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沙萬里烈風如刀呼嘯而過,炙熱的太陽掛在天空舔舐沙漠中的每一點水分,狂風吹過沙漠只能捲起滾滾黃沙卻不能讓人覺得有絲毫涼爽,沙漠中那一片琥珀般的綠洲似乎也在這炎熱的高溫中慢慢縮小。
“日娘皮,這鬼天氣!呸呸呸!”急促的馬蹄聲呼嘯而來由遠及近很快停在這片小小的綠洲外,一個漢子從喘着粗氣的馬匹上跳下來,幾下扯掉纏在頭上的布條露出一張被烈日暴曬黝黑帶着刀疤看起來十分兇惡的臉。
即便上臉上被布條纏的十分緊密但無孔不入的沙子依然在狂風的鞭撻下從布條的縫隙中滾進他的嘴巴,這漢子跳下馬緊了緊自己的腰刀狠狠咒罵幾聲伸手摘下掛在馬脖子上的水囊幾口把水囊裡最後一點清水喝的乾乾淨淨,隨後這漢子有些不滿的揮了一下手裡的水囊向綠洲中間那片小水泊走去。烈日下幾棵一人高的仙人掌像是守衛般聳立在小水泊周圍。
這是東漠的一夥馬賊,馬賊一共有五個人。這五個人五匹馬除了刀疤臉的漢子其他人都停在小小的綠洲外,三個馬賊手按刀柄隱隱把一個身材高大的馬賊護住警惕的注視着周圍。
刀疤臉的漢子似乎沒有自己同伴那般謹慎,但看他去綠洲打水步幅不大刀不離手就知道他也很警惕。微涼的水帶着一絲冷意從手上傳來,羊皮袋‘咕嘟咕嘟’從小小的口中吞噬着綠洲中的清水,一直到羊皮袋被灌滿刀疤臉的漢子直起身他才微微鬆了口氣。
後退兩步轉身走到自己的同伴身邊,刀疤臉的漢子身上在羊皮袋中點了點,手指上沾了些水跡放進口中。微微嚐了一下隨後向身材高大的馬賊點了點頭。如今的江湖沒有一處是淨土,江湖上日日殺處處殺,這片土地幾乎每一寸都被鮮血染過,相比起來東漠更加混亂。天下會的到來讓每一個沙漠客都變的小心翼翼。不願歸順的馬賊們更是如此,昔日威風陣陣橫行東漠的烈風盜如今幾乎被斬斷了所有的爪牙只能龜縮在東漠的一角。陸無生雖然帶着自己幾個精悍的手下也不敢有絲毫的大意。尤其是現在他們還有事要辦。
身材高大的馬賊掃了眼自己身側掛在馬上的黑色包袱,包袱裡幾個圓圓的東西把這個不起眼的包袱撐的很大,任務應該快要完成了把,算起來就剩下了三四個人。
轉開目光身材高大的陸無生向自己身邊的馬賊微微點了點頭。水中無毒也沒有人埋伏在周圍想要偷襲,保護他的三個馬賊這才跳下馬拿上羊皮袋向小湖泊走去,陸無生抱着自己的刀也亦步亦趨走了過去,他狠狠喝幾口水再用這清澈的水洗把臉降降溫。
有死無生陸無生,烈風盜大名鼎鼎的大當家,昔日他的兇名足以震懾半片東漠,全盛時烈風盜在東漠十三支大馬賊中獨佔了近乎一半的商道。經過這裡的商道不管是由中原哪個威名顯赫的鏢局保護都要向烈風盜交金,沒有人敢違逆陸無生,敢違逆他的人都成了刀下亡魂,有死無生的名頭也是從那時來的。只是如今烈風盜已經不在被東漠的沙漠客提及,今非昔比,陸無生現在已經是想盡辦法想要給自己找一條生路,這段時間正好有這個機會,他只需要提一點東西去向天下會的聶風聶少俠投誠便可。
想到自己橫行東漠近二十載,睡過傾城傾國的美人,有過富可敵國的家業,殺過的青年俊才成名高手更是難以計數,如今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家業已經煙消雲散,別說是傾城的美人,即便是一個皮膚粗糙面容醜陋的沙婆自己都已經有很久沒有碰過了。現在自己更是要向那個一步步把自己推下深淵的皺投誠,陸無生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一把扯掉頭上的沙罩大步向綠洲中的小湖泊走去。幾個手下看到陸無生臉色難看也不敢跟上去,微微散開到了離他十幾步外的地方,最近這半年多死在陸無生手下的自己人比死在天下會的人還多。烈風盜被打下總寨之後陸無生就開始變的喜怒無常,更加殘忍好殺。
湖泊的倒影裡出現了一張疲憊蒼老的臉,陸無生摩挲了一下腰間的刀柄臉色更加陰沉。半響陸無生吐出一口氣臉色緩和了一些,刀已經不夠鋒利,人已經不夠果決狠辣,他的時代已經過去,想在東漠多活幾年不投靠天下會已經沒有別的活路了。
捧起一把水狠狠洗了一把臉,陸無生低頭向小湖泊浸過去。湖泊水面反射的陽光微微有些刺眼,刺目的陽光中似乎有另一點光芒讓陸無生在恍惚間有些疑惑。
冰冷的水珠打在臉上,陸無生眼神凝固腳下一點身體以不符合他年齡的速度暴退,一道流光快的驚人從陸無生的腰間出現。有死無生陸無生成名前只被人簡單的稱作快刀陸無生。
一點光芒追的也極快,但陸無生卻沒有絲毫的慌亂,因爲他的刀已經出鞘了,刀出鞘這個埋伏在湖泊中的人若是繼續追擊他就會被他一刀斬成兩段,沒有人會喜歡以命換命,就算是天下會的殺手也不會,更何況對付他這條喪家之犬,天下會的殺手怎麼會以命換命。
冰冷的氣息瞬間穿透脖子,炙熱的鮮血像是一朵盛開的鮮花在半空中綻放,陸無生手下四個馬賊驚訝的表情定格在臉上,洛根之爪狠狠穿透陸無生的脖子,撕碎了他的咽喉切斷了他的脊椎。
怎麼會?刀已出鞘斬在了來人的身上,但昔日鋒利無比的腰刀卻在那人的衣服下停滯不前,甚至沒能在那人的身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傷口,爲什麼會這樣?
已經在這片湖泊埋伏了兩天的林李卻沒去考慮陸無生的想法,殺了陸無生洛根之爪一挑順勢砍掉陸無生的頭,林李一步不停向還沒反應過來的另外幾個馬賊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