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吾以此身寄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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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看到這裡時,想必我已經死了。不要傷心,也不要難過,我這一生活的實在是太累了,就這般死去了,卻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嗯……我可能有一些廢話了,我想在此之前,我也應該和你說過這些吧,不過想來你也沒有聽進去,那就容許我再廢話一下吧!”

“我的一些事情你應該是聽說過的,雖有許多不實之處,卻也沒有什麼大的誤差。”

“沒錯,我很愛我的丈夫公孫青陽,也就是別人口中的‘半獸統領’。雖然妖族乃是我們人族的死敵,而他也極爲恨我們人族,可他卻是真心愛我、護我、疼我、憐我、惜我。對此,我卻也沒有什麼遺憾了,一個女人嫁給了一個可以真心疼愛她一輩子的男子,便沒有什麼可奢求的了。”

“但我卻不能太過自私,一切都爲自己來着想,族人們欲藉助青陽對我的愛來影響他,殺害他。這讓我很氣憤,也很無奈,因爲我真的做不到。”

“我不想傷害青陽,也不想背叛本族,但我沒有任何辦法,他們在逼我,逼我殺死青陽,殺死真心愛我的丈夫。我不想那麼做,更不願那麼做。”

“所以,我離開了,離開我最親愛的丈夫公孫青陽,離開了我最疼愛的女兒公孫虹雨。”

“我是悄悄地走的,沒有讓他們父女知道,如現在一般,只是留下了一封書信,因爲我不想看到他們傷心的表情,不想看到他們痛苦的眼神。”

“我走了,一個人悄悄地走了,在這遍大陸上游歷,在這遍大陸上晃盪。”

“我去過南海,那裡海水奔涌,Lang花滔天,無數的島嶼矗立於其上,連綿萬里,星羅棋佈,錯落有致;我也去過金倉,那裡陳兵百萬,盔甲鮮明,刀光劍亮,殺氣可沖霄;我同樣去過死亡沙海,那裡黃沙遍佈,狂風嘶吼,烈日高懸其上,酷熱寒霜交替於晝夜瞬間。”

“只是可惜,我只是剛剛遊歷完我人族的壯麗山河、錦繡江山,踏上了精靈族的土地上,卻就這般死去了,真是讓我感到很遺憾。”

“我想‘吾以此身寄江湖’,卻又即將身死,在我有生之年卻不能看遍世間,遊遍天下,實乃憾事。”

“奈何,奈何!”

“聽我說了這麼多的廢話,實在是讓你爲難了,但我一個即將臨死的人,話也不免多了些,總想着將自己的一生都寫下來,可是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只好說說我最爲看重之事了。”

“如之前所說的那些事情,並不是我想要辯解些什麼,就我被吾族通緝追剿之事,我也沒有什麼話好說,因爲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確實可以算是背叛了自己的種族。”

“但我卻不後悔,我認爲嫁給青陽是我一生之中最爲正確的一件事情,我甚至可以用我生命去交換這種幸福。”

“嘮叨了這麼多,也該說說要拜託你的事情了。看在我救了你一命,還有那條赤眼火龍的份上,你如果可以做到的話,就儘量幫幫忙吧,算是我厚着臉皮用這張將死之人的恩情來請求你吧!”

“你很有天份,也很有潛力,如此年齡就達到了‘小黃級’,實乃少見,但你要記住,在你以後的修煉歲月中,不要急着突破,打好基礎,循序漸進,一步步的來,雖然你我的修行之路不同,但萬法歸宗,想來對你也沒有什麼壞處,你還是聽聽我的話吧。”

“我與你說這些,並不是純粹的好心,我不是那種人,也不願裝作那種人,告訴你這些,只是想讓你在以後的修煉道路上更加強大一些,在有了自保之力的同時,幫助我做事。”

“呵呵,太嚴肅了一點,放鬆一下。”

“之前我也說過了,虹雨乃是我最爲疼愛的女兒,她繼承了我的大部分血脈,算不得妖族,你在以後可能的情況下,就代我儘量的照顧和保護她。”

“關於人族和妖族之間的恩怨,我不想多說什麼,具體的對錯善惡,就由你自己來判斷吧。”

“還有,我覺得這裡的環境風景很是不錯,在我的儲物手鐲之中有我早就做好了的棺材,你將我放到裡面,埋在此處。”

“另外我的儲物手鐲裡還有不少的東西,那些就都送給你了,就算是我送給你的臨別禮物。”

“對了,碧翠生華劍和陰陽太極圖雖然已經殘破損壞了,但卻是我最爲喜愛的法寶,你就將它們同樣放進棺材裡吧,與我同葬同眠。”

“好了,也沒用什麼可說的了。”

“再見。再也不會相見了。”

一點一殤一曲魂,落落人生幾浮沉。

漫天星華攔不住,夜色蕭蕭聽雨聲。

……

……

賀雲煥看着手中的紙張,想哭,卻怎樣都哭不出來,只能感到心中一陣顫抖。

“韓子華姐姐,你吩咐下來的事情我一定會辦好的。”他緩緩地,淡淡地說道,只是其中卻有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與堅決。

他用力握緊了手中的紙張,將那紙張握出了一條條的皺痕。

“一定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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