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通,恢復的很不錯啊”邁步走入袁福通的‘洞’府,看了一下氣息已經基本正常的袁福通,謝傑笑着說道。在葉斬離開之後,因爲袁福通傷勢不輕,所以謝傑這個本身就要留在新流雲宗的還虛修士暫時接管了袁福通所需要處理的雜務,而袁福通則繼續養傷。而謝傑這次來,是因爲袁福通穩定了傷勢發出了召喚。
“這段日子多謝謝兄你了。”袁福通微笑着說道。在被人暗算擊傷之後,袁福通並沒有聽從高凌的建議,迴天狼山養傷,而是堅持留在了剛剛建立的流雲宗內。不過因爲傷勢的原因,袁福通不可能再處理這些紛繁的事務,只能擺脫謝傑幫忙。所以傷勢穩定下來之後,袁福通第一個要謝的就是這個本來應該已經進入潛修,但卻爲自己‘浪’費了大量時間的謝傑。
“我們之間,就不用說這些了。”謝傑笑了笑,溫和的說道。有了之前在道魔之戰中的經歷,謝傑對袁福通是極爲感‘激’的,現在只是付出一些時間和‘精’力,對謝傑來說,實在算不得什麼。
“說的也是。現在宗內情況怎麼樣?”袁福通笑了笑,把話題轉移到了宗‘門’事務上。雖然眼下這個流雲宗只是初步建立,論感情無法和袁福通在下界時候的宗‘門’相比,但畢竟是袁福通希望的寄託。爲了這個新建的流雲宗,袁福通甚至付出了血的代價,自然也更爲關心宗‘門’的事務。
“還算不錯。月皇宗還算信守承諾,停止了對我們的攻擊,也不再用其他手段壓制我們。風炎宗和密羅會雖然想要趁機做點文章,但卻沒什麼膽子真的動手,略微教訓他們一下之後,也就老實了。至於周邊其他的勢力,看到風炎宗他們的態度,也接受了流雲宗取代月辰宗的現實。”謝傑微笑着說道。雖然沒有經歷過太多的小勢力之間的紛爭,但謝傑常年在天狼山上修行,眼界和氣魄都不是蘇瑾深等小宗‘門’的領袖可以比擬的。加上經過道魔之戰,謝傑已經順利邁入了還虛中期,光是憑藉實力,也足以壓制周圍的各方勢力,所以描述起來相當輕描淡寫。
“宗‘門’內部情況怎麼樣?”袁福通點點頭,繼續問道。對於外部的威脅,袁福通也並不如何擔心。畢竟真正有實力對新流雲宗造成威脅的,只有月皇宗一家。月皇宗的葉斬和高凌達成了協議,放棄對流雲宗的壓制,那就意味着流雲宗的地位得到了狼族和月皇宗雙方面的承認。這種情況下,上得了檯面的勢力只要不是想要和狼族正面對抗,基本都不會再對流雲宗下手。至於那些上不了檯面的勢力,謝傑的實力也足以壓制了。
不過和外部威脅相比,袁福通更擔心的是宗‘門’內部的情況。現在的流雲宗,本身就是強佔月辰宗建立起來的,宗內的修士對於這個流雲宗並沒有什麼歸屬感。之前的狀況,基本是靠袁福通的戰績,威嚴以及握在袁福通手中的禁制來維持宗‘門’的穩定。現在禁制雖然依然在,但袁福通因爲負傷,威嚴必定受到相當大的打擊。這種情況下,本身對流雲宗不滿的修士,恐怕會心生動搖了。而在這種情況下,袁福通勢必不能輕易使用禁制的力量來威脅‘門’下的修士,否則會造成衆修士進一步的離心。所以對於宗‘門’內的情況,袁福通相當的擔心。
“比以前好了不少,現在慢慢對流雲宗已經有些歸屬感了。”謝傑微笑着說道。
“恩?謝兄用了什麼好辦法嗎?”袁福通微微一怔,有些驚訝的問道。
“沒用什麼辦法,只是說你和葉斬‘交’手之後,有所領悟,現在準備衝擊還虛後期而已。”謝傑很平靜的說道。
