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五十八章 成爲狩獵目標



其實當荒木得知林瀟與這件事有關係的時候,還是大吃一驚的,他沒想到皇軍軍官竟會和支那的老百姓有何關聯。儘管林瀟扔掉了那輛汽車,但是日本人還是對他起了疑心。荒木自己不敢拿主意,就把這件事報告了石原長官。

他沒想到的是,石原長官得知了這事,並沒有太多的憤怒,而是很平淡地說道:“這武田信的情況我已經查清楚了。你的不要聲張,也不要對武田信立即實施抓捕,這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竟然有這種膽量敢於深入我軍內部,他的背後一定有人主使,順藤摸瓜,找出他們的老巢,一網打盡。”

石原莞爾可不是吃素的,他早就通過那橫貫東西的鐵路爆炸案懷疑到了林瀟的身上,在他們這些人眼中沒有相信的人,懷疑一切是他們的宗旨。他掌管全關東軍的情報網,通訊聯繫非常便利,要想調查某個人,那是不費什麼勁的。

林瀟選錯了對象,剛從軍校出來的學生就想挑戰大特務頭子,那真是徒有一腔熱血,卻不知“死”字是怎麼寫的。石原莞爾吃的鹽比林瀟吃的飯都多呢。那是人生的閱歷和諜報工作的經驗,多少年的與強敵的生死較量,焉能是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可以比擬的?

石原莞爾作爲特務頭子,他的觀察力是非常敏銳的,林瀟的一些和日本人稍稍差異的生活習俗,在他看來都是值得懷疑的。連晴川梅子都能看得出來,何況是石原莞爾呢?當梅子提出這疑點的時候,林瀟就應該果斷地撤出,但是他缺乏這方面的經驗和敏感性。

石原莞爾爲何想讓林瀟參加這次培訓呢?當這特務頭子得知林瀟竟然是假冒的,他是又氣又好笑,氣惱的是這年輕人不知死活,竟敢潛伏到他的身邊;好笑的是整天面對那些老謀深算的國民黨和共產黨的間諜,沒想到這乳臭未乾的小子也敢來撩虎威。說實在的,他還是欣賞林瀟的,欣賞這份膽略。

如果不是他抓住南滿鐵路這一事件不放,他或許不會這麼快就懷疑到武田信身上,因爲武田信的上司是他的學生,他非常瞭解,對帝國忠心耿耿,儘管好色貪財。自己飛黃騰達,這學生纔會雞犬升天。這學生怎麼會送一個炸彈到自己的身邊呢?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武田信是假冒的。

林瀟的大膽也使得石原莞爾產生了貓戲耗子的念頭,他想看看這年輕人到底有多厲害,竟然能幹掉武田信或是綁架了他,想看看日本軍人和支那特工之間到底存在那些實力上的差異。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因此林瀟在集訓營受訓時,他一直不想動他,就等着林瀟學成之時,展開一場獵殺的行動,獵物就是林瀟。

因此當荒木告訴他這情況時,石原莞爾早在意料之中,他甚至暗自嘆息一聲:“年輕人,你的太不小心了,假如你能再隱藏一段時間,能力會更突出。我們的軍官獵殺你就會更加真實,更有刺激性啊。可惜了。”這是他還不知道林瀟忍者的身份,如果知道或許就不會這麼慷慨地敞開子彈供給林瀟訓練了。

現在因爲發生了這種集訓營內的大事,還損失了這麼多官兵,營地主官荒木也懷疑了林瀟,繼續隱瞞已經於事無補,甚至要承擔責任,他就發出以林瀟爲目標的獵殺行動的命令。

“記住,不要一次殺了他,而要讓他能有還手的餘地。這人如此大膽,必是非凡之人,這正可以檢驗我們軍官的訓練成果啊,這比那些麻木不仁的支那木頭強出很多了。”

“長官,如果這樣,這傢伙很可能逃走的。這責任可是不輕。”荒木不敢答應。

“胡說八道,如果我們這麼多受訓的學員對付不了只有十發子彈的獵物,那麼還要這種訓練嗎?我們的學員都是來自最前沿的優秀官兵,過去都有輝煌的戰績,如果他們不堪一擊,甚至讓獵物逃生,訓練就是失敗的。不要在乎我們的士兵死傷多少,我要的是能打硬仗的鐵血軍人。明白嗎?”石原是做大生意的,不在乎士兵的生死。

