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一看,小紅布邊緣還用膠帶黏住了。大小倒是不大,大概有手掌的三分之一。加上房間裡點着綠光,使得這塊紅布看起來很暗,所以剛纔我沒注意到。
我扭頭看了眼店老闆和狗叔,見他們說得正歡,便獨自湊上前去。‘刺啦’一聲,黏在上面的膠布連同紅布,一塊被我撕了下來。
“小木牌!”一時間,我驚喜的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之前被人妖搶走的人緣鳥佛牌,竟然就藏在紅佈下頭。這張供奉古曼童的桌子上挖了一個洞,而小木牌被塞在了裡面,用紅布給蓋了起來。
沒有多耽擱,我直接將佛牌拿了出來。拿在手裡仔仔細細看了一下,除了有點溼漉外,並沒有收到什麼損壞。這時我才長長的鬆了口氣。說實話這兩天我一直在擔心我的佛牌能不能找回來,沒成想它跟我只隔了一堵牆。
估計是我的佛牌沒有古曼童那麼邪性和強力,所以被壓制住了。要不然就這麼點距離,我不去找它,它自己都能回來。
“富貴叔,佛牌找到了。”我轉身衝店老闆揚了揚手中的小木牌。
店老闆顯然也有些驚訝,湊了過來說道:“在哪找到的?指給我看看。”
“這裡,供桌上被鑿了一個小洞。”我指了指藏佛牌的凹口說道。隨後將小木牌遞給店老闆。他接過手看了一會,沒說什麼就還給我了。
倒是桌子上的小洞吸引了他注意。他湊上前左看看右摸摸,手指還在裡面搗鼓了幾下。
“有清水?”店老闆拈了一下手指,皺着眉說道。其實剛纔我就發現了,桌上的小洞裡還盛着清水。佛牌就浸泡在水中,剛拿出來時還溼噠噠的。隨即便聽見店老闆冷聲哼道,“小鬼想要的東西,那瘋婆娘都會給拿來吧?”
我腦子裡轉了幾個彎,才理解店老闆話中的意思。他是說古曼童看中了我的小木牌,所以狗嬸就找了人妖來搶。就跟供奉酒水一樣,小鬼想要酒,她就給供上……
可這樣也不太說得過去啊。偷我的佛
牌就偷我的佛牌,但有必要害我的命嗎?要知道,當時如果不是小汽車的軲轆子脫掉了,我絕對會被撞飛,早就一命嗚呼了都。
狗嬸想要弄死我這點無需置疑。
不說小木牌。她爲啥要給我喝陰血?半夜偷偷進入我的房間,翻個亂七八糟不說,還用剪刀剪斷了我掛脖子上的坤平將軍。難不成古曼童也就是狗叔狗嬸的鬼兒子除了想要佛牌,還想要我的命?
我想的腦瓜子都有些發疼,還是琢磨不出究竟是啥緣由。
店老闆張開嘴巴想要跟我說什麼,話還沒說出口,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聲響。
“是狗嬸!”我大聲叫道。只見狗嬸身影從門口一閃而過。她剛纔不就已經走了嘛,怎麼突然又回來了?
我們仨急忙追了出去。狗嬸動作很矯捷,已經跑下了樓梯。狗叔第一個反應過來,嘴裡喊着衝了下去。店老闆緊跟其後。我將佛牌裝進口袋裡後,也急忙跟上。
一出門,我看見狗嬸慌張的上了一輛出租車,一溜煙開走了。狗叔想要攔下後面一輛車追上去,不過卻被店老闆叫住了。
“讓她去吧。明天我們去找一下阿贊老肯,她想幾天就會通的。”店老闆說這話時,虛眯着眼睛看向狗嬸跑走的方向,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主意。
狗叔無奈的點了點頭,隨後忽然問道:“剛纔你們在說什麼佛牌。是不是阿清又做了什麼錯事?”
“又?”看來狗嬸不止做錯了一件事啊。我不露神色的掃了店老闆一眼。發現這奸商也在衝我使眼色,應該是“讓我別開口先往下聽”的意思。
“呵,富貴,我早就應該聽你的。”狗叔笑容很苦澀,臉上的肉和皺紋都擰巴在了一起。
有隱情在裡面啊!
狗叔給自己點了根菸,邊吐着煙氣邊苦笑道:“其實前些年,阿清還是蠻正常的。可最近兩年,她就越來越不對勁咧……”
狗叔和狗嬸是八年前在一起的。當時狗叔三十大幾快四十歲的人,而狗嬸才二十出頭。
算是老牛吃嫩草吧,而且他倆還是奉子成婚。結婚沒兩月,他們的兒子就出生了,也算是雙喜臨門的美事。
漂流在泰國十多年的狗叔,終於有了個美滿幸福的家庭。努力掙錢、照顧家人變成了他下半輩子的全部心願。然而世事無常,四年前狗叔兒子出車禍身亡了。隨後就有了狗嬸要死要活製作古曼童的一幕。
起初還好,狗叔、狗嬸按照阿贊師父說的供奉古曼童。而且狗叔的水果廠生意也越來越好。這讓狗叔幾乎都從白髮人送黑髮的悲傷中走了出來。
但這樣的好景沒持續多久。近兩年來,狗嬸的行爲越來越詭異。在家裡經常跟空氣說話,狗叔問起,狗嬸說是在和兒子說話。到後來不僅僅只是在家裡,在外面她都經常跟街坊鄰居提起自己的兒子。說些‘我兒子今天吃了幾碗飯’‘他又哭着不肯睡覺’之類的怪話。
狗叔很是擔心害怕,知道在這樣下去不行。但一提送走自己的鬼兒子,狗嬸立馬就跟狗叔大吵大鬧,甚至威脅自殺。最後狗叔被鬧得沒辦法,只能這樣硬拖着。
“你們不知道,在你們來的前一天,阿清她就偷了鄰居家小孩的布偶。當時我還不知道,後來她把布偶拿出來對着空氣說‘兒子,這個你喜歡的’。我一看,這不是鄰居家小孩的布偶嗎?”狗叔說完,又是一陣唉聲嘆氣。
我聽得有些發愣!這不是網上說的養古曼童的後遺症嚒?供奉小鬼開始還好,但時間一長,鬼爹鬼媽都會有些神神叨叨的。用老李的話來講,那就是‘鬼’迷心竅。
狗嬸已經不是在養小鬼了,而是被小鬼養!
說完這些,狗叔僂着身子往回走,嘴裡唸叨:“回去吧,這事也該解決了。”
突然店老闆湊到我身邊,壓着聲音跟我說道:“這事不會這麼簡單的,看着吧。”說完便徑直向兩層小木樓走去。
難道這裡頭還有什麼隱情?
我晃了晃腦袋,不再多想。反正小木牌已經找回來了,接下來的事,店老闆想咋辦就咋辦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