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走了下來,看着面目全非的比賽場地,真的是爲了贏得比賽,爲了守護承諾,連命都不要了。我可以不懼怕死亡,是因爲我不在乎。而他卻是因爲在乎,才能夠放棄。
我愛羅獨自站着,背對着賽場,身後一片蕭瑟,就這樣看着小李被放上擔架,離開那個混亂不堪的賽場。
擦肩而過,不知道爲什麼,我就這樣抓住了他即將離去的手,你是太過無動於衷,還是將一切都掩埋在心底,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不解?
我愛羅碧色的眸對上她黑如子夜的眸,有幾分閃躲,有幾分茫然,她不討厭自己麼?我傷了木葉的人,還差點殺了他。
“我沒事。”我愛羅輕聲的回答着,有些僵硬,有些柔軟,他清楚地看見了她眼底淡淡的擔憂。
點了點頭,放開了他的手,至少在你戰鬥之後,你會知道我還站在你身邊。
“柒鏡,你怎麼對這個傢伙那麼好!他差點殺了小李!”小狐狸激動的聲音在空曠的比賽場地顯得有些突兀。
在鳴人眼裡,柒鏡是除了伊魯卡之外全世界最好的人,但是從我愛羅出現的那一刻,他就實在不明白,爲什麼那個殺人如麻的傢伙會跟柒鏡那麼熟悉。
柒鏡那麼好,我愛羅這樣恐怖的人不應該在她身邊。這傢伙不但殺人如麻,而且根本不把人命當人命。
毫無意外的感覺到我愛羅的僵硬,擡起頭,看着小狐狸氣憤的樣子,像是要把我愛羅千刀萬剮一般,“鳴人,你會因爲我殺人而懼怕我,痛恨我麼?”
鳴人愣了愣,急急的開口,“怎麼會,柒鏡不會的!”
在場的每個人都不解爲什麼那個女孩會那麼問,突然之間,場面變得安靜無比,每個人都看着那個黑眸的女孩,甚至連站在那邊的鹿丸和寧次他們也都似乎看着這裡。
“會,或者不會。”
女孩輕輕的問着,依舊是雲淡風輕的語氣,彷彿只是問着今天天氣如何一般。
“當然不會!最多,最多我會阻止你的!柒鏡會那麼做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鳴人話音剛落,那邊的女孩如墨的瞳底似乎因爲聽見意料中的答案侵染上點點星辰,溢滿溫暖,嘴角邊勾出個笑容,弧度不大,卻第一次讓人覺得淡笑也可以那麼燦爛,如同朝霞一般,一閃即逝卻永留心底。清秀精緻的容貌因爲那個笑容,提亮了原本的光芒,笑眼千千,流光飛舞。
小狐狸一愣,早就知道柒鏡不太會有強烈的情緒波動,大多時候幾乎讓自己以爲她比佐助那個笨蛋還要面癱。但是他也從來不知道,原來她笑起來,也可以,那麼漂亮。看着她現在的樣子,卻和當年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重疊了起來。
小小的年紀,沒有人幫自己,沒有人理睬自己,沒有人陪伴自己,這幾年來,無論自己成績多差,無論自己多惡作劇,無論自己多調皮,無論別人看自己的眼光多厭惡輕蔑。他所唯一記得的,只有柒鏡永遠都那麼安靜的眼神,一年比一年溫暖的眼底。
“我知道了。”她不一樣,否則當初她不會靠近自己,不會陪着自己,不會看自己一眼。一切一切,都因爲她是柒鏡。如果她因此就遠離我愛羅,因此就厭惡我愛羅,她,就不是她了。鳴人垂下頭,不再詢問。
知道他了解我的意思,便不再做停留,轉過身,“小愛,上去吧。剛纔手鞠和勘九郎很擔心你。”
我愛羅點了點頭,沙子慢慢覆蓋了全身,他已經出現在了手鞠和勘九郎身邊。其他人的眼光他原本從未在乎過,但是他不希望柒鏡因爲自己而被她的同伴疏遠。只是他現在終於確定了,他不會違背村子的命令。但是柒鏡,他也絕對不會傷害!任何人都不可以傷害,包括自己。
“我愛羅,歡迎回來。”手鞠說着。
我愛羅沒有回話,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手鞠。
手鞠也沒在意,或許是她已經習慣了我愛羅的沉默寡言。無論如何,剛纔自己所擔心的人,是我愛羅,是自己的弟弟,而不是木葉的人。
最終參加第三場正式考試的人已經全部選出,今天的比賽也就到此爲止。鳴人開始接受查克拉控制的特殊訓練,而卡卡西也爲了幫助佐助,順便看着佐助在做着秘密訓練。
每個人都又開始忙碌,而我還是依舊過着清閒的生活,每天坐看雲起雲落,雖然無聊,卻也過的安靜舒服。偶爾叫上不情不願的我愛羅在木葉到處晃悠,如果生活真的就是如此簡單又該有多好。但是我的腦海不會讓我休息,清晰的資料提醒着我,木葉的災難馬上就要到來。
再次晃悠到火影辦公室,如今的我早就不可能抽身了,我只能我僅能夠做的。
“柒鏡怎麼來了?”
