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城頭上的西城兵早已疲勞到了一定得程度,被打的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全靠着一股血性在那裡苦苦支撐,已然是連連後退,馬上就要支撐不住。
呂琦玲見不是路,當下一提畫戟是往前就衝,待到了近前,就見她把掌中畫戟橫着一掃,四五個曹兵是應聲而倒;手掌一翻借勢一劈,又把一個曹兵給劈成了兩半。
曹兵顯然沒有想到在勝利就要到手的時候,居然會冒出來這麼一個女煞星,見她驍勇,不由得一呆。
呂琦玲雖然是個女人,卻也是個有本事的,一瞅曹兵那模樣,就知道這幫東西被自己嚇住了,那是更加的得理不饒人,挺着傢伙什衝着曹兵就衝了過去。
西城兵一看呂琦玲來了,先是一愣,而後猛的發出了一陣咆哮:‘弟兄們,主公帶人來支援咱們了,殺啊!’
再看他們時,就見這幫人一個個如同打了雞血一般,捋起胳膊捲起袖子‘嗷嗷’叫着就往前衝,
待到王文泉掛着一臉的焦急爬上城頭,他們已然打的曹兵節節後退,硬是從臺階前把敵人給壓了回去。
呂琦玲上城,是自己拎着傢伙上來的,充其量也就是鼓舞一下士氣而已,可王文泉上來,卻是帶着人來的。
曹兵已然戰了許久,哪裡經得起這幫生力軍的衝擊,登時便被殺了個措手不及。
若是這樣也就罷了,偏偏這幫人不光前排的拼命砍殺,後面的也不老實,只把火蒺藜衝着曹兵的後隊亂扔。
曹兵雖然人數不少,可在城頭上,人數再多也施展不開,。被西城兵一番折騰,那是前面的筋疲力盡支撐不住;後面的眼看着火蒺藜落在身邊卻沒法躲閃,眨眼的功夫就被西城兵連砍帶炸打了個人仰馬翻,慘嚎聲、爆炸聲、喊殺聲更是響成了一片。
王文泉見形勢一片大好,一顆懸着的心終於也放到了肚子裡。正待歇息一會,卻聽到城門處又傳來了喊殺聲,急忙伸頭朝城下藉着火光一望,卻是霍峻領着一隊人馬殺出了城池,正順着城牆根一路平推。
見這娃居然敢出城,王文泉登時便着急起來。
自己的馬崽有多大的能耐,自己心裡是有數的很。若是指望他們居高臨下仗着手中的利器跟曹兵交兵,那自然是沒啥問題。可若是出城搏殺,發揮好了也就是個旗鼓相當,若是發揮不好指定是被人家打的滿地找牙。
正待喊他們回城時,卻見霍峻推進的好似異常的順利,最起碼他們那溜火把一直就沒停止過前進的腳步,低頭一想,登時便明白了過來:
‘大部分的曹兵都在上面呢!下面就幾個扶梯子的。’
想到這裡,王文泉乾脆從地上摸起了一個被踢翻的探照燈,衝着城下便照了下去,扯着脖子高聲叫道:
“弟兄們殺啊!霍將軍已經殺出城去毀他們的梯子了,他們就要沒退路了。”
王文泉喊聲一起,身邊的馬崽們頓時便反應了過來,一個個把個嗓門提高了八倍,跟着王文泉一起叫喊了起來。
他們這邊一咋呼,底下的霍峻猛然間也明白了過來,知道這是王文泉要瓦解曹兵的士氣,把刀一舉也跟着嘶吼了起來。
曹兵此時已經被呂琦玲一幫人給折騰的叫苦連天,眼看就要支撐不住,這會一聽後路也出了問題,頓時便慌了手腳。
後面的,那是順着梯子就往下滑,中間的,是扭轉身軀就往後退,剩下前面幾個倒黴催的跑不了的,頃刻之間就被呂琦玲等人砍翻在了地上。
待到把曹兵趕下了城牆,王文泉趕緊吆喝着霍峻撤回了城池關上了城門。正想坐在地上休息休息,卻見呂琦玲撅着小嘴湊了過來:
“主公,裴元紹呢?”
“啊?”
被呂琦玲一問,王文泉這纔想起來,從自己來到西門跟曹兵玩命,自始至終都沒發現裴元紹那個沒節操的玩意。
一看自己都豁上了,裴元紹居然敢跑到一邊偷懶,氣的王文泉當時就跳着腳的罵起了娘,捋起袖子就要去找那個沒節操的好好‘啦啦’。
他那罵聲一起,裴元紹的馬崽們登時也醒過了神來:
‘剛纔曹兵突然來攻,把個探照燈都給打翻在了地上,自家的將軍去了哪裡,還真特麼的沒注意。’
想到這裡,他們趕緊拖着疲憊的身軀站了起來,四下裡尋找起了裴元紹。
王文泉雖然氣的要死,可心裡卻不糊塗,一瞅那些士兵的模樣,就知道裴元紹應該在城頭上廝殺過,不然的話那幫人也不會那麼執着的瞪着倆眼在城頭上找。
見此情形,他的心裡突然升起了一絲不詳的預感,隨即便加入了找人的行列。
一干人從臺階處,一直找到了城牆的通道拐彎的地方,這才發現有一個人手持長槍背對大家威風凜凜的站在通道中間。
瞅瞅那副胖胖的身軀和那杆招牌式的長槍,不用對方回頭,王文泉也知道對面站的就是自己那個沒節操的老夥計裴元紹,急忙扯着脖子喊了他一嗓子。
卻不料自己喊完了話,裴元紹卻如同沒聽見一般,依舊拉着架勢站在那裡是一動不動。
見這娃到了此時還要裝逼,氣的王文泉一個健步便竄了上去,衝着裴元紹的屁股就是一腳。
放到以前,吃了王文泉如此一擊,裴元紹指定疼不疼的都叫兩嗓子,而後捂着屁股跟王文泉插科打諢。可是今天捱了這一腳,他不光沒有出聲,反而晃了晃身子,直挺挺的往後便倒。
王文泉見狀,急忙伸手把他扶住,這才發現,裴元紹的胸前插滿的羽箭。再一瞅對面,就見裴元紹的面前橫七豎八的躺着足有百餘名曹兵。
到了此時,王文泉要是再不知道出了啥事,那他這輩子就真白混了。
眼瞅着自己的好兄弟爲了掩護側翼,一個人獨自擋住了一支曹軍,還死的那麼慘烈,王文泉頓時覺得自己的心臟如同被人撕裂了一般,兩行淚水順着腮幫子就滑了下來,語帶嗚咽竭嘶底裡的大聲叫道:
“元紹!元紹!你醒醒!你醒醒啊!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小蘇還等着你去娶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