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着刀瞪着眼,仔仔細細的觀察了好一會王文泉好一會,發現對方沒有啥對自己不利的舉動,精神這才緩解了不少:
“快慢如何比法?莫非你的刀還會跑不成?”
“哦!”
王文泉一看自己的老土話引起了周倉的誤會,心裡很是不過意。他很是羞愧的抓了抓自己的腦袋,滿懷歉意的解釋道:
“快慢的意思,是看看誰的刀鋒利!這麼說,你能明白嗎去?”
估計是被雷習慣了,這次周倉倒沒啥受刺激的表現,只是拿看白癡的眼神瞅了瞅王文泉,不可置信的問道:
“啥!你要用短刀和我的戰刀比鋒利?那行,老子既然答應了,就按你說的辦!”
說着話,他把自己足有十斤的大刀片子一橫:
“我讓你先砍!”
對於這麼人性化的要求,王文泉自然不會推辭,他伸手衝自己身後的三人做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信心滿滿的走到周倉跟前,把砍骨刀一舉,‘噹’‘噹’‘噹’連砍三下,把刀一收,站到了一旁。
周倉伸脖子一看,就見自己的大刀被應聲切成了四節,三節在地上,自己手裡的那一截,赫然只剩下了一個刀把子。
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切的他使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把手裡的刀把子一扔,把手朝王文泉一伸:
“我看看你的!”
雖然已經獲得了勝利,可是王文泉卻一直保持着警惕的心裡,畢竟周倉是個武將,對面還有那麼多的馬崽,若是周倉翻臉,自己這幾個人還真招架不住。
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轉,把砍骨刀緊緊握在手裡,往周倉身邊一欺,把刀伸到周倉眼前:
“一把菜刀而已,有啥不能看的,不過說好了,只許看,不看拿啊!”
此時的周倉,卻沒有存啥搶刀的心思,他只是奇怪,剛纔砍斷自己長刀的,到底是個神馬東西。
當他看清了砍骨刀的全貌時,周倉的心,碎了!他戰戰兢兢的擡起了自己的手臂,哆哆嗦嗦的拿手朝砍骨刀一指:
“你確定,它是把菜刀?”
見周倉沒啥不利於自己的舉動,王文泉的膽子也大了起來。爲了讓周倉相信他看到的都是真的,王文泉很是大方的又把砍骨刀往前遞了遞:
“我確定肯定以及認定,它就是把菜刀,怎麼了,不行?”
周倉見王文泉回答的如此莊重,臉突然抽抽了起來,他小心翼翼的彈了一下砍骨刀,又拿手指頭在刀刃上蹭了蹭,突然一抱自己的腦袋,大叫一聲:
“暴殄天物啊!”
還沒等王文泉反應過來,周倉已然‘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三觀錯亂的他怎麼也不敢相信,居然有人這麼狠心,會用這麼一塊好鐵,去打造一把切菜刀用。他奮力的撕扯着自己的頭髮,帶着一臉的悲憤,淚流滿面的嚎叫起來:
“哦的個神啊,你收了我吧!這麼好的鐵,你們怎麼捨得用它做菜刀啊?”
周倉一邊叫,一邊哭,此時的他再也顧不得神馬約定,再也顧不得神馬臉面,一把搶過王文泉手裡的砍骨刀,拼命的摸着,深情的蹭着,帶着一臉的委屈,喃喃自語道:
“你怎麼能是一把菜刀呢!你怎麼可能是一把菜刀呢!是誰這麼狠心,把你打造成了一把菜刀啊?”
看到周倉竟然被一把菜刀給雷到了神志不清的地步,王文泉這才反應了過來。
在這個生產資料極度匱乏而且戰火四處紛飛的年代,上好的鐵,哪怕是有點尊嚴的好鐵,都會被拿去做成武器。
就算是廢鐵,也會被大家當寶貝一樣,拿到家裡做釘耙鋤頭糞叉子。也就是說,只要不是實在沒人待見的下腳料,任何一塊鐵,都不屑於去做一把菜刀。
現如今自己突然掏出把堪比神兵利器的菜刀來,周倉自然無法接受也不能接受這麼個殘酷的現實。
出於英雄們惺惺相惜的本性,鑑於領導們愛才惜才的本能,可憐的周倉自然而然的對這把優秀而命運多厄的菜刀產生極大的同情。
回顧周倉同志坎坷的一生,王文泉幾乎可以斷定,此時的周倉,無論從感情上和精神上,都已經受到極大的刺激。
就在他浮想聯翩的爲周倉同志默哀的時候,周倉卻突然從地上堅強的站了起來,他使勁擦了擦自己的淚水,雙手把菜刀捧到王文泉眼前,帶着一副不容置疑的模樣,很是堅定的說道:
“只要你同意把它改造成一把武器,我周倉這輩子,就跟你混了!”
“啥?”
王文泉沒想到周倉下了半天的決心,竟然蹦出來了這麼一句,腦袋瓜子當時就死了機。
作爲一個歷史系的研究生,對中國的歷史他自然是瞭解的很。
在他的記憶裡,三國裡有通過爲了高官厚祿投效的;有爲了寶馬良駒投效的;有爲了義氣相投投效的;有爲了絕色美女投效的,理由是種類繁多五花八門數不勝數。
可爲了一把和自己不相干的菜刀而投效的,自己還真是特麼的第一次聽說。
‘菜刀!就爲了一把菜刀!周倉居然爲了一個把菜刀跟我混?這不科學啊!他怎麼能爲了一把菜刀跟我混捏!他要是跟了我,關二爺那把誰去抗啊?’
王文泉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周倉,說啥也不敢相信自己會有這麼好的運氣。他使勁抓了抓自己的腦袋,把周倉在三國裡的英雄事蹟反反覆覆的捋了一遍,才猛然醒悟過來:
‘怪不得這娃非要跟關羽呢,合着是看中了人家的大刀啊!典型的武器控啊!’
想到這裡,王文泉坦然了不少,見周倉捧着菜刀在那裡站的很是辛苦,趕緊上前一步,把周倉的胳膊給託了起來:
“周將軍說的哪裡話,你能到我這個小廟裡來,我不知道有多高興呢!不用說了,這把菜刀,姓周了。”
周倉聞言,臉上的肌肉沒由來的一陣抽搐,緊接着,手也開始晃盪了起來。
他雙眼含淚滿是基情的看着王文泉,嘴脣哆哆嗦嗦的抖了半天,才帶着一臉的不可置信,滿懷期待的問道:
“你的意思是,只要我跟着你混,這把刀,就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