當然,石原莞爾還有一個想法,如果這林瀟能夠逃走,那麼以他這喪家之犬的心理,首先想到的必然是老窩,這就可以是放長線釣大魚了。能夠有膽量潛伏到自己身邊的,背後必

然有強大的靠山。那不是蘇俄就是中國的軍統了。

石原莞爾高估了林瀟,還是因爲林瀟忍者的身份是隱秘的,即便是情報部也查不到。竹下家族對於招外國女婿的事是緘默不言的。這是關乎臉面的事,萬一不成,竹下家族就是別人的談資笑料。忍者更注重家族聲譽。假如石原莞爾知道這些定會氣得發瘋的。

林瀟本就是心中有疑慮,這會兒再見到軍營中並無異常的情況發生,一切都是井然有序,心中更是警惕。這就如同平靜的江河水面下隱藏着的卻是洶涌的暗流,這時候的平靜是不正常的。

這時候的軍營應該是如臨大敵,加緊備戰的。沒有動靜就只能說明日本人已經知道了潛藏在他們中間的奸細是誰了。自己已被暗中監視了。

但爲什麼日本人遲遲不動呢,他們在等什麼?林瀟認爲這是他們在查找證據,但他其實想錯了,在這諜報部門,都是力圖構建針插不進、水潑不進的銅牆鐵壁,不會像司法部門的審訊那樣按部就班,什麼都按程序來。只要發現了蛛絲馬跡,就可以處決的。

九八年臺海演習中,大陸對臺灣外圍四角發射彈道導彈,臺灣島一片驚慌。當時的臺灣總統李登輝說了一句話“大陸發射的導彈都是空彈頭”,這句話暴露了暗藏在我軍總後勤裝備部被臺灣特務收買的高官,他隱藏多年,卻因李登輝的一句話喪命。

林瀟最大的失誤就是不該以毫無經驗的毛頭小子挑戰日軍奸險狡猾的情報頭子,勇氣可嘉但實力懸殊,沒有任何可比性。而石原莞爾也犯了錯誤,他認爲林瀟背後有龐大的間諜機關做靠山,以往的對手都是老奸巨猾的,沒有林瀟這年紀的生瓜蛋子。他雖然欣賞林瀟的膽氣,但壓根沒把他放在眼裡。

儘管已被監視了,但林瀟卻若無其事,既然沒人抓他,荒木對他也不聞不問,林瀟就要利用這段時間。他們所在的營地周圍方圓幾百米內都保持着原樣,百草豐茂,樹林陰翳,但仔細觀察,卻找不到一株有毒的植物,也沒有毒蟲。

一二百米內的樹林和草地上則是遍佈機關,弩箭、捕獸夾、陷阱和三角釘數不勝數。爲何現代化的訓練場地還要用這些古老的防範措施呢?古老的防禦措施也有自身的優點,傷人於無形,不會像地雷爆炸那樣,傳出十里八里的,震天動地。

林瀟這樣的忍者面對這些機關也是撓頭,心有餘悸的。那些新翻的泥土或是植物長勢與周圍環境有差異的,烈日下看得很清楚,翻動的草皮會先枯萎,失去嫩綠的光澤,黑夜裡就辨識不清了。他只能是用腦子強記方位,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會冒險一試的。

即使是頂尖的忍者也對捕獸夾談虎色變。破除的辦法就是一把火把草都燒了,使這些機關無所遁形,但是那可能嗎?

林瀟走到了溪邊,這條溪水很寬,又稱爲“桃花溪”,一直連着長江,有幾個學員在那裡垂釣,林瀟也裝着若無其事的樣子蹲下來,給每人發一根香菸。

瘦高的石川就問他:“武田君,你聽到山外傳來的槍聲嗎,不知那裡發生了啥事?”

“武田君,你好像是從營地外回來的,長官有啥安排?”頭上一撮白毛的前田也問道。

林瀟正不知該如何回答,他想說:“我是回來後才聽到槍聲的,鬼知道出了什麼事。”

旁邊躺着看書的友直懶洋洋地坐起身,“這些芝麻小事有哪裡值得我們關注的,這裡是集訓營,周圍都有明哨暗哨,即使是小股的支那土匪闖進來,也無異於飛蛾撲火,何況明天的狩獵活動結束後,我們就要捲鋪蓋走人了,這裡的一切都與我們無關了。”

林瀟注視着腳下的潺潺溪水,忽然間他注意到水面上有幾點粉紅的花瓣,顏色看起來是那麼引人注目。他定睛一瞧,那是上流山間漂流下來的夾竹桃花瓣。這種植物看起來很美,開起花來,一大片一大片,就像粉紅的煙霞。但自然界美麗常常是與死亡相伴的,如同孔雀膽和鶴頂紅,夾竹桃的花、葉以及莖皮是有劇毒的。

