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瞠目結舌,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門口款款而立的“貴人”。
她對狗生使了個眼色,兩人畢恭畢敬迎了上去。
綠衫女子對着兩人福了福身,說了一句:“失禮了。”就開始帶着家奴挑選內室。
“就這吧!”綠衫女子一眼就看上了蘇木的房間,吩咐道。
接收到命令,家奴們迅速而有序的把帶來的東西一一往房內搬去。
蘇木站在原地風化,這是要“鳩佔鵲巢”啊!
剛想上去討價還價一番,身邊的狗生對着綠衫女子作了一揖,“貴人,您的內室是對面這間。”
綠衫女子揮手讓家奴們停下手中的活,略有所思的看向兩人,掩面輕嘆道:“俺家公子自小身體有恙,住不得那陰暗無光的屋子。”
“這實在不行,公子住那間也是可以的,就是公子這自小的病疾,要是復發了可咋辦?”綠衫女子瞥了兩人一眼,繼續幽幽低語。
蘇木氣不打一處來,這,還演上了?但又礙於權勢不敢造次。
“您說的莫非就是那天在酒館的公子?”蘇木壓着怒氣。腦海中立馬浮現了“妖孽”傾國傾城的容顏。
“正是公子!”綠衫女子回道。
蘇木和狗生面面相覷,紛紛納悶:這公子享着榮華不好,到這鄉野來做甚?
毫無法子,蘇木只能坐在院內的木凳子上,拖着腮,眼巴巴看着這羣人忙忙碌碌。
她看了眼狗生,想着,打一架,估計能平手,但保不定小命要嗚呼~
“哎~”蘇木嘆氣,邊上的狗生伸手摸了摸蘇木的頭,保證道:“娣,俺們不氣,昆會再給娣建個大屋子!”
“昆,沒事兒,俺就是有點氣不過。”這明明來的是別人家,卻真把自己當成了主人。
公子羽出現的時候,已經戌時了。
他一貫慵懶地坐在木製肩輿的榻上,棱角分明的臉上沒有半絲表情,眉眼低垂,嘴角輕揚。
公子羽輕搖着扇子,無聲的吟了一句:“只可遠觀。”
自從那天在酒館偶遇。公子羽對蘇木有着特別的惦記之情,可要說惦記的是蘇木,倒不如說是蘇木編的夫子的詩詞。
於是,公子羽派手下去查探蘇木以及蘇木口中的夫子,然而除了知道這蘇木目前在泗水村,其他一無所獲。
沒有半點消息,這讓公子羽又驚訝又好奇。
這也就有了,皇城紈絝下鄉野的橋段。
這邊,綠衫女子和一干家奴早早就等候在了門口,見公子羽下了肩輿,家奴們齊齊跪拜。
綠衫女子迎上去想攙扶公子羽,公子羽揮手,自己下了肩輿。
等蘇木和狗生出來迎接時,就見穿着一身白衣的公子羽,長身而立,在皎潔月光下,如神如仙。
蘇木不自覺地兩頰發熱,原本平穩跳動的心臟像打鼓一樣,“碰~碰~碰~”
狗生連忙拉着蘇木,對着公子羽行禮。
公子羽看了看兩人,說道:“既然住你們這了,以後照着你們的規矩來即可,免禮了。”
說完,公子羽沉沉看了眼蘇木,大步跨進了院內。
清風微送,蘇木聞到了淡淡的酒香,下意識的飄過一句,“這是,公子羽的味道。”
綠衫女子一路引導公子羽來到內室。看了看內室的佈置,雖簡陋卻也精緻。
公子羽滿意的點點頭,說道:“足音,你帶着他們一起回去吧。沒我命令,誰也不可來打擾。”
“公子,這總要留個人服侍您。”足音“撲~通~”跪了下來,繼續說道:“老太爺吩咐......”
“足音,你要明白,你早不是老太爺的人了!”公子羽隨手拿了塊案上的木簡,隨即嚴厲地說道,“下去吧,不要讓我看到你們。”
“是,公子。”聽了公子羽的話,足音安靜的退下,撤了一干家奴,但又安排了幾個死士,在暗中保護。
夜裡,蘇木翻來覆去,睡也睡不好。想着自己跟個“花癡樣”,又恨又無奈。
恨的是,自己不爭氣啊,瞧着了公子羽就丟盔棄甲了;無奈的是,這公子羽可是個“妖孽”人物啊,就這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也情有可原吧!
哎!大嘆口氣,蘇木想着睡也睡不着了,就起牀來到了廚房。
她拿出之前買的蔬菜種子,正好這個季節播種。
想來後山那些地還需要養養肥,但這不能土培,水培還是可以的。
蘇木在廚房“乒哩啪啦”一陣的搗鼓。把隔壁房裡同樣睡不着的公子羽鬧起了身。
公子羽哪睡過這種小牀板,側過來翻過去,就是難以入睡。
聽見外面的聲響,他着一襲長衣,走出房。
屋外月光明亮,漫天的星辰望着一院子的風景。
這時,蘇木正在從廚房把大陶盆拖拽出去,一見公子羽,開心地說道:“哎,來搭把手!”
公子羽哪做過這些,他俯視了一會蘇木,想着這小娘子果然膽子挺大!
見公子羽站着一動不動,蘇木有些惱:“快點,來搭把手!你不是說了,按照俺家規矩來!”
公子羽一愣,自己確有說過這話,他也正好想瞧瞧這小娘子要做啥。
於是,附身擡手,幫着蘇木一起把三個大陶盆搬到了院子。
“小娘子這是要做啥?”公子羽開口,聽在蘇木耳朵裡,一股子的酥勁。
“公子,以後喊俺蘇木。”蘇木用手掏了掏耳朵,暗道,妖孽!
隨後,蘇木把種子倒進盆內,盛滿水。站起身,她滿頭大汗,笑着對公子羽說:“公子,你有聽過水培嗎?”
公子羽一聽,自己熟讀聖賢書,就連異國的奇聞逸事,自己也略懂一二,但這個水培?確也不知。
他對着蘇木作了一揖,虛心道:“還請蘇娘子賜教!”
蘇木一個踉蹌,什麼?蘇娘子?算了算了,愛咋喊咋喊吧。
看盆裡種子都泡滿了,蘇木在院子裡坐了下來,她示意公子羽一起。
公子羽見狀,回房拿出一壺酒和一隻白玉酒觴。
“真會享受。”蘇木小聲嘟囔,看着月光下緩步前來的“妖孽”,心又不受控制的開始“碰碰”。
蘇木回頭扶額,按耐着性子給公子羽科普水培。
睡在柴房的狗生,感覺嗓子幹,出來喝水,就瞧見月下兩人,連說帶笑,心裡漫開憂思。
他帶着怒意,大聲喊道:“娣,回房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