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付滄生冷冷的俯視着渾身滿是鞭子抽打的血痕掛在樹上的莫小凡，此時莫小凡的下方土地已經被鮮血浸染了一大灘，都是莫小凡的血。
身體上傷痕帶來的火辣辣的刺痛，使得小凡的意識越來越模糊，生命氣息十分低迷猶如風中殘燭般隨時都有熄滅的可能。
這幾天被符王宗的弟子輪班往死裡抽打三天三夜，不過血肉之軀的小凡能堅持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但是如果繼續打下去，小凡也就離死期不遠了。
“唉......小凡，知道爲何明明被檢測從小沒有任何出衆修煉靈根的你，師尊我會不遠千里把當時還是嬰兒的你帶回宗主，並收你爲內門弟子嗎？”
望着生命幾乎快走到盡頭的小凡，付滄生冰冷的眼神最終稍微緩和，揮了揮手，負責執鞭刑的兩個內門弟子紛紛恭敬的退下。
周圍的宗門弟子、首席大弟子付雲雨和二弟子付言兩個弟子面面相覷，紛紛好奇的豎起耳朵傾聽。
就連以前經常欺負莫小凡的八字鬍道士，也露出十分想知道的表情。
在場的所有人其實都十分想知道這個，要知道，莫小凡論修行的天賦無論修爲進展還是學習法術、符術方面都遠遠比不上同門師兄弟，僅僅比初入門兩個月的學徒稍好，
可就是這樣一個資質平庸的小子卻能親自被宗主收入最小的弟子，這怎麼不讓其他人羨慕嫉妒恨呢？
符王宗的收徒和其他道門宗派差不多，都是由正式弟子晉升精英弟子後在外面收資質合格的人入門補充人才，偶爾天賦好的會被外門長老收入門下，天賦極好些的纔會被內門長老看重。
而付雲雨和付言天賦在衆多弟子之中遠超一般內堂精英弟子，對於法術和符術、以符化陣類術法的天資遠非普通人可比，幾乎可以和二流世家的天才弟子相提並論這才成爲宗主的親傳弟子，
可是他們都是天賦出衆纔有這常人羨慕不來的機緣，莫小凡這樣一個普通的木靈根，而且還是最下品木靈根、修煉資質平庸的小子，憑什麼也有這待遇？
不止他們這些普通弟子不服，就算是付雲雨和付言這兩個天才也是一樣，只不過他們的身份不同又天賦異稟是所有人都看好的苗子，就算外門長老見了，也要好聲與其打好關係自然不好主動教訓莫小凡給他顏色看看。
於是，他們就開始暗中唆使其他人針對小凡，其中，八字鬍道士就算被叫來針對莫小凡的人之一，他是付雲雨手下的小弟中的一個。
“.......”莫小凡沒有說話，此刻的他意識模糊，眼前的每一個人似乎都有無數個分身般的重影，現在的他，離昏厥過去越來越嚴重了。
“十六年前......本宗剛剛突破元嬰，爲穩固修爲而去全天下尋覓能煉製穩固境界的固神符丹，苦苦尋找了三個月有餘才收集需要的四種藥材的前三種，最後一種名爲龍血果.....”
付滄生宗主自顧自說着，沒有理會任何人:“不過龍血果傳言是上古時期妖族橫行世間之時，第一個會使用法寶的家族“王權”的第一任家主，曾經在人類大陸與龍灣之間相隔的塗山境內斬殺過兇惡的妖皇級別一頭龍王，
龍王的鮮血浸染了那片區域使得一種普通的果實異變成擁有龍性的果子，果子成熟之日會在方圓千米範圍響徹龍吟之聲還會顯化龍王虛影，
曾經符王宗上一代宗主偶爾在塗山境內得到用以煉製符丹，最終煉出了擁有吃下便可穩固境內並強化一次頂尖大妖王以下強者的體質，使之全面強化十倍的固神符丹。”
“爲尋找這一果實，本宗不遠千里從人類生存的區域大地來到了塗山，雖然僥倖得到龍血果收入袖裡乾坤空間之中，但是畢竟身處塗山並且偷.....咳，取走了塗山之物，
本宗被那一代的狐妖之王發現輕易打成重傷掉落懸崖差點身死，結果昏迷好久醒來後才發現自己被一戶人家救了，
那戶人家，是一個叫莫家村的普通村民，本宗當初便立誓，以後若是養好傷，必定去報答他們......”
“然而事與願違......本宗養好傷再次找到莫家村後，發現那個村子被屠村了，而殺他們的......是一個道士！
那個道士，是一個比符王宗這樣的中等門派還小的小派外門長老，不過初入金丹，僅僅因爲那個村子曾經收留過一個小妖，被那個長老發現便斷定爲勾結妖怪，把他們全村人殺了......
三百多個無辜的村民啊！本宗在他們的村子很長時間受他們照顧，這樣善良的村民.....怎麼可能勾結妖怪！！！？？畜生！畜生啊！！！！！”
“澎！！！”付滄生一巴掌拍在身旁的石桌上，石桌頓時四分五裂，甚至連桌下的地面都陷地三尺。
付滄生說着，蒼老的面孔兩行清淚流了下來，他永遠忘不了那修羅地獄一般凌慘的一幕，縱然過去了十四年。
“本來本宗以爲，那個村子在當年的屠殺中無一倖免......然而上天終究時讓我沒有完全失去希望，本想給那些村民就地安葬再離去，
但是，在收拾救我回來那戶人家的衣物準備一起安葬之時，無意間在臥室發現了一個地下暗窟，裡面雖然進去了很多泥土和木屑，但卻是中空的......
