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這是鳴人在這個世界過的第一個秋日祭。

祭會場面很熱鬧,彩燈高掛在街道上空,散發出的光線灑在人羣身上,暈染出一層橘色的光暈。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愉快的笑容,街道的每一處角落都充滿了歡聲笑語。鳴人才剛到街頭,一股子溫暖幸福的氣息就撲面而來。

人很多,爲防止被人羣擠散,鳴人跟在卡卡西身後,亦步亦趨,金色的小腦袋不時新鮮的四處張望着。

“想吃嗎?”卡卡西突然停了下來。鳴人探出頭去,被烤的滋滋作響的章魚丸子頓時躍入眼際。

“恩!”沒有猶豫的,鳴人重重的點了點頭。

被烤的正好的章魚燒味道正好,再沾上點辣味醬,味道鮮香味美,簡直好吃的不得了。鳴人大口大口的嚼着,仔細享受着美味從舌尖漫開的感覺,滿足的連眼睛都眯l起來。

卡卡西看着鳴人這般貪吃的模樣,不覺輕笑出聲,彎彎的眉眼在燈光下溫暖至極。鳴人偏了偏頭,偷眼瞥了下卡卡西笑得溫暖的樣子,也不覺柔軟了眉眼。

鳴人之前從不知道,這種平俗至極的人間煙火竟還能這般溫暖,處在其中,感覺起來竟比那寒冬裡的爐火還要溫暖幾分。

或許是他以前過的太冷,終日坐在那高高的王座之上,孤身一人,冷眼睨視着世間的哀樂、生死。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到最後,他都差點忘了自己也是一個有着自我意識,有着自我情感的存在,而不是一個不懂喜樂,不知哀懼的石偶。或許。。。這也是自己一開始便留戀着這具肉身,沒有離去的真正原因吧。。。

鳴人想着,擡頭看了一眼頭頂絢爛的燈火,不動聲色的斂去眼底淡淡的寂寥,轉而仍舊一副開心至極的樣子跟在卡卡西身後。

今日的卡卡西真的很慷慨,鳴人手裡的小吃一樣一樣的替換着。很開心,那種不用自掏腰包又能大飽口福的感覺簡直是不要太好!鳴人心裡暗自感嘆着,同時還一邊滿足的嚼着滿嘴的食物,一邊手裡把玩着剛纔卡卡西送給他的鑰匙圈。這個鑰匙圈上掛着一隻小狗,很像是卡卡西所養的忍犬之一——帕克。那隻明明小小的,卻總是一副老態橫秋樣子的小狗帕克。鳴人見過它幾次,很有趣的一隻忍犬。鳴人掂量着手裡的鑰匙圈,小嘴咧的好不歡樂。

“鳴人!”正想着呢,怎麼買個鯛魚燒都要這麼久,卡卡西就在街對面向他招手,招呼着他過去。

鳴人笑着揮手迴應,然後緊着腳步向街對面走去。他很開心,然而卻是要在忽略掉卡卡西腿邊的那個人的前提下。

“喲,還真是巧啊。佐助。”鳴人似笑非笑的和佐助打着招呼,一雙眸子卻在看到佐助手裡的鯛魚燒時,簡直像是要噴出火來一樣。這個臭小子,竟敢吃卡卡西給我買的鯛魚燒!!不可饒恕!!

“哼,的確很巧。”佐助斜着眼睛看了鳴人一眼,漆黑的眼底隱隱透着些不屑。

鳴人卻沒去多注意他眼底的不屑,反倒是對於他與卡卡西靠的太近而表示很不順眼。鳴人緊抿着脣,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隨後緊跨兩步,走到卡卡西身前,一手接過鯛魚燒,一手就直接的牽上了卡卡西的手。然後又是惡狠狠的瞪着佐助,眼裡透着極爲明顯的訊息:快走開!今天卡卡西是我一個人的!!

佐助見狀臉頓時一沉,本來還沒想着和他們一起,可偏偏這個白癡吊車尾竟還做出這種樣子。哼!今天我還就偏偏賴上你們了!看你能拿我怎麼辦!想着,佐助也不甘示弱的忍着彆扭的感覺牽上了卡卡西的另一隻手,然後還極爲挑釁的對着鳴人哂笑一聲。

卡卡西被夾在中間,看着左右兩個學生劍弩拔張的樣子,只得臨時擔起了中間調解人的角色。他有些尷尬的笑了笑,然後對着兩人說道:“既然佐助也來了,那就一起吧。”

哪知卡卡西的話音剛落,鳴人臉頓時一黑,神色似有些憋屈,他擡頭看着卡卡西說道:“老師明明答應是和我一起的!”

卡卡西看着鳴人,一時間有種進退兩難的感覺,他看了一眼佐助,發現佐助正炯炯有神的盯着他。無法,卡卡西只得抽出手來,安撫的揉了揉鳴人的金髮,軟言問道:“加佐助一個不行嗎?”

“不行!”鳴人皺着眉,語氣堅決。

“哼!誰願意和你一起,你這個白癡吊車尾。”

“哼!不想就走啊!我又沒有歡迎你!明明老師只和我一起的,是你。。。”

“鳴人!”鳴人的話還沒說完,卡卡西便喝止了他,稍稍擡高的音調似有責備。

鳴人皺眉,看了眼卡卡西后又嫌棄的看了眼佐助,仍舊是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

“鳴人!卡卡西又稍稍擡高了音調。

鳴人氣急,憤憤的翻了個白眼,然後後退了一步,看了一眼卡卡西,又看向佐助,正準備說些什麼,他卻在那一瞬間看到了佐助眼底一閃而過的悲傷與落寞。突然想起了佐助的遭遇,鳴人頓時覺得有些意盡闌珊。真是的,難道扮小孩扮久了,當真就成了小孩子心性了麼。和個小鬼爭什麼,真是的。。。罷了罷了,雖然說你是個很不討喜的小鬼,但看在鼬的份上。。。讓你一回算了。

這麼想着,鳴人臉上氣憤的神色也不覺自發中收斂了起來。整理好神色,他看向兩人,雖說是想好了,但語氣中仍舊有點小不甘心,畢竟是和卡卡西一起,但決定了也不好反悔,如果三個人一起玩,自己又覺得沒意思,所以斟酌再說,鳴人最後竟

說出了一個很蹩腳的藉口:“那啥,我突然想起家裡的煤氣沒關,你們先玩吧,我必須得回家了。”

說完,也不看兩人的反應,鳴人就往人羣中一鑽,不見了蹤影。

卡卡西半擡着手,一句‘等一等’卡在嘴邊硬是沒說出口。半響,那句沒說出口的挽留只得無奈的化做一聲嘆息:“鳴人這傢伙。。嘖。。算了,我們走吧。”

佐助點了點頭,鬆開卡卡西的手,邁開步子時看了一眼鳴人離開的方向,漆黑的眼底裡像是瀰漫了些許陰雲,暗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