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的內部會議室裡,鼬跪坐在富丘的身後,眼前的人大多都是宇智波各個支系的家長。說起宇智波一族,想來比日向一族的政策要溫和了許多,不曾出現過分家與宗家之間的牴觸。在宇智波,只要人望足夠,且在任的族長沒有出現過重大的失誤,一般來說是不會動搖族長的權力。
當然,凡事都有例外,若是過於平庸,也是罪。
止水也坐在了另外一個男子的身後,說起來止水也算的上是鼬的遠房表哥,雖然遠,住的卻很近。止水見了鼬只是微微一笑,點頭示意,打過了招呼之後端坐在那男人的身後,垂着頭等待家族會議的開始。
鼬的目光偶爾從止水的身上飄過,眼神中閃着遲疑不定的神色,好似什麼重要的事下不定主意。
沒多久,會議就開始了。這次會議的內容就是關於鼬和止水之間發生的衝突。其實說起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族裡弟子之間往往都回頻繁的發生一些矛盾,可這次卻不同。止水在鼬出生之前,隱隱有了接任族長的架勢。
無與倫比的天賦和刻苦系統的學習,讓止水渾身上下都散發着讓人心服且和煦的威嚴,提出的幾項改變宇智波一族的提議,內容新穎令人深思,最後雖是沒有通過,但是大家也都看好他。
可這一切在鼬出生之後有了變化,一個比止水更有天賦的孩子出現在家族中。在亂世之中,才智的確非常重要,可實力要更重要一些。宇智波斑之所以能在亂世之中建立起這個碩大的家族,不是因爲他的智慧,而是因爲他那無比強大足夠讓任何敵人戰慄的實力。
會議的過程鼬根本沒有聽的進去,內心一直都在掙扎,在棋子與下棋人中間痛苦的徘徊着。一側是萬丈深淵,一側是毫無景色的平地,選擇任何一個都是那麼的艱難。
或許七夜在這裡就好了,鼬心中如是想。
當富丘一臉鐵青的冷哼了一時,鼬才從內心中擺脫了出來,環顧了一眼四周,人羣已經散了,看來會議已經結束。在家族精英式的培養下,鼬自然一眼就看得出富丘心中所積壓的怒火,也不去觸他的眉頭,只是穩穩的坐着。
“一羣老不死的,還真以爲自己是一個人物,若不是我富丘苦心經營着整個家族,這三戰就足夠我們宇智波一族滅門。現在和平了沒有危險了就想要我退位,癡心妄想!”
鼬第一次見到富丘爆發出如此的怒氣與隱隱的威壓,心中略微有些震驚,平日裡富丘雖然一臉嚴肅很少有笑,可也不會像如今這般有着逼人的氣勢。
富丘側着身看着垂着頭的鼬,長嘆一聲,拍了拍鼬的肩膀,道:“我們這一支的希望,就落在你的身上,我會想辦法讓你先當上暗部的隊長,你自己也要好好做,到時候那些關節自然有我去疏通。等你成了暗部的部長之後,就是收拾那羣老不死的時機。”說着稍停了片刻,語氣一轉,稍顯嚴厲,“鼬,你記住,你是我富丘的兒子,在這宇智波一族之中,除了你,誰也沒有資格接替我的位置!誰也不行!”