“恩?明白了。不過謝兄你可是給我出了一個好大的難題啊”袁福通略一思索,明白了謝傑的意思,不過嘴角卻‘露’出了一絲苦笑。
一般來說,收攏人心,無外乎賞罰並行。以罰立威,以賞結恩。不過這種方法,對於現在的流雲宗來說,並不十分適用。在罰的方面,因爲袁福通剛剛進行過殺戮,已經樹立了威嚴,甚至引起了部分修士的恐懼。如果繼續用罰來立威,只能讓這種恐懼擴散。而當一個集體都處於一種恐懼狀態的時候,反叛成爲了一個非常可能的選擇。
而用賞賜的方法來收攏人心,在流雲宗內也不是很現實。畢竟眼下流雲宗的家當,大部分都是從月辰宗搶奪到的,在衆修士的心中,這是本來就屬於他們的東西。即使袁福通拿出自己的家當來賞賜,也會被同樣誤解,這些修士根本不會領情。他們在心中,只是會覺得自己拿回了屬於自己的東西,甚至埋怨沒有拿回全部。
在這兩個主要的道路被堵死之後,袁福通對於收攏人心也沒有什麼特別好的辦法。之前主持事務的時候,袁福通也只能是調整修士原本的位置,讓原本有些不得志的修士掌握權力,享受資源,而打壓那些本來就掌握大權的修士,以此來凝聚部分修士的人心,讓部分修士依賴自己。不過因爲時間太短,這種作爲的效果還沒有顯現出來,所以袁福通才擔心宗‘門’人心的情況惡化。
不過謝傑的做法,卻是給袁福通指出了一條新的道路。謝傑沒有過多的賞罰修士,而是給這些人心未定的修士,樹立了一個類似於‘神’的形象。藉助這些修士無法明白還虛修士在虛空中‘交’手的真正狀況,謝傑編織了謊言,藉助袁福通本來就很強大的戰績,將袁福通捧到了一個讓所有修士仰望,嚮往的高度。當這些修士發現自己的新主宰強大的不可思議的時候,出於修士對於強大力量的本能尊崇,謝傑收攏了流雲宗的人心。
不得不承認,以這種虛假造神的方式,在一定階段內,的確是凝聚人心的最好方法。即使很多修士對於原本的月辰宗還有好感和懷念,但是看到新的主宰遠遠勝過原本的長老,強大到自己無法想象,可以帶着衆人走向輝煌的時候,這些人處於對自身的處境和將來的考慮,也會對新的宗‘門’有一種歸屬感。相比於那些賞罰手段,這種方式見效極快,而且並不需要‘花’費太多。
不過這種方式怎麼說也是屬於一種騙術,不是治理宗‘門’的大道。如果這種謊言一旦被戳破,那麼接下來就是人心的完全潰散,日後即使有再多的手段,也不可能再將人心聚攏起來。所以這種手段是一把雙刃劍:用的好,對宗‘門’的裨益無窮。用不好,流毒也是無盡。而想要用好這把雙刃劍,唯一的辦法,就是將謊言變成真實,至少大部分變成真實。而做到這一點,卻也是最爲困難的。
作爲袁福通的朋友,謝傑自然不會坑害袁福通,所以在選擇謊言的時候,謝傑也是經過慎重考慮的。對於袁福通的情況,謝傑也是相當的瞭解,其他方面不敢保證,但對袁福通的實力,謝傑卻是極具信心。有道魔之戰中巨大的收穫墊底,加上袁福通的基礎和造化,進階還虛後期並不是遙不可及的事情。所以只要流雲宗沒有發生需要將謊言擴大的危機,那麼袁福通只需要有一段時間的緩衝,就可以實現諾言。那個時候,這個謊言就是完全有利無害的了。
事實上,也正是看到了這種情況,袁福通才默認了這個方法。不過在還虛階內的進階,相比之前要困難許多,即使袁福通對於自己的未來相當有信心,但也不敢保證自己能夠在極短的時間內完成這個跨步。所以對謝傑,袁福通只能報以苦笑。
