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水鬼討命？老李你可別嚇唬我。”
老李直搖頭：“也不知道你這瓜娃屬啥的，盡惹乎這些玩意兒。這裝死人的袋子跟水裡撈出來似地，溺死鬼才這樣，這下有你好受哩。”
“可溺死鬼，不都是在水裡嗎？”我腿一軟，差點沒坐到地上。
我的娘咧，我果然又攤上事了。
我也納悶啊，我他孃的到底是個啥玩意兒？天天被鬼纏被鬼鬧，難不成我生了一副招鬼的窮酸樣？
“就是在水裡，你這瓜娃沒看袋子裡全是水。”老李嘿嘿一笑，站了起來。
看着老李的樣子我一陣發怵，他不像在騙我。可是我怎麼感覺老李在幸災樂禍啊，他這個人不會這樣開玩笑的啊。
我哆嗦的轉頭去看那溼漉漉的屍袋，像灘水一樣趴在地上。我這個人有個要命的缺點，就是愛瞎想。
我腦子裡立刻蹦躂出了一個溺死鬼的形象。
屍袋裡頭趴着一個恐怖的玩意兒，全身滴是水，四肢扭曲。肚子鼓鼓的，臉都給泡爛了，瞪着通紅的眼睛，慢慢向我爬來。
就跟午夜兇鈴裡的貞子一樣。披頭散髮的從井裡爬出來，從電視裡爬出來，乾瘦的四肢在地上瘋狂的扭動着，發出‘咔噠’‘咔噠’的聲音……
“瓜慫，起來幹活。”老李不滿的嘟囔着，用腳踢了我一下。
我扭過頭不再看屍袋，可心裡拔涼拔涼的。怎麼什麼倒黴事都攤上我了呢？
“現在還沒找你，怕啥子咧？或許是我猜錯了。”老李拍了拍我肩膀。
可是我哪信啊？這具屍體這麼邪門，在冷藏櫃裡都不結冰的，而且現在還再淌水。從小陰房到焚化間這段距離，就算一屍袋的水也淌完了，可是這倒好，一地的水。
瞎擔心也沒啥用，先把幾具屍體燒了再說。省得擱這瘮的慌！
老李看我嚇得不輕就叫我負責點火，他把屍體塞進爐子。他慢悠悠的走向第一個屍袋，彎下腰，把拉鍊從頭拉到尾。
“刺啦！”聲音很刺耳。
一個死人臉出現在我面前，黑紫色很難看，死了人臉本
來就難看。更別說在這凍了那麼久。上頭全是水，冰塊融化產生的，緊閉着眼睛。
老李倒是沒有在意，從裡面拖出屍體。死人都是死沉死沉的，所以才需要搭檔。我見老李吃勁兒，上去夾住屍體的腿，然後往鐵架上一擺，擺平後往裡一推。
我還沒反應過來，‘哐當’一聲閘門就被老李關上了，我急忙點起火。
屍體燒起來很慢，大概個把小時左右，一具屍體才能被火化，而且還不是一下就燒成灰那種。期間要用開膛刀破開肚子，等燒完了還得拿傢伙給搗鼓碎。
頭髮最好燒，血肉內臟這些燒起來也容易。
不過燒得快了，大骨頭都是完整，要麼繼續燒，要麼就錘子傢伙砸碎。通常給家屬的，只是骨灰的一部分，剩下的都倒後山去了。
因爲是無人認領的，所以也不需要收拾骨灰，扒拉掉後會有人處理。一工作起來，時間就過的挺快的。也沒多長的功夫，第二具、第三具屍體都燒了。
三具正常的屍體燒完後，只剩下溼漉漉的屍袋。
其實正常只是相對於第四具來說的。像第二具屍體就少個半拉腦袋，血肉骨渣、腦髓都浸在水裡，第三具乾脆直接沒有腦袋，是具無頭屍。
“老李，要不咱不燒了吧？”我一看到滴水的屍袋就發憷，聯想到前段時間那堆燒不掉的2000多片碎肉，還是覺得把屍袋塞回小陰房更安全。
“瓜慫，都已經把屍體拿出來，不燒鬼大爺就放了你啊。”老李彎下腰準備拉開屍袋取出屍體。
“刺啦。”
又是一聲，屍袋被拉開，水珠濺的一地都是，腥臭味撲鼻而來。
最恐怖的是屍體臃腫的臉，慘白慘白的，上面還鋪着一層水。嘴脣烏紫，眼睛是睜開的，被水浸的就像要化掉一樣，眼黑都消散了許多。
兩個白珠子……正死死的瞪着我。
媽呀！嚇得我慘叫一聲，雙手扶在牆上，兩條腿擺來擺去，根本就站不穩，身上全是冷汗，被雨淋了一樣。
好歹我也是見識過大場面的人，可這一下真的被嚇着了。
真不是我慫，而是這具屍體表情太他孃的嚇人。兩個大眼泡子直勾勾的盯着我……
“老…老李。”
“刺啦。”老李把屍袋給拉上了，然後抱住屍袋站起身來，費勁的往鐵架上一放，直接推了進去。
老李關上閘門後跑到我邊上按了點火鍵。他看過屍體後，臉色也變得十分難看，眉毛緊皺着，站在閘門前。
我靠在牆上，哆嗦的說不出話來，想的全是那猙獰的死人臉。那雙眼睛在瞪我，水鬼盯上我了！
“瓜娃子，有沒有水鬼還不一定，今晚看看吧。”
“你先洗把臉緩一緩。”老李看我的樣子嘆了口氣，倒了一臉盆熱水放到我面前。
我一屁股坐到地上，雙手伸進水裡，捧了一把熱水往臉上撒，把臉上冷汗洗掉，讓身體暖和些。
不過無論怎麼洗，那雙死魚般的眼睛，在我腦海揮之不去。
“咔噠”焚化爐發出的一聲響說明屍體燒好了，清理掉骨灰骨渣等專人來運走就行。
“老李我們去燒些紙錢拜一拜吧。”我說。看能不能燒點錢把人家送走，就算送不走也別害我不是。
“都不知道有沒有水鬼，你燒給誰？”老李搖搖頭。不過架不住我死纏爛打，還是點了香燒了一些元寶蠟燭。
隨後他跟我講了下有關溺死鬼，也就是水鬼的傳聞。
顧名思義水鬼就是淹死的人所化厲鬼，和吊死鬼、餓死鬼一個德行。
有的地方也叫水猴子，反正是差不多的玩意兒，不是什麼好東西。
水鬼只能在水裡頭待着，而且和許多橫死之人一樣。必須要有個替身他們才能去投胎。
如果很長時間沒有淹死的人代替他們，水鬼也會把人拉到水裡溺死。據說很多淹死的人腳踝那裡，都有一個發黑的手印。那應該就是水鬼找替身沒錯了。
也有人看到一個鐵秤砣或者金元寶在水上漂，好奇去撈，也會被水鬼討命討走。
“開始我也不太確定是不是水鬼，可這具屍體實在太邪門了。十有八九是水鬼討命錯不了。”老李越說着臉色越難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