好一股霸氣,此刻的富丘徹底的顛覆了他在鼬心中的形象,但同時也覺得更加失望起來。擁有如此銳氣的富丘,都能被整個家族磨平了棱角,可見當棋子之人的無奈與現實。
事情似乎就這樣過去了,每一日家裡還都是那副模樣,外面也沒有什麼風聲,只是偶爾出門或是回來時會看見止水。止水總是那副大哥哥的模樣,見了鼬臉上就會浮起絲絲的笑容,微微點頭,態度很溫和,好似兩人宛如親兄弟一般。
鼬只是冷着臉,既不表現出討厭,也不表現出迎合,望了一眼之後便匆匆離開。下一次見了面,還是這般的情景,絲毫不會有任何改變。兩人之間彷彿有着一堵看不見的牆,將兩人隔的遠遠的,直到有一天,這堵牆被鼬推倒了。
院中本來還有些熱鬧,爲了開始創建那些情報機構,多數都被調了出去,顯得有些冷清。大清早的七夜從溫暖的被窩裡鑽了出來,活動了一下四肢,穿上了特製的可以最大限制體能的衣服,悄悄的出門去鍛鍊了。說起來這樣的日子已經經歷了兩萬多個日夜,七夜卻從來不會停歇下來。
有了一次偷懶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七夜是個明白人,這才一直強迫着自己,不間斷的將身體保持在最佳狀態,或許這就是爲什麼七夜從外表上看來一直都不顯老的緣故。
太陽還沒有升起,滿天都是微弱的星光,月亮也已經掛在了西邊的天空,幾乎就是立在了地平線上。整個木葉都處在睡眠中,沒有一絲聲響,很安寧,七夜喜歡這種氣氛。
出了村,腳步漸漸開始加速,騰挪跳躍,一招有一招枯燥而簡單的手勢,一個早晨就在這樣的無聊之中度過。在回程的路上,路經木葉邊上的小河,一個青澀的嚯嚯之聲不停響起。七夜心中忽然冒出了一絲好奇,沒有聲響的如羽毛一般輕盈,在樹冠之間幾個挪躍,已經站在河邊的樹上。
樹下有一個濃眉大眼的孩子,赤裸着上身,有着這個年齡段很少會凸出的肌腱,奮力的不停的攻擊者一段插在地上的木樁。偶爾一個距離的腰腹擺動,額上的汗水立刻灑落出去,在空中劃出一條條弧線落在地上。
七夜看了會,約有十多分鐘,那孩子一直不間斷的重複着同一個動作。實力到了七夜這個層次時,一眼就能看出一個人的資質,要說眼前這孩子,恐怕在木葉除了菖蒲之外,根本找不到第二個人。七夜只是笑了笑,苦練並不能解決一切,本身的資質也是相當的重要,只是當作一段故事,看過了也就忘了,轉身悄無聲息的消失在林間。
第二日,第三日,每一天早晨起來,都能看見他。也許是他知道了自己身體的問題,才這般艱苦的錘鍊着身體,七夜也對他那堅韌的性格有了一點喜歡。好與壞沒有多少分別,但是能堅持的人卻很少,也許可以拉他一把。
一連觀察了許久,那孩子一直都不厭煩的做着那些最爲基本的體術訓練,每一日都能看見。
這一天,還是那個時候,他就站在下面的空地上拼命的揮動着雙手。雙手手背上的關節處已經鮮血淋漓,他只是咬着牙,面露堅毅,絲毫不在意痛疼,依舊一拳拳用力的打在了木樁上。
七夜忽然從樹上落了下來,輕咳了一聲,那孩子忽然被嚇的一竄,躲到了木樁之後。天色尚早,看的不太清楚,但也勉強能見着大概,好在七夜在木葉中也算是一個公衆人物,多少有些影響,這才從木樁之後走了出來,有些靦腆的低着頭。
“你的夢想是什麼,告訴我。”七夜的笑就好似盛夏傍晚的那一陣涼風,吹過心田讓人感到一陣陣的舒爽。
“夢想?!”還在滴着血的雙手忽然之間緊緊的攥在了一起,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可沒有片刻整個人又鬆垮了下去,好似自嘲的笑了笑,說:“我的夢想永遠只是夢和想。”
七夜暗自對這孩子的自知稱讚了一番,有自知的人才能超越自己,臉上卻依舊掛着笑容,不動聲色的問:“你叫什麼名字?”
“洛克-李。”
“洛克-李?明天這個時候還是在這裡,我會來找你,記也許,我能讓你實現你的夢想。”
七夜在腦海中搜尋了一番,好像在記憶中並沒有這個人,或是與他有關的人也都沒有,心中頓時有了疑惑。按理來說木葉其實並不大,能成爲忍者的更是少之又少,蘭平日裡都是負責這些,壓根就沒有見過這個名字。
七夜自問最拿手的是什麼,肯定不是忍術,也不是那些幻術,而是最簡單最使用的近身格鬥術。在訓練營,每一日都回有各種各樣的殺人技巧課,而這些全部都是在近身時才能起到效用的。來到了這個世界,自己最出色的殺手手法一直都隱藏在最深處,若不是見到了他,或許自己都回遺忘。
看了一眼還在走神面露驚喜同時又很惶恐的小子,七夜微微一笑,離開了他的視線。
回到了府中之後立刻找來了蘭,要求她將洛克-李的資料完完整整的收集一遍。七夜是個現實的人,不會依着自己的性格去做事,任何事都要有一個過程,只有背景完全乾淨,七夜才能入眼。