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40戰鬥機的各項技術參數其實都已經在預備隊隊員心中背的爛熟,一次次的反覆演練,大家都期待着有一天能早日架勢這款傳說中能媲美日本神秘戰機的飛機飛上藍天,和日本人來一次酣暢淋漓的戰鬥。
但是事與願違,或許是太過保守,亦或者有着什麼其他的考慮,這些P40戰鬥機在中秋節抵達昆明機場後便沒有再升過空,按照這個態勢,預備隊員們想要架勢戰鬥機還不知道等到什麼時候。
夜色朦朧,偌大的機場上只剩下探照燈還在不知疲倦地來回閃動着,哨兵們根據探照燈的籠罩範圍,警惕地觀察着四周的情況,突然間,一陣低沉的發動機聲音響起,停機坪上停着的幾架P40戰鬥機中,突然有一輛似乎動了起來。
負責值哨的哨兵揉了揉眼睛,將手中的探照燈朝着飛機移動的方向看去,猛然發現飛機的駕駛艙中竟然坐着一個人。
探照燈打到飛機機身上,很顯然,飛機裡的人已經被發現了,偷偷駕駛戰鬥機的飛行員發現行蹤敗露,索性也直接加速,短時間內,一架飛機沿着跑道,在夜空中飛了起來。
哨兵的冷汗瞬間流了出來,身爲哨兵,他明白自己的職責,今天晚上他沒有接到任何飛機起飛的指令,也就是說,剛纔起飛的這家戰鬥機,並沒有獲得飛行許可。
“嗚!嗚嗚嗚!”
猛然間,一陣急促的警報聲響徹了整個航校,隨着警報聲響起的,是一羣羣一隊隊穿着軍裝的國軍戰士,他們一個個手持***,目標明確地朝着中美飛行員的宿舍內跑去。
“起來!都起來!所有飛行員五分鐘內到操場集合,逾期不到,槍斃!”
宿舍大門被一腳踢開後,一羣凶神惡煞的士兵便衝着宿舍內一陣大吼,李海洋一邊穿着鞋襪,一邊皺着眉頭看向這羣大兵,此時,李海洋已經跟其他七名預備隊員住在了一間房子裡,看了一眼周圍的人後,李海洋皺起了眉頭。
“李,他剛纔說什麼?槍斃?”就在李海洋皺眉的時候,睡在李海洋隔壁的皮特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問道。
李海洋點點頭,他從這羣士兵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來看,他能看得出這些士兵說的絕對不是假話,輕聲對身邊的皮特說道:“如果不想丟了小命,最好按他們說的去做,要我看,怕是出事了。”
說完,李海洋不再管身邊的皮特,提起褲子穿上鞋,便朝着操場方向跑去,看到李海洋重視的樣子,皮特嚇的身上一激靈,喊了一句“my god”之後,直接穿着睡衣光着腳板也朝着操場跑了去,顯然,這貨絕對是怕死。
等到李海洋他們來到操場之後,發現操場上已經站滿了人,唐老頭子和一干美國人已經穿着整齊站在了操場主席臺身邊,從李海洋這個角度來看,唐老頭子似乎在不斷地咒罵着什麼,甚至還擡腳,將一個石子踢得老遠。
“各單位清查人數!哪名飛行員不在隊列!”
緊接着,是擴音器中傳來了嚴厲的呵斥聲,航校裡的飛行員連新招錄的也只有一百多人,短時間內,清查結果出來,李海洋他們所在預備隊的邵雲峰不在駐地!
其實剛纔士兵們衝進自己宿舍,李海洋沒有發現邵雲鋒的身影就感覺到了不妙,只是到了操場才知道,剛纔有人未經許可便駕駛一架P40戰鬥機飛走了,再聯繫一下邵雲鋒白天的表現後,李海洋可以肯定,這件事十有八九就是邵雲峰做的。
“邵雲鋒,如果你是駕機叛逃,那麼在空中我會將你擊落,如果你是....”李海洋想到這一點,嘴角便泛起了一絲幅度,而他的目光也朝着主席臺旁邊看去。
茫茫天空,又是夜晚,本來就沒有防空力量的中國,面對P40這種高性能戰鬥機,根本沒有能力去展開追逐,即使駕駛現有的P40去追擊,在對方已經起飛那麼久的情況下,而且還不知道方位,追到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張!這就是你們中國人所展現出來的素養嗎?我希望他不要真的當了漢奸!”主席臺前,唐老頭子看着烏黑的天空,一臉氣憤地對站在身邊的張正說道。
張正搖搖頭,臉上看不出悲喜,只是腦袋同樣看着天空,對唐老頭子說道:“我相信我的同胞,雖然現在漢奸多如牛毛,但是在飛行員中,不會出現!”
“哼!如果他的行爲影響到的後續計劃....”
“快看!是飛機!”
