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頭表示贊同,卻一聲不吭。
心想你那是黃符的效果啊,店老闆明確和我說黃符都保不住你小命。他孃的是我以身涉險把你救下來的!
快速吃完飯後,我就端着飯盆走開了,裝作沒有聽到張丹陽的叫喊聲。都三十歲的人了,咋就這麼不穩重呢。唉,要有我一半的穩重就好了。
接下來的十多天裡,我一個幺蛾子都沒有遇到,燒屍也都非常的順利,偶爾收一收家屬的紅包。下午有空就去打打牌,晚上就和老李喝上一壺再扯扯犢子。不過有兩次晚上,我和老李被場長拉過去做苦力了。值班的人請假了,就只有我們這閒人燒屍工,還住宿舍的人來頂班。
這樣的小日子我很喜歡,錢多事還少,關鍵是沒有幺蛾子。但相應的麻煩又來了。這麻煩不是‘好朋友’給的,而是自己的老爸老媽。
他大爺的,又催我辭職回家相親了。無奈,每次我只能敷衍過去。這讓老倆個很不滿,但也是沒辦法的事。總不能說自己已經跟個女鬼成了陰親吧。如果這話說出來,老倆個估計會立馬帶我上醫院去瞧瞧,還是那種強制治療的醫院。
這十多天裡,我幾乎每天晚上都往小土堆那裡跑,不是燒紙錢,而是去那邊自言自語。然而她不知道跟富貴叔做了啥交易,旁邊的小黃叫得倒是很歡騰,可愣是沒在我跟前出現過一次。
我猜測她和富貴叔也是爲了我好。
一般活人跟死人賠了冥婚,那活人繼續過自己的小日子。而死人要麼去了極樂世界,要麼去投胎,哪有跟我一樣的情況的。估計是怕我分不清現實,落得跟狗嬸一樣的下場吧?
不過除卻這個煩心事,我小日子過得是很滋潤的。我張巖沒多大抱負,吃飽喝足,然後再存點錢在市區買套房子。總不能啃老一直和老倆口住在一起吧。
這不剛食堂出來,李明就攔下我,不滿說道:“張哥,今天你甭想跑了,那有贏了錢擦屁股走人的理。”
我心裡那叫個無語,不就贏了他兩百塊錢嘛?一直追着我不放。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這個喝涼水都能塞牙的倒黴鬼,爲什麼和同事打牌總是贏。小劉都在懷疑我是不是賭神轉世了。
“走走走,你張哥教你輸的褲衩都沒有。”我沒好氣的說道,“還有哪兩個?”
“誰怕誰。就是小劉和腎虧啊。”李明說道。腎虧是我一同事的外號,因爲大名勝逵,於是我們都叫他腎虧。
打消回宿舍補覺的想法,我跟着李明去了值班室。
“先說好了,打到四點就歇,別到時候又拉着我不讓我走。”我一邊洗牌,一邊說道。
這仨損貨,上回竟拉着不讓我走,本來說好五點歇的,一直幹到了七點,天都黑了。最好笑的是,後面兩小時裡我又贏了一點小錢。
“當然。”李明這小子率先說道,“嘿嘿,我就不信你每次都能這麼好運。”
那就走着瞧唄,我不以爲意的撇了撇嘴。
於是乎,我們四個就開始打牌起來。本來應該在場裡巡邏的三人和我一樣,都圍坐在小桌子旁。
……
……
三點左右的時候,突然吵鬧的電話鈴聲在狹小的值班室裡響徹起來。我扭頭一看,是值班室裡的座機,正‘嘟嘟’的叫個不停。
“我去接吧。”李明站起來說道,走過去拿起了話筒。
“嗯,我們都在……我艹。不可能吧?好的,我們馬上就去!”李明小雞啄米的點着頭,臉色越來越難看,震驚中帶着一絲驚恐。
我疑惑的看着他,心想這是怎麼了?就是場長來查班也沒必要嚇成這樣。
掛了電話後,李明瞪大眼睛看着我們,他深呼一口氣說道:“出大事了!西邊的圍牆那發現一具屍體,場長叫我們過去!”
小劉第一個反應過來,說:“那還不快去!打什麼牌呢。”
我慢慢將手中的牌放到桌子上,有點不解。西邊圍牆?場裡屍體多是多,但都不會自己跑過去吧,難道是詐屍了?
還沒等我想明白,李明小劉他們就戴上帽子跑了出去,向門外看哪裡有他們屁股影子。
“這羣傢伙,等這局牌打完不行嗎?”我沒好氣的說道,看着手中的‘好牌’無奈的嘆了口氣。
我慢悠悠的翻開他們壓在桌子上的牌,當看到小劉牌的時候,我嚇了一跳,兩杆槍一個炮。我去,小劉這傻缺,要是我也亮完牌收完錢再出去幹活的。
隨後我也站起來向外走,從始至終我都沒有怎麼在乎李明說的。畢竟不管咱的事,等回頭問問他們是怎麼個情況。
想到這裡,我掉了個方向轉頭向宿舍走去,補個覺先。
回到宿舍,我向老李說道:“老李,西邊圍牆那出啥事了,說發現一具屍體,小陰房裡跑過去的嗎?”老李正坐在牀上,手拿着收音機,搖頭晃腦聽着老古戲。
聽到我說話,老李將收音機關掉,瞥了我一眼沒好氣的說道:“我看你纔是小陰房裡走出來的。”
“是外面來的屍體,被拋屍在我們場裡了。”
“啥玩意兒,拋屍?”我驚訝的叫道,難以置信的看着老李。
“哼,也不曉得是哪個畜生乾的,殺了人還敢拋屍到火葬場。”老李冷哼一聲說道,語氣很不善,“是想叫我們直接把屍體給燒掉嗎?去他奶奶的!”
就在我剛想說什麼的時候,外面突然響起了車子行駛的聲音,伴隨着‘嘟嘟’‘嘟嘟’的警笛聲。
“警察?”我說出這兩個字來。
我曹,還真是殺人拋屍啊。就連警察都出動了。
“來辦案的吧。”老李不在乎的說道,說完他挪了挪身體,找個舒適的姿勢躺了下來。
看老李閉目養神起來,我心裡有些着急,原本還在猜測是不是詐屍呢,敢情這是一起兇殺案。拋屍地點在火葬場的兇殺案。
不行,我得去瞅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