過他覺得,只要不是張成才定的規矩,估計一般人都能喝的下去。
“師兄,你確定是薛師弟出征時用的那種?”
許敬宗不知道,房遺愛可太有數了,就是那次,李二三大碗酒放挺了薛仁貴,自己一車抽砸昏了自己的師兄,啥事能忘,這事他也忘不了。
“那是自然,我們科學門定這規矩,不就是爲了紀念先帝對我們科學門的關懷和照顧嗎?快去把杯子取來!”
張成才轉過身去,衝着房遺愛就吼了起來,趁着自己是背對着許敬宗,這貨拿四個手指頭一比劃,擺出一個碗大的圓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