“放心,我對你很有信心的。”看到袁福通嘴角的苦笑,謝傑笑着說道。謝傑也知道,自己這個謊言會給袁福通帶來不小的壓力,但壓力很多時候也能成爲動力。經歷了葉斬這件事,謝傑對於各個勢力高層之間的情況也有了更深入的瞭解。還虛中期的修士雖然不錯,但真正的分量,卻和還虛後期的高手差距極大。無怪乎進入還虛中期之後的修士,大部分選擇了潛修,尋求突破。這種不上不下的狀態,的確讓人很是難受。
明白這些之後,謝傑就動了催促袁福通迅速進階的心思。畢竟新的流雲宗如果有還虛後期修士坐鎮,和現在還虛中期修士坐鎮是完全兩個概念。有了還虛後期修士,在整個朱元域內,也算有了一點發言權。而且在謝傑的心中,袁福通也有這樣的基礎,可以完成這個目標。
“那我也只有繼續努力了。”袁福通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謝傑的拳拳之心,袁福通沒有理由拒絕,而且這個問題對於袁福通來說,也的確不能算是一個無法跨越的障礙。
“對了,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王馨和‘玉’茹兩個現在也出關了。她們是來這裡,還是繼續留在天狼山,需要你做一個決定。”笑過之後,謝傑繼續說道。
“暫時還是讓她們留在天狼山吧。”袁福通略微沉‘吟’了一下之後,有些無奈的說道。既然謝傑提出這個問題,那麼王馨兩人肯定是已經發出強烈的建議了。和道侶相伴,一起生活修煉也是袁福通向往的日子。不過眼下流雲宗的狀況,遠遠沒有到令人放心的程度。一旦有強敵入侵,或者內部出現變動,那麼局勢將會瞬間惡化。王馨兩人現在不過是煉神期的修爲,留在這裡,的確太過危險。所以即使知道會讓兩人有些傷心,袁福通還是做出了這個選擇。
“這樣也好,那就先讓她們留在天狼山吧。”謝傑點點頭,表示了同意。這件事情其實謝傑也早就有所預料,不過牽涉到袁福通的‘私’生活,謝傑不好直接做決定而已。
“對了,最後傷我的那個人,高凌師兄有什麼說法嗎?”安排完了家事之後,袁福通對謝傑問道。在自己剛剛以爲勝利的時候,下死手偷襲自己,無疑是想置自己於死地的。對於這樣的敵人,袁福通雖然一時無法報復,但問清楚敵人還是必須的。等日後有機會了,袁福通自然是要報這一箭之仇的。
“雖然不能完全確定,不過高凌師兄說,很可能是朱元宮的人。”謝傑鄭重的說道。雖然當時只是在旁觀,但最後出現的灰‘色’大手的威力,謝傑也能感受一二。出手的人,絕對是還虛後期的高手。只不過因爲對方早有準備,並且捨得犧牲,在被高凌和葉斬圍攻的時候,毅然放棄了對大手的控制,纔沒有讓高凌兩人抓到蹤跡。不過即使如此,高凌兩人也有了大致的判斷。
“朱元宮的人嗎?”袁福通皺着眉頭,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認可了這個判斷。在當時的情況來說,擊殺袁福通對於月皇宗沒有任何好處,狼族更不可能下黑手。能夠有能力瞞過高凌和葉斬,並且襲擊袁福通,試圖造成月皇宗和狼族死拼的勢力,總共也就那麼幾家,其中最大嫌疑的,也就是朱元宮。