“火影爺爺,接近正式考試了。他國的忍者比較多,無論如何,保證木葉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三代擰了擰眉頭,“啊,這個我自然知道。柒鏡就是想來說這個麼?”
“恩。我只是……比較擔心。”
“柒鏡見過大蛇丸了吧。”
打算離開的腳步,因爲他的這句話,停了下來。“……是,見過了。”
“所以纔會擔心是麼?”
“恩。大蛇丸來到木葉的目的,絕對不會只是來故地重遊而已。”我只能說那麼多,畢竟我只是個下忍而已,知道的太多,只會縮短自己的壽命。
三代揉揉柒鏡的長髮,笑眯了眼,“這件事我會部署。柒鏡不必太過擔心。”
嘆了口氣,你不明白。如果我說的話是有用的,那麼你不會死亡,我終究還是爲了自己而着想,還是不想牽涉過多,畢竟我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什麼都不在乎的人了,可以肯定的是,我已經開始放不下了。
離開辦公室之後,躺在草坪上,我就一直在想,如果是以前的自己,我想我根本就不會在乎木葉的存亡,根本就不會如此猶豫着是否戳破真相。
睜開眼,剛纔就突然感覺到一陣陰影在自己頭頂,原來是……日向寧次?
日向寧次經過這片平時沒什麼人的草坪時,看見有人躺在這裡,白天陽光的照射下,銀紫色的長髮披散着折射出柔和的光芒,整個木葉有這樣的髮色的人,只有那個人。
鬼使神差的,他走了過來,卻看見女孩寫意的躺在草坪上,白皙的皮膚被陽光曬得染上寫紅暈,眼睛閉着只能夠看見睫毛微顫的抖動,如蝶翅一般撲閃,薄脣掛着沁人心脾的淡笑。像是睡着了一樣,安詳寧靜。
他擰着眉,這個人還真是悠閒,估計全木葉最悠閒的人非她莫屬。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明明那麼淡漠,存在感卻一點都不小,看上去雲淡風輕,損起人來一點都不留情面。
可是她突然睜開眼,看着自己的眸裡清清楚楚的寫着不滿,寧次有種被識破的尷尬,隨即冷下臉,恢復成面無表情看着女孩。
他不說話,我也沒說話,來跟我大眼瞪小眼麼?聳聳肩,你不離開,那我挪地方好了。
站了起來,拍拍衣服上細碎的草,有佐助一個驕傲的小孩就好了,再來一個我承受不起,我可不兼職保姆這個行業。
才走到不遠處,卻想起他清冷淡漠的聲音,“你討厭我。”陳述句的語氣。
“你會無緣無故討厭一個陌生人麼?”轉過頭,看了看此時依舊驕傲冷漠的人,難道天才都註定是冷漠孤獨的麼?是找不到了解自己的人,還是自己不屑去了解別人呢?
“……”通常都是他無視別人,還沒人那麼直白的無視過自己。第二局,日向寧次VS柒鏡,柒鏡全勝。
爲了表達自己的不滿,他哼了一聲,轉身離去,沒有一絲留戀。
不明所以的看着某人清秀的背影,果然天才都是變扭的,佐助是這樣,鼬是這樣,鹿丸是這樣,日向寧次也是這樣。
一切問題最終都是時間問題,一切煩惱其實都是自尋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