就在唐老頭子還想再說什麼的時候,底下突然開始騷動起來,李海洋的眼力好,率先發現了天空中出現的一個小光點,衆人受到指引,也將目光往天邊投去,只見一駕戰鬥機正在不停的降落高度,對準的正是地面的跑到,從他那特殊的單翼就能看出,飛回來的正是一架P40戰鬥機。
“行了,飛回來了,沒能如你的願,他就是一個被憋瘋了的犢子,開着飛機出去散散心罷了。”張正看到飛機降落,打了個哈欠後朝着宿舍方向走去,不過這次能明顯看出,張正原本緊繃着的身體已經垮了下來,顯然,剛纔他的心思並不像他所表現出來的那麼輕鬆。
回來的確實是邵雲峰,在看着機場上的飛機,又受到了摩爾的擠兌後,邵雲鋒內心很是不服氣,一直沒有開上新式戰鬥機的邵雲鋒索性趁着夜色朦朧,直接來到了機場,偷了一架P40就飛上了藍天。
邵雲鋒在下飛機的第一時間就被逮捕了,唐老頭子下令,爲了以儆效尤,必須關邵雲鋒半個月禁閉,偷開飛機的事情出乎意料的沒有大作文章,這也是唐老頭子的意思,他對飛行員們一向縱容,如果這事放到外面,說不得後半輩子也都別想碰到飛機了。
“有意思,嘖嘖嘖,沒想到有比我膽子還大的人。”看着邵雲鋒被押走的背影,李海洋摸了摸下巴之後,也打了個哈欠,轉身就往宿舍走。
航校的禁閉室設置在飛行大隊西南角,其實唐老頭子所謂的懲罰只是相對來說比較輕鬆,但關禁閉這個事情可不是什麼好事,在軍隊中的一些刺頭兵,其實在犯錯誤的時候並不是選擇關禁閉,更多的是加罰體能訓練。
除非犯了大錯誤,這個時候才能用得上禁閉室,奇怪的是,不管這個兵有多麼刺頭,在進了一次禁閉室後往往就能老實下來,並不是禁閉室中有什麼殘忍的刑罰,而是因爲被關進禁閉室後根本沒有人會理他。
禁閉室其實是一個很小的空間,沒有窗戶也沒有任何娛樂的設施,其中只有一張牀一張桌子,而且禁閉室裡面燈火很暗,人是有社會人的,在這種時候無論你多麼堅強,都會恐懼這種環境,這一點,就連邵雲鋒都感覺到絕望。
“喂,還活着麼?吃飯了!”
幽黑的環境中,突然禁閉室門上的探視孔被打開了來,透過探視孔,可以發現來人正是李海洋,只見李海洋將一個飯盒放了進來,然後衝着所在角落裡的邵雲鋒喊道。
邵雲鋒面對強光,下意識地伸出手遮了遮自己的雙眼,當看清來人之後,邵雲鋒彷彿見到了救星一般,連滾帶爬地來到了探視孔,一臉驚詫地問李海洋道:“海洋?你怎麼來了?哨兵呢?”
此時的邵雲鋒見到李海洋後哪裡還有平時的傲氣?這可是他被關了這麼多天來看到的第一個熟人,而且是一個肯定能跟他說上話的熟人。
“哦,哨兵睡了,大概要睡半個小時吧。醒來後肯定啥都不知道。”李海洋衝着邵雲鋒眨眨眼,又指着探視孔上的飯盒對邵雲鋒說道:“裡面有肉,還有一瓶燒酒,不過燒酒得半夜捂着酒瓶子喝,不然就露陷了。”
“哎喲我的哥哥誒,現在看到你,我哪還有什麼心思吃飯哦,你趕緊跟我聊聊天,這些天都快憋死我了,飯可以不吃,這每人搭理的日子也忒難熬。”邵雲鋒的臉上露出一絲苦澀,將探視孔中的飯盒拿下來後,有氣無力地對李海洋說道。
李海洋打量了一下邵雲鋒,又看了看黑咕隆咚的禁閉室,隨後帶着一絲壞笑地問道:“那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還會去偷開P40麼?”
“會!當然會!你可不知道,這新式戰鬥機比起老霍克可帶勁多了,如果說老霍克是一隻騾子,那麼P40就是一批野馬,太得勁了.....”
兩人就這麼隔着一道門,津津有味地聊起了天,兩人交談的中心話題無疑還是圍繞這緊閉和P40,在接下來的幾天裡,李海洋都會按時來給邵雲鋒送吃的,陪着邵雲鋒說說話。
以至於到後來,兩個禮拜的緊閉關完,負責警戒的衛兵還發現被關禁閉的邵雲鋒竟然精神沒有絲毫萎靡,反而似乎還長胖了些。
“長官好!長官,你真厲害!”看到邵雲鋒神采奕奕的的樣子,衛兵在給邵雲鋒敬了個禮後還特意加上了一句。
邵雲鋒見左右無人,也調皮地回了個軍禮,來到了這名明顯還沒滿十八歲的戰士身邊,輕聲對這名戰士說道:“以後晚上站崗可不準睡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