雖然和月皇宗是屬於盟友關係,但朱元宮這麼做,也並不出奇。對於現階段野心勃勃,試圖恢復最初榮光的朱元宮來說,讓月皇宗和狼族拼起來,自己以盟友的姿態介入戰鬥,不僅可以消耗妖族的力量,爭奪權益,而且可以削弱盟友,讓本來近乎平等的盟友,重新變成自己的屬下。這種事情,在各方勢力博弈之中可以說是層出不窮。所以葉斬在發現有這方面的痕跡之後,沒有再猶豫,直接認可了流雲宗的存在,化解了和狼族的矛盾。畢竟對於月皇宗來說,失去月辰宗的這一點點損失,遠遠無法和將宗‘門’全面拖入戰爭的危機相比。
“看起來我x後的日子,會相當不好過啊”想明白了這些情況之後,袁福通有些無奈的感慨道。這次因爲火‘玉’的強大力量直接強化了袁福通的空間,擋住了最後一擊的大部分力量,讓袁福通逃過一劫,甚至沒有受太過嚴重的創傷。但這種事情並不能每次都發生。對手這次失敗之後,也肯定會發現問題所在,當對方再次出手的時候,恐怕就是雷霆萬鈞,不允許自己再有僥倖了。
而且雖然現在因爲任務失敗,行跡泄‘露’,朱元宮不會再動手,但這種態勢未必會維持太久,也並不穩固。一旦情況出現重大的變動,朱元宮恐怕不會放過袁福通,那個時候,狼族如果無力顧及,那麼袁福通的安全就要由自己來負責了。而領教了還虛後期高手的實力之後,袁福通可不認爲自己如果還是還虛中期的修爲,能夠擋住還虛後期修士的暗算。
想到這裡,袁福通的心情微微有些沉重,再看向謝傑的時候,心中也多了一份明悟。謝傑之所以撒下這樣的謊,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爲謝傑明白這其中的危機,用他的方式來促使自己努力修行。
“不好過也要過啊你小子的運氣和潛質,是我見過人中最好的。只要努力,很快就能出頭。等你出頭了,日子也就好過了。到時候老哥也要靠你來罩着啊”謝傑笑着說道。對於自己的情況,謝傑相當清楚。雖然不是說進階還虛無望,但也絕對不是可以短時間內進階的材料。這種情況下,犧牲一些時間,爲袁福通鋪路,對謝傑來說並不能算太大的損失。而袁福通進階之後,也能給謝傑很多幫助,說不定能夠讓謝傑進階速度更快。這筆賬,謝傑算得還是很清楚的。
“那就承你吉言了。”袁福通點點頭,沉‘吟’了一下之後,堅決的說道:“我想再麻煩謝兄你一些年,流雲宗的事情就暫時‘交’給謝兄你。我想繼續閉關。”和謝傑一番深談,袁福通也明白了自己的處境。眼下新流雲宗的事業雖然讓人牽掛,但對自己更重要的,卻是自己的實力。只有將自己的實力提升到足以自保,足以保護自己的宗‘門’,自己纔有安心經營自己事業的基礎。而在那之前,宗‘門’經營的再好,也不過是鏡‘花’水月,空中樓閣。一旦自己被擊敗,宗‘門’的一切也就毀了。
“好。一切‘交’給我,你放心的修煉吧。”謝傑點點頭,鄭重的說道。當初既然將注壓到袁福通的身上,謝傑就沒有準備中途改換什麼。這些年來,從袁福通這裡,謝傑已經得到了相當多的收益。眼下幫助袁福通經營‘門’派,就是一個加大投注的機會,十分看好袁福通的謝傑,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那一切就拜託謝兄了。”袁福通微微躬身,鄭重的說道。對於謝傑的人品,袁福通絕對信任,對方也完全犯不着爲了這樣一個基業,放棄和自己的良好關係,所以將流雲宗託付給謝傑,袁福通絕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