溪水的兩岸就有被沖刷下來的,漂浮到岸邊的夾竹桃花和葉。林瀟想起來了,在當時的日本還

見不到這種植物,日本國民還不認識這種植物的特性,回望到附近樹林中有幾個身影鬼鬼祟祟地在那裡窺伺,一閃即沒,林瀟暗暗地笑了。

到了吃晚飯的時間了,石川這幾個傢伙洋洋得意地炫耀着自己的戰果,這些北海道的漁民釣魚還真有一手,竟然釣起了七八條十多斤的大鯉魚。真是“桃花流水鱖魚肥”啊,這麼多收穫自己當然消化不了,石川慷慨地獻出來供全集訓隊的人員品嚐。

學員們個個嘖嘖稱讚,這些天他們可沒少打牙祭哦,把他們稱爲“北海道漁神”。這當然是希望吃到更多的鮮魚,但未免太誇張了,其實這些人心底卻是對他們不屑一顧,暗暗地稱呼他們“北海道漁夫”。

炊事兵興高采烈地前來搬魚,林瀟他們笑哈哈地跟着進了廚房,殺魚也是技術活,石川上前操起尖刀,只是左右兩刀劃過,就把魚肉從魚骨上取下來了,看得衆人心曠神怡,驚歎不已。他這是賣弄,軍官是不用下伙房的。廚師看了也是佩服,就準備送到竈上烹調。

這時忽然有人出來 阻攔了,“外來的食物不得隨便食用,必須經過嚴格檢驗,以免有敵人投毒。”這是負責軍營安全的巡邏隊長。

石川等人勃然大怒,滿腔熱情降到了冰點。他冷笑着說道:“這魚兒這麼鮮活,肉質又這麼鮮嫩,怎麼可能有毒,瞧你們那草木皆兵的熊樣,無事生非,還沒和支那人較量,就這般膽怯,晚餐你們不要吃魚。正好留給咱們兄弟飽餐一頓。”一些士兵也跟着起鬨。

巡邏隊長面現尷尬,無話可說,有毒的動物顏色也會發生變化的,尤其是眼睛,一目瞭然。如此猜疑確實會引起衆怒,何況前段時間也沒有如此嚴格啊,如今卻爲何一反常態。那分明是對石川他們不信任了,他們都受林瀟牽連了。

荒木走進來大聲喝道:“你們都是軍官,不去做自己的事情,聚在伙房成何體統?”他說着推開了衆人,看着繫着圍裙的石川,搖着頭冷笑道:“石川君,你的已不是漁民,而是受人尊敬的軍官,焉能和市井小民一樣?感謝你的鮮魚了,不過這種事就到此爲止,如果你們精力過剩,可以去營地外跑三十里再回來。”

他說完看了一眼林瀟,什麼話也沒說,掉頭就走。林瀟從他的眼睛裡讀出了隱約的憎恨,但他卻毫不慌張。他該做的事在剛纔混亂的時候,已經做完了。

晚餐的時候,石川沒想到荒木竟讓他們先去品嚐自己的成果,“石川君,你的辛苦大大的,這首先應該是你來品嚐,我們纔好動手啊,動手吧,別讓我們等着急了。”

石川搖着頭說:“我吃的魚太多了,漁民最不喜歡的就是吃魚,我們的樂趣只在釣魚捕魚,不在吃魚。”他還在爲下午的事不高興,這傢伙是直性子,不會看人的臉色。

荒木的臉色有點變了,“武田君,那就由你先來品嚐,你的不會也辜負我的好意嗎?”

林瀟笑笑,拿起了筷子,夾起一塊魚肉就要往嘴裡送去,荒木卻一拍桌子,“石川君,你的爲何還不動手,難道還要我來餵你吃嗎?”這簡直是強人所難了,石川的臉上也生出了怒氣,手指將筷子捏的都快斷了。

荒木又指着前田和武直說:“還有你們,都快動筷子吧。軍人要服從長官的命令,難道你們當初沒學過嗎?”前田和友直倒是不敢違拗,兩個人悶聲地夾起魚肉送到嘴邊。

荒木看着幾個人吃着,並沒有危險,這才大聲命令:“開始就餐!”

石川吃着吃着,站起來大聲說道:“長官,我們犯了什麼錯誤,要這樣對我們?”

荒木一邊嚼着魚肉,一邊說道:“因爲你們幾個人明天就是這次狩獵行動的獵物,所以你們都要吃飽喝足,不然輕易就死在戰友的手中豈不是太不值得了?”

“啊——”石川等人全都站了起來,倒吸一口冷氣,渾身都冰涼了。衆人全都停住了筷子,不知怎麼回事。

唯有林瀟坐着沒動,只是大口大口地吃着鮮魚,他沒在魚湯裡下毒。“嗯,這魚的味道還真是不錯,小日本的手藝還行。”他心裡想着,只是又添幾個枉死之鬼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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