好奇之下我把泥土和木屑使用符術都移走，結果發現了一個男嬰，一個因爲尖銳的木屑而在臉上留下縱橫交錯傷痕的，已經幾乎快失去呼吸男嬰......上天待本宗不薄，至少保住了恩人一絲血脈，而你......”
付滄生早己老淚縱橫，符王宗上下，無論弟子還是長老紛紛震驚的望着莫小凡，他們沒有想到，十六年前還有這麼一個不爲人知的秘辛。
付滄生宗主沒有再說下去，但是隻要不是傻子都明白，那個男嬰一定就是現在的莫小凡......難怪，難怪之前的莫小凡長相奇醜又天賦平庸會被破例收入符王宗，而且還是宗主帶回來的。
這麼說，莫小凡之前那從小臉上縱橫交錯的醜陋傷疤，就是這樣來的？
“一氣道盟有規定:凡一氣道盟成員，不可毫無緣由互相殘殺，否則廢其修爲並踢出一氣道盟......而那個小門派，卻也是一氣道盟成員，本宗無權公然出手。
於是，本宗花了一年收集他們的違背一氣道盟的證據，最終讓人查到那個小門派私下修煉攝入精血提升修爲的，而屠村，不過是一個藉口.......證據確鑿無從抵賴，本宗有了足夠的理由。”
付滄生說着，眼底流露出一絲暢快:“本宗憑着這個罪證，以除魔衛道的名義，發動全宗之力對付那個小門派，連那個門主，也被本宗一掌擊斃，鮮血染紅了夜空，當時的月亮，是血紅色的一一”
“大丈夫在世，就該快意恩仇......若是不能爲恩人復仇，本宗枉爲一宗之主！”
“原來.......這纔是，我父母從小不在我身邊的原因嗎......”
莫小凡艱難的擡起頭，模糊不清的雙眼望着付宗主，勉強的笑了笑，眼角流下了淚水:“
師尊.......謝謝你.......”
“你不必謝本宗，這不過是還你父母的恩情，如今也算徹底還清了。”
付滄生臉龐的表情恢復了一宗之主的威嚴和嚴肅，冷冷的望着莫小凡:“小凡，你想死，還是想活？”
“咳......何意......”傷痕累累的莫小凡嘴裡忍不住咳了一聲，卻咳出一口黑濁的血，聲音沙啞的開囗。
“因爲你的原因，本宗及符王宗幾乎成了整個道門的笑話，這口氣，我符王宗咽不下......
塗山狐妖，從不輕殺，這是外界傳言衆所周知的事.......但是正因如此，塗山倒是個不錯的適合磨鍊宗門弟子的地方，
本宗聽說，不久前塗山境內有一個符王宗弟子失蹤，本宗懷疑已經被塗山的妖孽殺害.......妖怪非我族內其心必異！
小凡，聽說你親眼目睹塗山狐妖所爲，可願明日陪同一氣道盟的宗門世家子弟去塗山指證啊？！”
付滄生老臉上炯炯有神的雙眼閃過一絲冷意，笑咪咪的對莫小凡詢問。
這是嫁禍！純粹的栽贓陷害啊！
符王宗上下的所有人，這一刻幾乎都明白了宗主想要幹什麼了。
“師傅！你......你答應過我，不會再找塗山麻煩的！怎能出爾反爾！？”
聽到付滄生的話，本來意識不太清晰的他瞬間清醒了許多，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望着自己的師尊。
他無法相信，明明幾天前才答應的事師傅會突然反悔，若是知道會這樣，那麼他回來還有什麼意義？！
“不錯......本宗是答應過你，所有我符王宗的人，只會聲討而不會去參與，但是你可以......從今天起，你不再是符王宗弟子，大可跟去指證，回來之後本宗爲你改名再入門下，
並且.......可以收你爲親傳弟子！如何？考慮好了嗎？是要榮華富貴的一生，還是被以符王宗叛徒身份被處死？”
付滄生的雙眼之中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漠然的望着小凡。
你的心中還有多餘的執念，想必願意回來也是爲了符王宗不再找塗山麻煩......但，你是人族，人類和妖怪，天生是死敵！
“嘶.......我沒聽錯吧？宗主要收小凡爲正式的親傳弟子？”
“那豈不是說，以後我們必須喊他師叔了.......而且，那可是親傳弟子！未來宗主之位的候選人之一！”
聽到付滄生允諾的一切，符王宗上至長老、下至普通弟子紛紛倒吸一口涼氣，要不是付滄生親口說的，他們幾乎要懷疑自己聽錯了。
尤其是付雲雨和付言，望着莫小凡的雙眼之中充滿嫉妒和仇視。
他們能成爲符王宗宗主親傳弟子是因爲天賦異稟，而小凡卻是因爲父母的恩情，這也太不公平了......他何德何能擁有和他們一樣的地位？
而八字鬍道士更是嘴脣都顫抖起來了，因爲在符王宗平時欺負莫小凡最起勁的就是他，完全是把小凡當成一條狗看待。
可是如果小凡成爲了宗主的真正親傳弟子，他還有好日子過嗎？恐怕，就算是他的主子付雲雨也不會爲了他而得罪小凡吧？
“我拒絕.......師傅，我是不會去的！”莫小凡被沾着鮮血的頭髮遮住了半邊臉的眼睛與付滄生兩目相對，從師傅的雙眼之中他看到的是絕對的冷漠，沒有絲毫商量餘地。
莫小凡只能放棄了勸說的想法，低下頭道。
“哼！來人，把他給本宗抓起來帶去歷代符王宗囚禁違背門規的地牢，符王宗叛徒莫小凡勾結妖族，亂我門風.......三日後處以絞刑！”
付滄生揮了揮手，沒有再多說什麼就直接宣判了死刑讓符王宗精英弟子帶他下去關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